呼…利刃嗡鸣划过耳畔,独行轮锐利如风,快似虚影,没点本事还真难以躲开此等杀器。
杨御成翻身闪过拉结于视线死角之中陡然迸发出的蓄势一击,脚跟重重夯击地面强行稳住虚浮的身形,与飞跃而来的雪隐硬拼一掌。
砰,音爆炸响半空。杨家兄弟双双倒飞数尺,不过年纪大的那个还额外多来了几个漂亮的后空翻躲过了拉结的追击与回转而来的独行轮。
顺势伏地,杨御成一记扫堂腿顺势勾向拉结的脚踝,她见势呼气一口,飞身跃起。
嘿嘿,正中下怀。
“身!”暴喝一声,隐于背后的虎掌霎时出膛。拉结惊呼一声,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定在了半空之中,衣角都不带飘一下的。
独行轮先至,雪隐随后而来。他手中那把原本属于玛蒂尔妲的弯刃厉害得紧,上面缠绕的神秘氤氲连时月昙都得费尽心思对付。
半蹲身子一拍背上剑鞘,寒光闪烁而出,牢抓剑柄,杨御成挺身前突猛斩数下。
当当当当…几下铁打下来搞得他手都麻了。
大山清剑少儿版!
兵器不行技术来凑,不过他这只粗略看过两眼的绝顶功法与对方刻苦修行日渐精深的三流剑路至多也就只能拼成五五之数。
凡事也不能全以品级来论,杨家剑法在杨赐羯与杨赐信手中就是天下顶级,在杨御成手里那可就连杂技都算不上了。
缓过劲来握紧刀柄的拉结再次加入战团,杨御成对拼之中错掌而过试图拍击她的手腕却落了个空,只得狼狈地后退三步让出阵地。
雪隐加上拉结,还有伺机而动神出鬼没的独行轮他倒还能勉强应付,但若加上了这个…
鹰啸破苍穹,玛蒂尔妲展翅划落,锐爪如剑携冲势递出。杨御成惊诧之余勉强偏开脑袋闪过了她这犀利一击,阵脚却一下子乱了套。
雪隐与拉结对视一笑,并肩而上火力全开痛打落水狗,灿烂的兵刃交响以寒光剑脱手飞离为终章,随之而起的则是熊熊黑焰。
黑流加持之下的杨御成瞬间提速,掌劈拉结刃脊,肘顶雪隐膝撞,凌空一脚勾向玛蒂尔妲。
两人一鸟呈三角方位倒退被震退数步,而下一刻,杨御成拖着彗星焰尾一般的灼灼黑流侧身切至雪隐跟前,抬手便是一掌。
雪隐嘴角一歪,挺胸迎上。
杨御成与他胸前突然浮现出的两颗白色小眼睛一阵对视,眼角一阵抽搐。
小地地跟着他的节奏眨了眨眼。
砰…精心计算好力道的一掌仿佛拍在了棉花团上,那触感差点没让他吐出血来。
雪隐拉结十分默契地齐出一掌,玛蒂尔妲从后方切入封锁退路。杨御成还未完全落地,避无可避只得双臂交叉硬吃下来,场中灵气顿时狂卷如飓风过境。
最后他还是吃下了大意的亏,口中高喊着“你开挂…”十分不甘地向后跌去正待重整态势,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下意识地猛一抬头,面前浮现出了血离花那张阴恻恻的邪恶笑脸。
咚…彻底倒地,黑焰散去。被血离花耀武扬威地骑在身上的杨御成苦笑一声,举手投降。
这老妖婆虽然失了修为,但眼光可没跟着身体缩水丢去半分。
捏麻筋嘛,谁不会?有手就行。
啪嗒啪嗒啪嗒…坐在一旁的阿闪和鱼粒粒还有经纪人一阵拍手,宣告着这场比试正式结束。
“哼哼。”雪隐只笑笑不说话,伸手拉起了躺在地上装死的四哥。
杨御成望着他肩膀上一脸懵懂的小地地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向鱼粒粒敬了个礼。
“嘎吼!”抱着小黑猫的鱼粒粒咯咯一笑,也相当淑女地冲他微微鞠躬回礼。
不同于谁见谁黏的大白狼,全天候二十四小时脸上写着“不,要,靠,近,我”几个大字的小黑猫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懒惰神态,搞得小杨动物园里的一众小伙伴平时都不太敢惹她。
不过作为熊科的鱼粒粒却是个十足的猫派,初见十恶子就喜欢得不得了,抱进怀里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亲切揉搓。
十全子蹲在一旁看着被揉捏地喵喵直叫的小黑猫,心中一阵酣畅淋漓。
嘿嘿,终于轮到你了。
刚要伸爪子的小黑猫被杨御成用深渊寒冰一般极具压迫力的眼神狠狠一瞪,凄然将泪水吞回心底,无奈地接受了沉重的命运。
您是老板,您说了算…
对嘛,都是裂脚亚目,相亲相爱多好?
自此,小黑猫就成了鱼粒粒的挂件,而阿闪则成了鱼粒粒殿下的御用代步工具。
虽然她本人还蛮高兴的。
血离花偏头瞧了一眼双眸之中光芒尽散,心已枯萎的小黑猫,以及被阿闪揣在口袋里活脱脱像根面条的小泥鳅,不觉悲从中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至于小浣熊金悟,这货借口调节符灵体争取早日重返巅峰为大家排忧解难,早就一头扎进杨御成的胸口吊坠里不肯出来了。
叩叩,还未待杨御成抱怨此次亲睦练习战中发生的种种不公平,院口传来的敲门声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不是三长两短,那就是外人了。
他与雪隐对视一眼,沉思半刻之后点了点头。要真是什么恐怖的家伙前来找麻烦的话,总不至于搞事之前先乖乖敲门。
院门敞开,那规规矩矩腰杆笔直的陌生身影让众人颇感意外。
玉鸣山主,徐复迎。
“喔?徐山主?未曾拜会,还望见谅。”杨御成拱手致礼,脸上堆笑,心里却在皱着眉头飞速估算诸多因果线索。
这孙子来干嘛的?
“呵呵,杨少侠多礼了。”徐山主抱拳回礼,环视场中一圈直接切入了正题:“我与祁少渠近日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线索,想必你也会感兴趣,不知是否能够赏光来我处一叙?”
“呃…徐山主您也看到了,我这忙得都脱不开身呢,不如改日?”杨御成一耸肩,雪隐一众也不知道该怎么顺着他的话演戏了。
怎么忙?忙啥?闲得都打起架了…
“三皇女不在。”徐复迎微微一笑。
“好,雪隐,家里就交给你照顾了。”杨御成干脆地点了点头,接过拉结递来的外套与众人挥了挥手,迈步走向门外。
“你刚才使出全力了么?”两人并肩离开杨家小院,徐复迎突然开口问道。
“这就来试探了?”杨御成冷笑一声:“偷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而且咱俩也不是很熟吧?”
“不,我的意思是…”徐复迎伸手比出剑指有模有样地划拉了两下:“你弟弟很厉害,但那女孩的战法还有些稚气…你若是装作荡不开她那一下,这样的话会不会显得更自然?”
杨御成默默地注视着他手指上下翻飞舞动的犀利轨迹,心中骤现明悟。
哎呀,不愧是一山之主,真不是白给的。
“受教了。”杨御成重重点头,一下子就对这位神交已久的少年山主提起了许多好感。
“不敢当,你拜入插芊山安心修行个一年半载,只怕我这水平在你面前就算不上一盘菜了。现下尝试与你交好也是我玉鸣山方略之一。”徐复迎不卑不亢地回复道。
“所以…何事需要这般紧急?”杨御成挠了挠脸,问起了对方此行相邀的目的。
“我们找到了与金湍山上坂…不,祁生祁山主一事有关的重要线索…”徐复迎眉头微微皱起:“只不过那东西十分奇妙,赵公子说也许你能解明其中谜团,故此我才会来劳烦你一趟。”
“原来如此。”杨御成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毕竟…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而且我跟自家师父在这事上也有约定。”
“多谢。”徐复迎舒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没错,血债…必须用血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