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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茜没准备去死域按时报到,几年如一日的刷存在感和好感度。事实上,从回到过去开始,她和颜熙两个人就一直在……
不停的吃吃吃。
虽然时间回到了最初很多新奇食品还没来得及开发出来,但托了颜熙那个存储量未知的仓库的福,她们凭实力在古早的仙境吃起了火锅。
「——为什么你的仓库里还会有锅?」
有火锅底料和配菜我都很震惊了,居然还带锅?
先前以为她和自己出来得十分草率随意的文茜在这些日子里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什么随意,她就差把家都搬来了。
「难不成你还带了被褥?」
颜熙托着下巴:「唔……也不是不可以有。」「好的。」文茜无话可说。
于是,三人沉默的……煮起了火锅。
什么?你问怎么多了一个?
答案是,多出来的那一个是闻风而动的耀真殿下,她在嗅到这股奇异的香味的第一秒就笑眯眯地出现在了殿内,还毫不见外的表示想和大家一起吃饭。
甚至没等两人答复,她就自然地拆了一副碗筷坐下了。
第一口进去,双眼放光!
「唔!这个这个……好好呲!」耀真在被烫到后呲牙咧嘴眼含泪光对她们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那的特色小吃,真好吃。
颜熙文茜:「……」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梦回千年后了呢。
那时候有她们,飞涟,墨染,欢声笑语弥散在热气蒸腾的温暖里。
一转眼,仿佛已经很远。
天色彻底晚下来的时候,文茜坐在房间的桌边,手里盯着怀表看。
颜熙没回头地出声:「怎么?待够了?」
「不是,」文茜若有所思,「我是觉得,没必要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说罢,她伸出手去拨怀表上的指针,它的起始点在十二点,她没多犹豫,微微用力,将之拨到了「三」的位置。
时间流转间光怪陆离,世界粉碎成片。
几百年转瞬即过。
「……哒,哒,哒」
轻快的脚步声从远处渐渐拉近,以熟悉的节奏。
布满黑色瘴气的森林正中有一块空白,一座孤孤单单的哥特式城堡坐落正中,城堡的边沿被人开辟出了一小块空地,悉心种下的花种探出几个芽尖。
「唔……长得有点慢啊……」文茜客观地评价。
闻言,蹲在花丛前的少年抬起头来,面无表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文茜莞尔:「干嘛问这个?」..
「骗子。」他冷嗤一声,「根本种不出花。」
明明是冷漠的语气,却无端叫人听出一点委屈控诉的意思。
文茜那双从面具下露出的眼睛微微一弯,心里却毫无波动。
她觉得自己日渐分裂,笑盈盈地背手说:「你一定是不够心诚。」
「胡扯。」他满脸写着「你觉得我会信吗」几个大字。
「好吧,那我补偿你点什么?」
他扭过脸去:「没必要,我们很熟吗?」
啧,但是做人怎么能嘴上说这不熟拒绝,眼神还明晃晃写着没有就不高兴呢?
「这样吧,上次说要教你怎么不被欺负的,这次兑现怎么样?」
「……」
伽夜无言:「原来您的上次和这次能差三百年。」
文茜挑挑眉,
「你是在怪我来太晚了吗?」
伽夜彻底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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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自闭了。
「……行了行了,小朋友装什么酷,我跟你说,你这样……」
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下传出少女温和又略沙哑的嗓音,带着哄骗的意味,像一场温和旖旎的梦境。
伽夜看了眼那个走在前面的绸裙身影,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很抵抗力地跟上了。
他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长,甚至很短,可以说是昙花一现,旧梦温存。
但她带来的光彩,是他毕生难以企及的。
他们一起在城堡的花坛边蹲着研究长大的绿色藤蔓,植物带着魔法的气息在冬夏长大,她在光秃秃的死域里添上没有生命的植物,让这里从死地变成森林,她会在来的时候和他斗嘴、恶作剧,他表面很嫌弃,但又不能不心生向往。
那样一个明亮,有趣又深刻的灵魂。
虽然她神出鬼没,出现的时间难以预计又并不频繁,但毫无疑问,漫长的生命和记忆里,只有她存在的碎片是彩色的,发着光的。
是亮的。
「喂,你叫什么?」
坐在仙境某个角落的大树上,他又一次找到在这里乘凉的女孩时,已经成长到少年样子的死神不太熟练地向对方询问一个名字。
或者说,想要在彼此间缠上更多的羁绊。
几百年间,他总是不停地在寻找。他不再一个人日复一日住在阴沉的死域,因为他知道她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时间和地点。
文茜习惯性的跳跃时间,每次都只待短短一两天,而这带来的就是神出鬼没的印象。死神也被迫养成了旅行的习惯。
他总是在心里怀抱着希望,想要下一秒,就可以见到想见的人。甚至因此一度忘记很多他怨憎的东西。
文茜从不花费太多的时间在他身上,每次留不了多久就跳跃时间到达下一个节点,至今为止,她们回来的时间统共算起来也不到半个月。
颜熙称赞道:「时间管理大师。」
文茜笑笑不说话。
她们俩始终如一地都很讨厌伽夜,当然也在这段时间里干过一个背后黑手,一个表面安慰这种假惺惺的事情。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还是很爽啊。
颜熙摩拳擦掌:「什么时候能当面收拾他,我就高兴了。」
文茜手里搭着一朵伽夜今天递给自己的小花苞,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大概也算——恶人自有恶人磨?
最后的收尾,她大概有了想法。这场闹剧,差不多该结束了。
伽夜脸上会出现怎样难看的表情,她深觉自己成为了和伽夜一样恶劣的人,她却为此感到快意。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紧接着。
她和耀真之间,爆发了最为激烈的一次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