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更具体的原因，文茜根本懒得去解释，王默对她有什么看法完全不影响她自己，所以哪怕有更温和的解释，也没有耐心去做。

    无非就是，王默太弱了，贸然带着她闯仙境王族留下的封印太危险，还不如留在生命神树这里，起码能短时间内提升相当一段实力。

    自从上次人类世界那一场混乱之后，王默和文茜之间大概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文茜并不想纠结过去的恩怨，王默也有点隐秘的、不敢宣之于口的内疚。

    不管怎么说，当前是最危险的阶段，不管什么矛盾纠葛，都得先往后放一放。

    “走吧，曼多拉就快要彻底融合灵犀之力了，我们争取在这之前拿到想要的东西。”

    文茜不求他们每个都能派上用场，只要不在大战的时候拖后腿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未来的尘埃细细密密的铺满在远方，就像叶罗丽战士们看着文茜和罗丽远去的两个身影，对宿命的归处依然无从探究。

    ……

    死神之域，诺斯城堡。

    哥特式风格的城堡外缠绕着红绿相映的花叶，鲜妍欲滴的红色魔法玫瑰丛丛伴生，是黑暗的城堡外唯一的亮色。

    城堡大门此刻已经自动打开，它的主人高坐在炽白灯光下的长桌尽头，斑驳的青铜痕迹残存在古老的气息。

    他的一身黑t没有了，换回了精致宫廷欧式风格的白衬衣，胸前层层叠叠的褶皱花边配上精致的袖扣和他苍白冷漠的脸色，刚刚在人间积累的几分烟火气又消弭不见了。

    “喂，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看不见别人就……”在边上的飞涟不耐的出言抱怨，但是叶嘉轻轻扫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飞涟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

    ——今天暂时不跟你计较。

    叶嘉知道飞涟心里在想什么，但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冷漠的转回视线，聚集在了手中莹蓝充满神秘幽深气息的水晶球上。

    他们已经凑齐了制作誓约之戒的基本材料，大量诚挚的信仰愿力，死灵之力的玫瑰，生命神树的果实，最复杂的咒印仪式也齐全了，现在只差最后几步。

    第一，以光明神特殊的法术作为媒介。这点很好解决，文茜就可以召取光明神的神印施加于材料之上。

    第二，让文茜带来耀真的躯体，由叶嘉提供强大的神力为基底，飞涟结合仪式，以巨大负担和仙力损失为代价，做出誓约之戒。

    第三，在誓约之戒的制作者保证可以坚持全程神力压制的前提下，注入神力，唤醒耀真。

    飞涟皱着眉听完后提问：“这意思是说，我有可能撑不下去？”

    叶嘉在文茜不在的时候就一点也不热络，听见飞涟的询问，只是冷淡地点了一下头，毕竟他原本也只是助人为乐。

    这个词出现在死神的身上，此刻居然多了一些嘲讽意味。

    叶嘉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两大极端的神力相互净化，意味着要依靠你的灵性碾碎又重组，要不是你状态完好，换做别人很可能就当场疯了。”

    叶嘉平淡道。

    敢做这样的事，就必然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其余的，他懒得解释太多，直接起身道：“准备一下，可以去找她了。”

    这个她当然指的是文茜。

    飞涟也发现，只有提到要去找文茜的时候，叶嘉那张死人一样没表情的脸才会出现一点接近期待的生动神色。

    其余时候，他都和外界格格不入，仿佛没有半点活气的虚假人偶。

    死神的人生，总是孤独而寂寞的。

    这个时候，飞涟其实察觉到了不对，但无论怎么绞尽脑汁，始终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反观叶嘉，他像没察觉一点异常似的，又恢复了那张没表情的脸，先于飞涟走出了这座他居住了上千年的城堡。

    ……

    与此同时，花蕾城堡地底。

    穿着深蓝外套的文茜和青棕长发双环髻的罗丽双双站着，文茜一头颜色热烈的长发被专门挽起来绑紧，身上穿的是黑棕的短t恤和黑色短裤，轻便的穿着之下露出了一双修长的双腿，脚上是轻巧的小皮靴，飒爽干练。

    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信仰之力灌注的原因，自那以后她的头发颜色越来越浅，从前瑰紫的幽深现在更接近热烈的玫瑰红，偶尔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会呈现一种发光的浅金色。

    热烈，鲜活，明艳，这是她曾经最渴望的样子。

    这种转变是潜移默化的，至于现在，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沉默着顺着花蕾堡底下的路走，罗丽站在前面引路，大概是气氛太过沉闷，她主动先开了口，微微叹息道，“花蕾堡的这座地宫原本是禁地，但是……之后，先祖的禁制消失了，我才可以进入。”

    文茜想她曾经大概尝试过进去，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结果，罗丽就主动说出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我没能走到深处，虽然外层的法术禁制消失了，但是里面可能还有某种遗留的力量守护着家族的宝藏。”

    文茜的丸子头动了动，抬起头：“你看见了什么？”

    是什么力量阻止她取走家族的秘宝？

    “什么也没看见。”罗丽摇摇头，“我当时根本没来得及深入，发现进不去后，我不敢停留太久，很快就离开了花蕾堡。”

    文茜听完后若有所思。

    她是因为后来知道了曼多拉用在辛灵身上的那个心神封锁印记就出自罗丽的家族，而且一个巨大的势力不会没有强力的对抗曼多拉的方法，故而提出了这个办法。

    罗丽对自己家族隐藏的秘密同样好奇，但听她的意思，应该是当年王族被灭后，她跟随辛灵匆匆离开仙境，基于她平时一直表现得像个小姑娘，文茜认为在此之前她应该一直被保护得很好。

    很多仙境外界的情况她都不算特别了解，比如没有见过死神叶嘉的真容，第一面也没有认出仙境神出鬼没的风殿，这方面见识的匮乏让文茜确认她从前的生长环境应该一直处于养尊处优的保护之中。

    罗丽看着四周墙纹上的蔷薇印记，语气里充满怀念与忧伤，罗丽手指抚上那些片片花瓣，眼神似乎透过这些熟悉的印记，望向了遥远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