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王子……你、你都知道了？」

    水王子透彻清明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我、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不该被系统蒙蔽……」

    王默低下头，好像在等待他对她的失望和指责，她做出了自己都不能原谅的错事。没有脸去见大家。

    但是他没有。

    等了一会儿，王默见水王子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他依然沉静，没有一点厌恶或反感的情绪。

    王默的心里又隐隐的升起一点期待。

    她试探着问：「所以你……不生我的气啦？」

    「我不会为这些事生气。」水王子看着王默期待的眼神，他的蓝发在身后飘动，俨然无情又强大的仙子，「我知道你还是个善良的女孩。」

    而水王子其实更多的是不在意，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并没有闹大，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水王子，我做了那样的事……你都愿意原谅我……」

    王默满眼感激的看向水王子。

    水清漓却没有像她想象的一样温柔看她，只是淡淡对她解释：「不是原谅。」

    「？」

    「只是为了这种小事，没什么必要。」

    王默没料到水王子会轻描淡写的说出没必要这种伤人的话，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水王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概连水清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待王默也不是那么有耐心了。

    但他今天来，还为了另一件事。

    「那个控制你的系统，抓住了吗？」这问话的语气，好像就只关心那个系统而已。

    「你觉得……这件事，就是一件没必要生气的小事？」王默没有回答，固执的看着水王子。

    眼神中渐渐生出一点委屈。

    水王子却不明白她为什么抓着这个不放，在他的认知里，这确实就是一件小事。

    他的耐心渐渐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这很重要，你们在那个世界里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人类的女孩。」

    「又是为了这个，你来找我，都是因为这些事，是吗？」王默有些失落的看向路边，路灯幽幽的光亮照在路边，他们就站在灯下。

    上一次是为了文茜，这一次是为了系统，就没有是为了我的吗？

    她闷闷地想，但是却不敢当着水王子的面问他。

    「是的。」

    水王子并不理解那些她心里百转千回的愁肠，也无法理解人类那些曲折而又委婉丰沛的情感，在他眼里，这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王默：「……」

    她不敢奢求水王子能对她有什么情感，但她此前一直以为，他起码是心向着自己的。

    但却只是为了问那个系统。

    那个差点害她做出不可弥补的事的黑暗系统。

    「……我、我不知道。」王默抿了抿唇，「那天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

    「忘记了？」水王子静静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王默捂住头，无助地蹲下身，环抱住自己的双腿。

    「那个系统，我真的不知道去哪了，它控制我之后被文茜制服了，然后就不知道哪去了！」

    「不要再问我了！」

    她痛苦的说。

    水王子知道耀真和文茜的事，所以对文茜能打败黑暗力量并不稀奇，但是这个系统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都还亟待探讨。

    「那是个什么东西？」水清漓问。

    「……不

    知道，它在我的脑子里，一直说话，一直说……然后我就…」

    水王子看着她心里挣扎纠结的样子，眼神中有一丝怜悯，轻轻扶起她，「算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王默使劲摇头：「不，我应该是可以想起来的，我好像，见过那个东西。」

    在颜熙离开后，给王默施了法术让她忘记了有关她的记忆，所以王默每每回想到那里的时候，总是不太清晰的。

    当然，她也不愿意去回想。

    「它长得……很矮小，似乎……还有一个女生…」

    王默艰难的回想：「……可我想不起来她是谁。」

    「那个东西，很可能是外界逃窜来的，你确定你之前没有见过吗？」

    「……想不起来。」

    「你提到的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子？」这事关时空外来者，他当然要仔细问清。

    「……不知道。」王默都有点麻木了。她觉得面前这个公事公办态度的水王子很陌生，但心底的声音有一直在提醒她，这才是真正的他。

    「你是怎么被系统找上的？是那天晚上……」水王子皱皱眉，「遇见了文……」

    文茜，文茜，又是文茜。

    王默隐忍着，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一下爆发出来。

    「别说了！」她崩溃的喊出了声。

    也许是因为他的冷漠态度，也许是因为自己的人生多出了一个污点。

    「你还要我承认什么，你说的都没错，都没错……别再说下去了！」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哀哀哭泣的样子让水王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就是忍受不了被喜欢的人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她怎么能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就是对文茜产生了嫉妒心，暗暗地和她较着劲呢？

    这么多天以来，支撑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下，王默哭喊着，好像要说尽自己的委屈。

    「我没有、没有做那些事，那个系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它对我说话的时候，我就很想听它的，想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抢来……但是我……」

    「但是我，根本就不想那么做的啊！」

    王默站在自家楼下，面前是清冷的水王子，头顶是冷冽的灯光，她身穿华服，哭的泣不成声。

    「我不想做坏人，不想伤害文茜，也不想杀她啊，可是我居然都做了……我、我……」

    「但是却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我也想要别人的关心，文茜她那么好，成绩好又漂亮，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但是我呢！」她借着一股劲，把自己从前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全说了。

    她声声控诉，但也不知道究竟想要指责谁。

    「她身边有叶嘉，还有金王子和舒言也想着她，但是我……我也想过……」她看了水王子一眼，但很快又低下了头。始终不敢说出那句话。

    水王子无动于衷。他看着王默，眼里有点疑惑和不解。

    他始终是无情流水，不理解人的悲苦。

    王默沉浸在自己愤懑和怨怼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她拐角的一边，叶罗丽战士们正站在那里，满脸震惊的看着她，显然，他们已经听到了她刚刚说的话。

    「默默……你刚刚说，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