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木簪扎进狗的眼睛。
“汪!”疯狗惨叫。
鲜血喷溅出来,洒在楚清辞的衣服上。
疯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瞧着又要扑过来嘶咬,楚清辞正要对付它,不料邵长翊抱着她转了一圈,躲过了疯狗的攻击。
“汪……”疯狗更疯狂了,一只眼睛还插着木簪,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凶残地看着楚清辞和邵长翊。
岳吉琨坐下来,接过仆人递来的茶水喝着,懒懒地看着这一幕。
其他官家公子也用好玩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场景。
“殿下,这陈国质子的身手的确不错。”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说道,“正好殿下缺个牵马奴,不如让他来给殿下牵马?”
“这个提议甚好。”旁边的人附和,“让其他国家的人看看,与咱们魏国作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样不太好吧?”一个容貌清俊,但是眼神躲闪,弯腰驼背的样子让他看起来畏畏缩缩的,本来好好的容貌就这样大打折扣的少年轻声说道,“皇兄,他好歹也是陈国太子,虽说来咱们魏国为质,但是其他国家都在张望,咱们要是对他太不友好,其他国家的人怕是会对我们有意见。”
“老七,你怎么这么懦弱?”岳吉琨冷漠地说道,“他们有意见又能怎么样?放眼天下,我魏国国力最强,兵力最强,要是惹了我们魏国,就把其他几个弹丸之国灭了。”
七皇子岳吉麟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
在岳吉琨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里闪过讥嘲的神色。
真是蠢货!
魏国的确强,但是蝼蚁团结起来方能撼动大象,魏国能对付得了几只蝼蚁?
邵长翊和楚清辞还在对付那只疯狗。
疯狗扑过来咬住了邵长翊的手臂。
“殿下……”楚清辞见状,脸色难看。.
邵长翊抓住楚清辞的手臂,看着她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有让岳吉琨满意了,他们今天才能全身而退。
邵长翊重生时已经在皇宫里,但凡早几日,哪怕进宫之前,他也会想办法逃离这个囚笼。可是现在不行,他一没人脉,二没实力,必须得忍。
只不过,他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受尽屈辱。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皇上宣您议政。”一名太监跑过来说道。
岳吉琨见着邵长翊鲜血淋漓的手臂,刚才在别的地方受的气一下子就顺了。他站起来,转身走了。
其他官家子弟也回他们该去的地方了。
楚清辞见他们走了,拔下邵长翊的银簪,对着再次扑过来的疯狗扎下去。
扑哧!那疯狗的脖子被扎了一下。
“汪……”
楚清辞拔出银簪,再次扎下。
一下!两下!三下!
在众宫仆惊恐的注视下,楚清辞任狗血喷溅在自己的身上,任满脸都洒满狗血,直到那狗最后一点气息消失,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人从她手里夺过银簪。
楚清辞回头,看见邵长翊冷静的双眸。
“我们走吧!”
楚清辞清醒过来。
刚才那一瞬间,她恨极了。
她想起了楚家被灭门前受的屈辱,与今日之辱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想起了向来桀骜不驯的大哥被逼着下跪的场景。
她想起了温文尔雅的二哥为了她砍断自己手臂的场景。
“那狗有病。”一道声音响起,“我给你们请个大夫看看。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楚清辞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年纪与邵长翊相近的少年。
邵长翊看见那少年时,眼眸沉了沉。
他未来的最大对手。
岳吉琨根本不算什么,最后连皇位都坐不上,败在了这个擅长伪装的狼崽子手里。
楚清辞冷道:“不用了。”
这魏国的人都不可信。
更别说男主了。
楚清辞扶着邵长翊:“殿下,我们走吧!”
冷宫里。楚清辞剪掉邵长翊的衣服,看着被狗咬的伤口。
“我去找药。”
其实她是想出去一趟,然后从扶苏那里买药。
“别去,魏国人不会给我们药的。”
“我有办法。”
“太危险了。”
楚清辞看着邵长翊苍白的俊脸,更加坚定要好好护着他。
“我会小心的,你在这里等着我。”
邵长翊看着楚清辞往外走。
他想阻止她,但是脑袋一沉,整个人无力地躺了下来。
上一世他也被狗咬过,那狗也有病,可是最后他还是熬过来了。
他的命连老天爷都不愿意收,就算没有药,他也能撑下来。
然而,看着她往外走,他的心里仿佛有什么填了进去。
是了!这次他不再是一个人撑着了。
当邵长翊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而且也不疼,反而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
那道纤细的身影正绞着帕子擦着他的额头。
“你醒了。”楚清辞说道,“我熬了粥,给你盛一碗。”
邵长翊吃力地坐起来。
他看见旁边有个小炉子,而炉子上有口小锅。
那锅是旧的,想必是用过的。
他睡了一觉,她不仅弄来了药,还弄来了炉子、锅以及两个人可以用的碗筷。
邵长翊没有问她怎么做到的,吃着她熬的青菜粥。
“我刚才听说了一件事情。”楚清辞说道,“那个残暴的太子出宫了,听说是奉命去赈灾,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咱们至少有一段时间不用担心他了。”
“嗯。”
一切与前世的走向对得上。
只有这个人对不上。
邵长翊看着楚清辞。
“你在陈国还有亲人吗?”邵长翊问。
楚清辞摇头:“我们家乡发大水,洪水把一切都淹没了,我与家人失散了,为了活下去,我才进宫当了宫女。”
“刚才你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你是主子,我当然要保护你。”
“主子吗?”邵长翊嘀嘀自语。
可是她从始至终没有自称过‘奴婢’。
“要不要再吃一碗?”楚清辞问,“我找那个小宫女要了种子,打算把面前的空地开垦出来种菜,这样就饿不着我们了。”
邵长翊淡道:“不用这么麻烦,魏国人不会让我们过得这么轻松的。”
“不管他们怎么样,咱们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邵长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
“没什么。”
这么傻的姑娘,应该不是藏在他身边的奸细。
毕竟十句有五句都是破绽,就怕别人不知道她和普通的宫女不一样似的。
邵长翊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小宫女产生了几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