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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1章 你就打算这么不清不楚地走吗
    她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更用力抱住他。

    “沅沅,我想要。”

    他需要她,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

    他喜欢轻轻抚摸她身上的每一处伤痕,既疼痛又甜蜜,那是她曾为自己奋不顾身的证明。

    她用亲吻以作回答。

    长袖拂过,案上的物品被毫不怜惜扫落在地,衣袍剥落,这不再是他日理万机的案几,只是他疲累之后滋长欢愉的温床。

    灼烫的喘息让这个冷冰冰的宫殿有了异于平常的温度。

    司沅在叹息中攀上他的肩膀,对他,她总是不吝给予。

    一眼钟情的人,是孽缘。

    她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

    他吻着她耳朵,不厌其烦地应着。

    一室旖旎,水乳交融。

    三日后。

    司沅才刚刚用完早膳,便有内侍慌张闯进来。

    千秋殿上下原本就极为规矩,再加上这几年她又刻意调教,断不该有这么莽撞的举动。

    果然,不等司沅出声,丛丹率先冷下脸,“如何这般失措?”

    内侍一怔,白着脸跪下,“娘娘恕罪,实在是事情紧急。”

    司沅神色如常,“说。”

    “太后带秦王侧妃往宣室殿去了。”

    司沅微微颔首,“好,下去吧。”

    这个时辰李弘暄还没有下早朝,这不是故意的还能是什么?

    司沅端起茶,漱漱口。

    不想刚把茶盏放下,又有宫人进来。

    司沅凉凉一笑,今天的千秋殿还真是热闹。

    “娘娘,这是太后让奴婢送来的。”

    宫人行了一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捧过头顶。

    如果没猜错,这里面一定是关于赵珣死因的,太后敢在这个时候给她,说明一切已十拿九稳。

    司沅手沉得抬不起来。

    “太后说,娘娘不愿看也是可以理解的,”许是料到司沅会如此迟疑,宫人倒也不觉意外,恭敬道,“太后让奴婢给您留下,待您想看的时候再看。”

    先是诬陷前朝皇后,借巫蛊作乱,后残杀成国公,强占其妻,现又毒杀世子,诬陷秦王谋反。

    只要现在站出去承认她就是长乐长公主,他定身败名裂!而这帝位,怕也只能坐到今日了!

    “太后说不急,她慢慢等您!”宫人将信放在桌上,躬身退了出去。

    司沅起身走至铜镜前,仔仔细细望着里面的人,唇角轻扬,如果可以,这是不是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她说这辈子不负赵珣,可是赵珣死后她却跟别的男人缠绵床榻,还为人家生儿育女,偏偏这个男人还很有可能是幕后黑手。

    司沅盯着镜中人,缓缓坐下,怀夕上前,为她精心上着花钿。

    “娘娘,”丛丹捧来淡蕊茜红的宫纱裙帮她换上。

    镜中人霎时明亮鲜活,像一朵盛开的花,一颦一笑美得恰到好处。

    如此盛装出席,只为将他拉下马?

    司沅冲镜子里自己展颜。

    她竟不知,原来自己也能容颜倾城。

    视线漫无目的扫过,停在空空的手臂上。

    司沅起身,从小屉里拿出那日他送给自己的缠臂金,慢慢戴上。

    我出东门游,邂逅承清尘。

    思君即幽房,侍寝执衣巾。

    时无桑中契,迫此路侧人。

    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

    何以致拳拳,缠臂双金环。

    此刻,她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故意忽视一众人的惊艳之色,司沅微微颔首,“我们也该走了。”

    刚到宣室殿门口,便听得里面议论沸腾。

    不难想象,太后将那些真相公布于众会造成如何的影响。

    而自己一旦承认他们不顾伦理,他便再无翻身之地。

    “娘娘,”丛丹欲言又止。

    司沅看她一眼,念念果然是在太后手里。

    从早晨收到念念不见的消息,她就有预感,再加上方才宫人笃定的态度,已经毫无悬念了。

    群臣激昂的大殿,因为司沅的闯入立刻无声。

    高座之上李弘暄一身玄衣斜斜坐着,微眯的眼眸冷彻入骨。殿前太后手拄拐杖,不见往日憔悴,倒是大义灭亲的凌然模样。

    离她不远的地上跪着秦王侧妃。

    看到司沅的出现,李弘暄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

    他们之间明明离得那么远、隔着那么多人,他却只能看到那被阳光晕照得有些模糊的人影子。

    看得出来,是为他精心装扮的。

    李弘暄垂眸勾唇,纤长浓密的睫毛掩住两汪涌动的湖水。

    司沅提步而至,对着太后行了一礼。

    仅这行为,殿中一片哗然。

    太后眉梢眼角皆是得意,视线重新投向高座之上,“如此不忠不孝不义、罔顾人伦者,有何资格坐上帝位?”

    她声音并不冰冷,甚至还带着几分痛惜,愈发显得慈母多败儿!

    “是哀家愧对先帝,愧对列祖列宗!”

    司沅并未抬头,但她能感受到那目光一刻不离。

    她的心鲜血淋漓。

    “豫王——”李弘暄面对质疑,只淡淡开口。

    一直沉默的李弘佑慢慢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司沅偏头看去,不同于往日的板脸,那是少见的痛苦。

    李弘佑俯身一拜,“皇兄,臣弟不能再帮您隐瞒了,”话毕,转过身对着司沅,“那日我跟您说的话,全是受皇兄所托。真正的事实是赠药为假、暗杀是真!”

    李弘暄提唇一笑,不置可否。

    司沅低头闭眼,心头一刀一刀被刮着。

    “李弘暄,你还有何话可说?”

    太后步步紧逼,完全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李弘暄轻按龙椅站起身,拾级而下,款步走至司沅面前,抬起她尖白的下巴,眸光不瞬,“这是你想要的吗?是的话,我就给你。”

    司沅眼眶酸涩,不敢去看那双眼睛,只能闭起眼,“如果我说是呢?”

    李弘暄轻轻一叹,“好。”

    司沅立刻泪流满面。

    他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李弘暄松开手,不再看殿中任何人,负着手独自向宫殿门口走去,不留只言片语。

    投射进来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说不尽的落寞萧索。

    “李弘暄,你站住!”

    并不洪亮的声音蓦然自背后响起,带着几分压抑与哭腔。

    “你就打算这么不清不楚地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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