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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7章 不就互相伤害吗
    正如他所言,十年都是高估自己了。

    不,她一定要打起精神,不要被他用心理战术击垮。

    司沅挺直腰杆,走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李弘暄并不正视她,只由着宫人帮他换上轻便的常服,“今夜,淑妃要陪朕守岁。”

    就这?

    司沅也懒得同他陛下臣妾的,干脆利落,“行。”

    说完也不等他发话,自行卸妆洗漱更衣。

    李弘暄是惯有的淡定,就斜靠在一处,不厌其烦地等她。

    守岁挑了她常待的若叶楼。

    司沅像寻常一样,盘腿窝在斜栏处,若叶楼三层高,布局倒有点像燕王府里的望舒楼。

    宫灯昏黄,暖气熏人。

    除去一身繁复,司沅喜欢就这么披散头发穿着单衣,清清爽爽趴在这儿,欣赏夜景,享受心底片刻平静。

    司沅静静发着呆,李弘暄也不说话,似乎在想心事,屋子里安静极了。

    “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坐到了她的身后。

    问什么?

    杜言之怎么还活着?当初真的只是简单让她扮演侧妃?

    司沅闭起眼,摇头,那些真相她真的不想再知道了。

    还嫌他们现在的相处不够痛苦吗?

    李弘暄从后将她抱住,他身上的龙涎香若有似无,她不是不想将他一把推开,可推开之后呢?

    她又能做什么呢?

    他说话刺耳,却是事实。

    不就是这些事儿嘛!

    互相伤害吧!

    司沅一个转身,裙摆扬起,跨坐在他身上,一手将他抵栏上,一手托着他的后脑,立着身子,居高临下,死死盯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没有错过里面错愕及慌乱。

    “臣妾若猜得不错,陛下对这事想是还没经验吧?”

    她的脸尖小而细滑,黑眸莹亮,粉唇轻扬,脸慢慢靠近,淡淡的香味直喷面上。

    从前再亲密,他也只是抱抱她,这么轻佻撩人确实是——

    李弘暄耳后微热,垂下眼睫,想稍微侧过些脸,她这样看他,心里说不出的异样。

    可是,他并不讨厌,甚至还——

    司沅看在眼里,手上却不放松,无不嘲讽,“躲什么,你有胆子叫我侍寝,怎么现在没胆子应了?”

    说着,挑起他的下巴,“你不是不会嘛,碰巧我会的可多了,我来教你!”

    李弘暄气得面上一白,一把拂开她的手,“不要胡说!”

    司沅毫不在意,重新揽上他,眯眼笑出了声,“是不是胡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瞬间,李弘暄浑身寒气逼人,冷冷盯着她,不发一言。

    司沅视而不见,“怎么,皇帝陛下,这就受不了了?那后面该怎么进行?”

    原来,他也不是百毒不侵啊!

    很好!

    不就互相伤害吗,这多简单!

    司沅完全无视他的寒意,双手缠上他的脖子,狠狠吻住他,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

    李弘暄仍旧寒气森森,行吧,看来,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司沅一边动手去剥他的衣服,一边用舌头撬开他的牙关。

    她早已不是当初一无所知的李司沅了,很快,那冷若冰霜被她捂成一潭春水。

    真可惜,她今天没有备匕首,不然此时不就是动手的好机会么?

    司沅睁开眼瞧着被按在身下的人,看来她猜得不错,这个家伙确实很听话,一直守身如玉。

    他终日清凉的面上浮起可疑红色,迫切抱住那截细腰,有些急促。

    他几乎被她剥了个干净,她也裙衫半退。

    司沅低笑,真是香艳呢,原来人被逼到一个份上,没什么做不出来的,妖妃艳后,真怪不得女人!

    司沅附身而上,极尽所能,让他无法淡定,溃不成军。

    几番痴缠后,他疲惫地将她抱在怀里,爱意绵绵,“沅沅。”

    司沅眯起眼睛,贴着他的耳朵,轻笑,“陛下喜欢吗?”

    抱住她的胳膊一僵,司沅浑然不觉,“臣妾会的还很多,以后咱们再换别的。”

    那寒意似在复苏,司沅却没打算停下,毕竟,就在等这个时候。

    “陛下知道是谁调教的,对吗?”

    说完,司沅一把推开他,扯过衣衫披在身上,骤然离去。

    她鞋也没穿,赤着脚从若叶楼一步步走向正宫寝殿。

    途经长廊,她立了好久,橙黄的宫灯下,有蒙蒙细雪,这个除夕夜,真冷!

    从前觉得只要光着脚就能感到自己还活着,可如今,就算未着寸缕站在这儿,她也是个死人了!

    司沅仰着脸,一直盯着夜空里的雪花,从她面上滑落的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

    雪还要下多久,她就想在这里站多久!

    她没有资格哭,可雪总是会融化的吧?

    如果可以,真希望将身体里的那颗心掏出来冻在这里!

    那样是不是就不会觉得疼了?

    “娘娘——”

    怀夕低头提醒。

    潮湿似乎要在脸上结了冰,司沅想用手捂一捂,却不想手竟比脸还僵冷。

    怀夕不知从哪找来披风替她围上。

    “走吧。”

    如此折腾,不免要沐浴。

    等收拾完。

    真的很累很累了,身心俱疲。

    司沅闭上眼,她要好好休息,否则,往后岁月又如何撑得下去?

    封后大典。

    一早她就坐在镜子前,任由他们梳妆打扮。

    镜子越来越清晰,照镜子的人却越来越陌生。

    这是正红色。

    与她的珊瑚蔻丹很衬。

    “走吧。”司沅抬起手,怀夕稳稳扶住。

    皇后的衣裳妆容可比长公主的要复杂繁琐得多。

    司沅刚踏出寝殿,就见李弘暄背对着站在门前,不知道是看风景还是在出神?

    她并不关心。

    司沅走上前,恭敬一拜,“臣妾,拜见陛下。”

    玄色身影恍然转身,神色有些迟疑,“沅——”

    司沅眯起眼,笑着打断,“臣妾乃杜氏。”

    这是那夜之后,他们首次见面。

    “其实,你穿红色很好看。”李弘暄将手伸了过来。

    司沅扬起标准的笑容,将手放了上去,“臣妾是托陛下的福。”

    镜子做清晰还有一个好处。

    她可以尽情去练习适应各种场合的表情。

    李弘暄对她的冷嘲暗讽向来免疫,这点她心里也清楚。

    不过,她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一个治他的方法了吗?

    只要时间久,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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