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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6章 皇后觉得这算不算好戏呢
    魏姻芙稍有酝酿,婉转悦耳的声音在大殿响起,“臣妾与淑妃相处日久,淑妃确实与长公主有几分相像,却也并非什么稀罕事。”

    李弘暄点点头,又看向太后,“母后觉得呢?”

    太后明显是有怒气的,可是这事关乎皇上乃至皇室声誉,就算想发作,也决不能在满朝文武面前。

    太后沉着脸,勉强一笑,“以前哀家就觉得,这两个孩子确实有几分像。”

    李弘佑很快站起身,“臣弟倒觉得,除了样貌略有几分,性格性情皆一概不同。”

    这边说完,那边又站出来几人,“微臣当初在陵川时见过淑妃,倒是没见过长公主,淑妃陪伴陛下已久,为了陛下大业也是勤勤恳恳,吾等皆看在眼里。”

    嗬!竟把远在陵川的人都搬出来了。

    好样的!

    司沅稍稍瞥他,为什么有种感觉,当初让她扮演侧妃,并不是巧合?

    若真是他的算计,那这人真太可怕了!

    李弘暄瞟她一眼,略略抬手,“众卿坐着说吧。”

    站在殿前的人皆回到位置上。

    李弘暄低头浅笑一下,“既然说到这里,去将杜卿接来。”

    杜卿?

    这回不止司沅,在场之人全部满目震惊。

    李弘暄极为宠爱地拍拍司沅的手,“朕也是偶然间得知你父亲还活着,他被李弘恺抓去,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他救回,就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说完,还不忘伸手理理她鬓角碎发。

    似是记起什么,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内侍,内侍立刻会意。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只见本该早在多年前就葬身火海的杜言之,竟被内侍搀扶着走了进来。

    司沅只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

    站起身,拎着裙子就走了过去。

    她白着脸,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父,父亲?”

    杜言之泪水夺眶而出,“龙晶,是,是为父对不起你!”

    杜言之从前也是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可如今华发鬓生、形容老倦,与当初判若两人。

    司沅是在杜龙晶十岁时来到这个世界,直到十九岁被送入世子府,不管杜言之以前做了什么,可在那些年,他对自己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唯一叫她不懂的是,当年他为何在阵前那样说,导致她和李弘暄受人唾弃——

    而这一世,又一次,司沅低下头,眼泪跌落,如果不是他给予错误的信息,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司沅心似被铁锤砸着,一下下痛着。

    “龙晶,”杜言之一脸愧色,垂头落泪。

    司沅腕上一紧,李弘暄将她带进怀里,竟不顾众人在场,就这么轻轻拍着她的背。

    他们都以为她是喜极而泣,只有他最清楚这其实是两世的悲痛。

    “龙晶母亲乃护国将军钱穆独女。”

    司沅抹掉眼泪,转头看去,就见杜言之朝李弘暄深深一拜,“当初微臣受景帝旨意照顾将军遗孤,但恐遭奸人迫害,是以不敢对外表明。”

    他这边说完,那边有内侍奉上翡翠龙凤牌。

    “昔年,元帝赐给镇国公的龙凤牌,便是这对。”

    话落,内侍便呈给殿内人观看。

    杜言之手一摸,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举过头顶,“这是景帝给微臣的密函,龙晶本就是景帝指给陛下的元妻。”

    龙凤牌就罢了,可是这密函。

    不等李弘暄接过,司沅率先夺过,展开一看,纸张发黄,字迹较潦草,为匆忙写下,也不过简单几句,钱氏蒙冤被诛,龙晶乃钱氏遗孤,望妥善照顾,日后婚配于燕王。

    司沅抬头看向李弘暄,不管杜言之话里几真几假,但这密函确实不是伪造的,就连龙晶这个名字亦是由景帝所取。

    李弘暄接过司沅手中的密函,交给另一内侍,扫视一圈,“现在,诸卿对淑妃身份可还有异议?”

    李弘佑率先跪了下去,“臣等不敢。”

    他这么一跪,众人皆跪了下去。

    李弘暄微微颔首,执起司沅的手,俯视众人,“先有景帝密旨,后有文帝赐婚,杜氏又一直同朕共患难。”

    “既如此,杜氏以后便是朕的皇后。”

    话毕,殿内三呼万岁。

    司沅只是看着这一幕,愣在原地。

    李弘暄微微向她倾靠过来,只用他们两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皇后觉得这算不算好戏呢?”

    司沅斜眼看他,这些绝不可能是近期才安排的。

    她原是来看他如何自圆其说,不想竟是——

    瞎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

    封后大典,就在三日后。

    司沅也没想过,除夕夜竟会有这么一份大礼等着自己。

    她静坐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人,还是觉得一切很不真实。

    身后来人,一手搭在她的肩膀,已不复方才当众的亲昵,而是卸下伪装后的冷漠与寒凉。

    “以后就该扮演皇后的角色了。”

    司沅微笑,“好。”

    她并不意外,本该如此,他们之间本就隔着太多,没了所谓的感情,倒让她落得轻松。

    司沅垂下眼,“如今,我杀你还有什么意义?”

    李弘暄望着镜中的人,淡然开口,“早点摆脱受制于人的困局。”

    “若没了我,你岂不是为所欲为,不过你得在宗室里挑一个孩子培养,”说完侧过脸看她,“当然,你还可以自己生一个。”

    自己生一个?

    司沅一把拂开他的手,怒气冲冲站起来,“你休想!”

    李弘暄毫不在意,“这面镜子做得再清楚也没用,你始终没有看清你自己啊,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宫人来伺候李弘暄洗漱,司沅只在一旁看着。

    她早已踏进他给自己编织的网里。

    他将网口一收,他们之间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她死不了,那么就只能他死。

    可是他又将他们生死连在一起,除非她拥护新帝上位,否则终其一生都要受他胁迫,真是不死不休!

    司沅被浓浓的挫败感席卷,她真是斗不过这个男人!

    李弘暄为何要以十年为期?纯纯就是为了磨损她的斗志。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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