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羊界。
全知之眼继续追溯着荆棘部落的过往，以幻象的形式展示出来。
当具备超凡力量的荆棘，生长到一人高之时。
这一批逃难者，或者说新部落的创建者，适时举行第二次仪式。
足足十名青羊人，被长老们挑选出来，以活祭的方式，献给了荆棘藤。
他们被活活埋入地下，当做后者生长所需的养料。
其中甚至包括两名小孩。
祭品们被绑住了双手，嘴巴也全都被堵住了，泥土覆盖到他们身上，他们的眼眸中充斥着极度恐惧。
程瀚忍不住叹息道：“真是野蛮而残忍的仪式。”
在光晕画面中。
大长老驭使着图腾之力，亲自激发了荆棘藤。
它迅速冒出许多根须，毫不留情的刺穿了祭品的皮肤，开始吞噬他们的血肉。
这些可怜的青羊人，足足挣扎了好几分钟，才结束了痛苦。
程瀚却若有所思：“为了让荆棘藤汲取灵魂，才采用活祭手段吗？”
光晕继续演绎。
类似的活祭，又进行了好几次，并且祭品数量一次比一次多。
与之相对应。
荆棘藤的力量越来越强，与青羊人的联系越来越紧密。
程瀚给予了点评：“虽然血祭是一条捷径，但也是一条歧路。
“寄托于外物的助力，而不是深入探寻力量的本质，种族的潜力上限终究有限。
“青羊界的独特法则，固然是世界馈赠的礼物，可另一方面也是一个牢笼。”
画面中。
经过五年的辛苦培育，超凡荆棘终于变成了图腾柱。
这意味着，荆棘部落正式建立起来了。
部落举行了一次规模极大的血祭仪式，一次性活祭了超过六十名青羊人。
主持仪式的大长老，受到了图腾柱的反哺，一举突破了桎梏，晋升成了图腾师。
其后的镜头中。
荆棘部落的每一位图腾师，通通诞生于一场又一场血祭。
无一例外。
程瀚摇了摇头：“青羊人走错了路，难怪二长老的图腾之影那么弱。”
不专注于力量本身，却只想着依赖图腾柱，图腾之影能有多强大？
荆棘部落已经有超过一千年的历史，却始终没有出现更高阶的“图腾尊者”，并非没有原因。
这就是走上歧途的代价。
程瀚脑子里又冒出一个想法：“对了，借鉴图腾柱的原理，或许可以玩一玩别的花样。”
他毫不犹豫的做了一次推演，当即有了决定：“先试验一下吧。”
*
青箩界。
程瀚的另一具分身，刚刚弄死了一批反抗军。
这时。
他的灵魂之海内。
一枚七彩锚影忽然亮了起来，传递出了一股信息流。
程瀚愣了一下：“图腾柱？”
他消化完信息，嘟哝道：“那就试一试吧。”
程瀚仰头望向远方：“好像有一批螟蛉飞虫，往那边去了。”
由于冽风神将的暗中授意，万昊族并未大力清剿虫群，如今虫群的活动依旧相当频繁。
许多地方的青箩人，时刻处于风声鹤唳的状态。
程瀚轻挥一下右手，淡淡涟漪凭空显现。
他的身躯顷刻不见了踪影。
这是空间穿梭秘法。
十分钟后。
一片沼泽中。
一群螟蛉飞虫，正在此地休息，“嘶嘶”的叫声此起彼伏。
在它们的脚下，赫然有一些青箩人的尸骨，并且被啃得七零八落。
很显然。
这支虫群不久前袭击了一座青箩城市，顺便带走了一批“外卖”。
过了片刻。
一只体型格外大的螟蛉，也是虫群的首领，忽然产生了一丝感应，开口大叫了一声。
“吱！”
这是示警。
但太迟了。
其它飞虫尚未反应过来。
在它们上方数十米位置，一道人影凭空出现。
正是程瀚。
甫一现身。
他马上扬起了双手。
数点沁人绿光绽放。
数十条纤细藤丝，急速射了下来，速度快若流光。
每一根藤丝，精准的贯穿了一只螟蛉的脑袋。
下一秒。
程瀚又消失了。
数十只被击中的螟蛉，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直到这一刻。
虫群才反应过来。
它们发现身边不少同伴不见了，眼眸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惊慌。
“吱！吱！”
首领尖锐的嘶叫了几声。
螟蛉飞虫们用力扇动翅膀，慌不择路的逃离了沼泽。
数十公里外。
程瀚轻弹了一下手指。
一点绿光从指尖射出，击中了地面。
“噗！”
一条荆棘藤破土而出。
它快速分化出数以百计的藤丝，缠绕住周围的数十只螟蛉，将其卷入了地下，贪婪的汲取着猎物血肉。
程瀚紧紧盯着荆棘藤，眼眸中透着一丝期待。
几秒后。
荆棘藤明显长高了一截，气息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藤蔓呈现为绿色，现在却变成了黑色，表面还离奇出现了花纹。
仔细观察。
这像极了螟蛉体表的花纹。
程瀚满意的笑了起来：“虽然这一界并不具备青羊界的特殊法则，可知识依旧是相通的。
“图腾柱汲取灵魂之力的法门，只要稍稍加以改造，使其适应普世法则，依旧可以使用。”
没多久。
螟蛉们被荆棘藤吞噬殆尽，就连外壳都被彻底消化了。
荆棘藤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看着更像是一根矮小的树桩，表面天然凸起浮雕花纹，活脱脱就是一只只螟蛉。
这赫然是一根图腾柱。
值得一提的是，这东西竟然散发着相当强烈的螟蛉气息。
要知道。
螟蛉与荆棘藤，是截然不同的物种。
偏偏具有相同的气息，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惊异的事。
程瀚感应片刻，笑意更深了：“汲取灵魂之法，结合聚合之力，居然可以人为制造出虫群烙印。”
他情不自禁的感叹道：“行万里路，果然可以学到许多东西。”
*
远处。
一群正在逃跑的螟蛉，忽然凌空盘旋起来。
“吱！吱！”
首领啼叫了好几声，频频回头张望，眼眸中透着满满的疑惑。
它看的方向，正是图腾柱的位置。
凭借着虫群之间的神秘感应，首领清晰感应到，彼处似乎存在着一支庞大的虫群，数量应该超过三千只。
按理来说。
对方的距离并不算远，这个位置可以看到。
偏偏首领什么都没看到。
又过片刻。
气息诡异的消失了。
首领更疑惑了。
它隐隐感觉不对劲，连忙又“吱吱”叫了起来，催促虫群赶紧离开。
*
另一边。
程瀚轻拍了一下图腾柱。
“啪！”
一声轻响。
图腾柱顷刻化为了灰烬。
只留下一点黑色光点。
这是虫群的烙印。
亦是图腾柱带有虫群气息的根本原因。
程瀚激发了空垠玄印的投影，轻挥了一下右手：“去吧！”
光点当即完成了一次穿梭，凭空出现在虚空中。
这就是首领感应不到气息的原因。
程瀚仰望天空，咧嘴一笑：“这一点烙印，就是最佳的坐标，当它们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浩劫之巢一定可以感应到。”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虫群指路，将浩劫虫群引过来。
它们前进的路途中，恰好横亘着赤眼族的地盘。
最初之时。
程瀚假扮异族强者，向冽风神将提出一个建议，向青箩界投放更多的浩劫之虫，便可引发浩劫之巢的感应。
可是现在。
他找到了更好的办法。
借助奇妙的图腾柱，以区区三十只浩劫之虫，便可模拟出相当于三千多只的大虫群。
足足翻了一百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