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经理热情地应下,“邓副会长和陈经理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吃好了。”
陈启元连忙道,“不嫌弃、不嫌弃。”他媳妇除了给他准备几个包子之外在没别的了,告诉他花钱上车买去。
火车上卖的饭菜说不上特别难吃,但是真没法跟黎岁桉带过来的饭菜比。
车厢里多了两个人,黎岁桉觉着有些挤,吃完饭跟张小英回去了。
刚走到两节车厢接口的地方,就看她们的包厢门口站着两个男人,还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黎岁桉看着一旁装委屈的洛兴珠,当即就明白了。
估计这两个傻大个,是被骗过来替她出头的吧。
洛兴珠满脸委屈地靠着床铺,一副泫然欲泣的小模样:“也不怪黎同志,她和另一位同志都是机械二所的,自然是她们的关系更亲近些。”
说着目光还往黎岁桉走过来的方向看。
其中一位冤大头气愤地说道:“你就是黎同志吧,洛同志你身子不舒服,大家出门在外互相关照是应该的,请你把下铺的位置让给洛同志,差价我们会补给你的。”
黎岁桉瞥了说话的男人一眼,这人一看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么着急替洛兴珠出头。
再看旁边那位男同志,小心思都快写到脸上了,那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地看。
张小英很是时候的‘晕车’了,她靠在黎岁桉身上说道:“副部长我太难受了,你快扶我躺下。”
黎岁桉白了守在车厢门口的两人一眼:“你们挡路了,还有洛同志没跟你们说?是因为我们所的同事晕车,我才把下铺让了出来。
你们也看见了,我同事难受得都要走不了路了,洛同志还好好的站在那呢,但凡不是个瞎子们都能看出来谁身子更不舒服。”
张小英确实是不舒服,因为她刚才吃得太多,撑着了……
冤大头惊讶地看了洛兴珠一眼,“洛同志没跟我们说这事啊?”
洛兴珠尴尬地瞪了冤大头一眼,这人怎么这么缺心眼?
另外一个见此状况,还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一个是厂长的外甥女,另一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副部长,还是巴结洛兴珠更合适一点。
较瘦的男同志说道:“不如这样,我这里准备了晕车药,我免费给这位晕车的同志吃。
你们也行个方便,照顾一下洛同志把下铺换给她。您一个副部长,这种关爱同志的事,你们不会不愿意帮吧?”
黎岁桉直接冷哼了一声。
笑死。
这人是在道德绑架她?
真是想多了,她压根就没有道德。
黎岁桉贴心地把张小英扶到床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床铺边上有些不耐烦:“
我已经非常明确地说过了,我们所的同事不舒服,这个床位我们不会让的。
你们灯泡厂的员工要是耳朵有问题,就一起去医院看看病,别在这打扰别人休息。”
洛兴珠被黎岁桉强硬的态度‘吓’到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头脑简单的大冤种看着心仪的女同志受了委屈,嗓门都拔高了一个度:“你这位女同志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怎么连这种小事都不愿意帮忙。”
张小英一直装晕车,这会儿真的是被这几个人恶心到了,她把被子一掀刚要争论,就听见邓书杰秘书的声音。
“小黎同志,我们副会长让我过来问问您,其他几个厂的厂长在他的车厢商议交流会的事。您看您一会儿有没有时间,方不方便过去一趟?”
黎岁桉点头,“我一会儿就过去。”这些厂长是不是太努力了些,都这个时间了还要讨论。
刚才道德绑架黎岁桉的那名男同志,听见这话直接变了脸色。
这女的不就是一个副部长么,怎么邓副会长还亲自请人过去?
他立刻换了副面孔,也不顾及身后的洛兴珠了连忙讨好道:"您一会儿还有公务呢,那我们不打扰了。"
说着扯着大冤种就要走,大冤种还没替洛同志把床铺换过来还想说什么,被人一把捂住嘴硬拽走了。
这会儿没人帮洛兴珠说话了,她连个屁都不敢放。爬到自己的上铺,不再说话。
黎岁桉在自己的包里掏出本子,跟在秘书身后走了。
这两天的车程,真是一点都不无聊。黎岁桉除了吃饭和睡觉,几乎一直被他们拉着讨论。
这些国营厂的厂长们,充分展现了‘临阵抱佛脚’的状态。
黎岁桉叫苦连天,她还想着在车上多休息休息,但是这件事已经成为奢望了。
好在这两天洛兴珠没在来找茬,想是被人敲打过了。
经过两天两夜的时间,这一大帮人终于到达了京市。
‘协交会’的工作人员,提前到火车站来接人。
去年第一届‘协交会’也算是圆满举办成功,今年好多事已经有了章程。
几辆醒目的公交车,停在火车站门口。
邓副会长上前,跟来接站的同志握了手。
“您好,我是负责接待协交会的工作人员,我叫庄志平。
我先带你们去宾馆落脚把行李都放下,各位要是不累的话,我在带你们去展馆,陕省的运输队已经到了,这会儿应该是在卸车呢。”
这个安排很是妥当。
邓副会长着急看陕省展会的位置,在宾馆放了行李后,片刻都没停留直接去了展馆。
黎岁桉和张小英住一个屋,是一张双人床。
她没有那么着急,谢钦直接去盯卸车了。她在宾馆换了身衣服,梳洗了一番才往展馆那边走。
张小英是来给黎岁桉打下手的,她贴心地准备了一个小挎包。
里面装着一些可能会用到的资料,还有笔和本。
等她们俩赶到展馆时,黎岁桉看见了心情低落的两位会长,和其他叹着气的各个厂长。
黎岁桉不明所以:“常会长,怎么了这是?”
常舫海面色凝重,“咱们去年的成绩不好,所以今年分到的位置也不太好。你看咱们的九个展位,都被分到了最里面的拐角。”
黎岁桉顺着常舫海指的方向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