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景浔真的相信他不会离开,就不会努力地在他面前表演正常。
林织不说不是因为他不想说,而是因为他知道这虽然能增加景浔的安全感,但无法彻底让景浔觉得他已经拥有他。
就算承认恋人的关系也没有用,就算做长时间的恋人也没有用,那种不安感会随着时间深根,会越发催生占有欲与毁灭欲。
【别担心,一切都在掌控中。】
林织安慰了一下小系统,让它不必着急。
01:【嗯!】
01相信宿主,虽然眼前的状况像是房子要被点着了,宿主不仅没有泼水还在扇风,嘴里还说着在救火,但01知道,宿主一定是对的!
霖姐带人把景浔的房子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对着林织摇头。
“不在这里,我们找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任何货物的影子。”
林织微微皱眉,笃定道:“我和他有交集的地方只有这里。”
“明明还有一个地方,你当初汇报你找到韦锦荣位置的时候,那时候巷子里只有你们两个人,那里也没有监控,谁知道他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把货给你了。”
说话的是霖姐旁边的人,他一直盯着这个街区,韦锦荣在他眼皮底下进入到了景浔家让他认为自己非常失职,如果东西不在这里又和林织有关,他完全可以怀疑东西就在林织手上,韦锦荣也只是他推出来的棋子。
“很合理的怀疑,是我不够严谨,”林织面对这种怀疑没有生气,看向了景浔问道,“家里还有什么密道或者暗柜吗,他们在找韦锦荣带走的东西,但韦锦荣说和我有关。”
“我没看见你拿什么东西,就连他都是我找到带给你的,你们之间不可能有交易。”
景浔虽然是在和林织说话,但这话是说给别人听。
他想了想当初看见的监控录像,韦锦荣去过二楼,那里也有和林织有关的东西。
景浔去往了二楼,林织和霖姐自然跟上。
二楼刚刚已经被人找过两遍,这里被设置成展区的模样,并没有什么能够藏匿东西的地方。
林织看见了墙上挂着的关于他的画,挑了挑眉。
景浔取下了墙上和林织有关的画,仔细地触碰着墙面,他其实并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储放东西的空间,但当初装修的时候韦锦荣有帮忙,景浔不确定是不是有他不知道或者忘记的设计。
没有触碰到奇怪的地方,景浔抿唇,努力回想着那一天他发现的端倪。
虽然会间歇性失忆,但那些过去两天他不会忘的事情,景浔会记得比较清楚。
他将空画框还原,模仿着韦锦荣的轨迹。
景浔一直走到了另一面墙,也就是镜子倒映着林织的那幅画的对面,在林织镜子里的眼睛看向的方向,景浔走到了监控的盲区。
那里挂着一副大尺寸的画作,景浔贴在了墙壁朝着内里看。
光源的那一侧被竖起的墙壁挡住,因为墙壁缝隙间一片漆黑,难以分辨里面是否有东西。
景浔的视力很好,对自己的东西也有敏锐的感知,他挂画的时候内里没有塞东西,现在却觉得里面隐约有一个悬空的事物。
景浔小心地将画拆下,林织上前帮忙,在画被取下的时候,有清晰的东西落地的声音。
霖姐立刻去取,拿出了一个黑长盒子,立刻打开查看,面带笑容地合上。
“麻烦你们了,我们现在要先把东西拿回去鉴定一下,之后有结果会通知你们,非常感谢。”
霖姐将盒子抱在怀里,林织不用她说什么客套话,让她立刻回去检验。
随着离开的脚步声和关门的声响,没有了外人,气氛骤然安静。
景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织,担心林织会在他没有看见的时候又消失。
林织开口打破凝滞:“要把画挂回去吗?”
景浔低喃:“一会儿再挂。”
他现在不想做这件事情,被太多人拜访的房屋被留下了许多让他难以容忍的气息,可他依旧什么都不想做,事实上,他也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想做什么。
林织走到了关于他的画的专属展区面前,赞赏道:“这些画画的很好。”
景浔抿唇:“谢谢。”
他不想听林织夸他的画,至少此时此刻他不想,他甚至希望林织的注意力从这些画上移开回到他身上。
景浔焦虑的情绪和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难以忽视,林织决定帮帮他。
林织看向了景浔的眼,开口问:“你要和我说些什么吗?”
景浔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当开口的机会出现在他面前,甚至是他必须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却想逃避。
许多念头和话语在景浔的脑海里环绕,他想说很多做很多。
他想拥抱亲吻将林织永远关在他的卧室里,想要逼迫乞求林织永远不会离开他。
想要伤害想要亲昵想要誓言,想要至死不休的爱,可他害怕会因此而被厌烦。
这分明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可是他控制不住。
景浔贴着创口贴的那根手指捏了捏衣角,问道:“吃水果吗?”
林织轻叹,笑着说:“可以吃些别的吗?”
景浔低声回答:“苹果坏了,但还有葡萄、奇异果……”
第114章失踪哥哥的男友
林织的手按在了护栏上,笑的肩膀耸动。
实在是太可爱了,对比之下,他简直是个邪恶的大人。
听见林织的笑声,景浔还有些发懵,呆呆地看着林织,眼睛里有些无措。
他说错什么了吗,难道林织不想吃水果?
在林织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笑眼里,景浔发木的脑袋终于反应过来。
蓬勃的情感如同星火在灰蓝色的眼眸中炸开,在散落后化为浓郁的幽暗。
“当然可以,”景浔低喃着重复,“当然可以。”
他询问道:“这件事算是彻底解决了吗,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了吗?”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以后都不会出现这种不能打招呼就离开的情况了对吗?
那种随时会被丢下的恐惧感在他身体里不断生长蔓延时时刻刻地挤压着他的神经,让他随时处于崩溃的边缘,而他只能从林织的身上汲取些温暖来进行拉扯维持平衡。
“如果那幅画是真的,应该就是这样,你做的很好,你为我解决了麻烦。”
林织的话音刚落下,便被景浔抵着迎接了滚烫的吻。
被赞许的肯定和想要努力汲取安全感的情绪化为急促的动作,景浔想要紧握住再紧握住,甚至是将人吞吃殆尽到融为一体,才没有失去的可能。
林织被亲的仰着脖颈,按着景浔的肩膀。
倾泻而落的天光过于明亮,他靠在景浔的肩膀上轻轻喘息,在他耳边开口:“去地下室吗?”
景浔的动作骤然停住,眼里的光芒噬人,近乎恐怖。
他摇了摇头,十分抗拒。
这种抗拒并不是由于他不喜欢那种封闭的环境,而是那种环境会催生他的情绪,导致虐杀的后果。
他不想伤害林织,一点也不想。
“真的不去吗,把我困在那里,永远地关在那里,控制我……”
轻柔的声音低喃,一点点将人心中扭曲阴暗的想法吐露,引诱人坠入彻底失控的深渊。
“不过我不喜欢受伤,假设有一个浴缸,里面放满水,再加入深红色的颜料或者是精油,我相信你能调出血颜色,你对色彩的把握与生俱来,可以以假乱真。”
“浸透我的头发,黏附在我的脸上,顺着我的手指下淌。”
林织的声音徐徐,随着他的话语,密闭狭窄的地下室中似乎真的出现了一个装满血水的浴缸,血液遍布在青年的肌肤上,充满凄惨的艳色。
食人花蔓延着枝叶,散发着诱捕猎物的气息。
景浔的肾上腺素上涌,神经不可控制地亢奋。
他捏着林织的手腕,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用力,他拼命地摇头表示抗拒,也想驱散脑海中的画面。
可贴在他身上的恋人似乎仍然觉得不够,用更加直白的充斥着情色的话语刺激他。
仿佛要看着他从人转为一个丧失理智的兽类,撕破他所有的伪装,让他心里病态的不正常的畸形恶心的想法全部展露,才善罢甘休。
景浔的胃部开始绞痛,身体和意志似乎被撕扯成了两部分。
一方迫切地想要将想象变为现实,如林织所愿,将所有的不堪暴露,让林织看清楚他真实面目,和他永远地生活在一起,另一方则是冷嘲鄙夷,让他去实践,最后杀死林织失去林织将一切弄的一团糟,到死都别想解脱。
“你太害怕了。”
林织抚上了景浔的面庞,看着他通红的眼眸和快要流出的泪水。
“不正常也没关系,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有这种顾虑。”
过去的阴影始终笼罩在景浔的心中,景浔一直害怕自己会变成施暴者,害怕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但林织觉得他不会变成那样。
如果不尝试,那么隐患一直就在那里,变成越来越深重的阴影,尝试了,直面恐惧,成功了就能跨越,失败了,大不了再尝试。
林织愿意做这个试验品,因为他知道景浔一定会成功。
这样说起来确实有些自大的有恃无恐,但他也做了准备,他的指甲上涂抹了强效的东西,他和01进行了沟通,威胁到生命的时候01可以强制接管他的身体,景浔要是真的想下狠手,他不介意让景浔睡个几天,再重新制定计划。
01有些紧张地问:【宿主,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林织:【既然他担心他会伤害我,那就让他先疯了试试看,让他看看他到底会不会那么做。】
他早就打算这么计划了,不然也不用铺垫那么久。
对他们之间的问题避而不谈,明知道景浔没有安全感还模糊话语,不安的种子早就生根发芽了。
林织原计划是几天后以工作为由出门,逐渐延长出门的时间,并且减少回复消息的频率,直到有一天不告知,就这样缓慢地折磨景浔,直到把他逼到用最极端的方式锁住他。
不过这样好像太惨烈太残忍了,所以在这个机会上门的时候,林织更改了方式。
景浔的失序感似乎也释放他身上的暗面,林织从前做事力求没有纰漏,不下错一步棋,因为他不能错,不能任性。
与其说他是想看着景浔疯了再根治他的问题,不如说他是想借机放纵一下自己。
01不敢吭声了,它觉得现在宿主好像比任务对象还要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