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太太还没说话,吓得如惊弓之鸟的戚大夫人冲上来一把紧紧攥住了戚氏:“小姑、小姑一定要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呀!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戚老太太脸都要黑了,嫌她丢人,“唐氏,你给我回来!你忙什么?等会儿有你说话的时候!”
戚大夫人不敢不听婆婆的,哀哀欲绝的看了戚氏一眼,不得不后退。
谢侯爷拱手微笑,客客气气的与那刑部郎官交涉。
刑部郎官也客客气气的满脸笑容,但是,别的都好商量,唯独要把人带走这一点,没得商量。
刑部大案,也不便泄露多说。
戚大夫人究竟是装傻还是真的冤枉,只有去了刑部才说得清楚。在这儿与他说的一切,都无用。
“侯爷不必担忧,刑部定会好好照看好戚大夫人,此案也不会公开审讯,不会让戚大夫人受委屈的。”
戚大夫人愤愤:“你们都要把我带去衙门了,还说什么不受委屈!侯爷、侯爷,您说句话呀!刑部难道连您的面子都不给吗?”
戚老夫人厉喝:“你给我住口!”
谢侯爷向来是个好脸面的人,他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初来京城时闹出过不少笑话,他也知道那些真正的世家权贵们压根瞧不起他这个泥腿子。所以格外的注重礼仪规矩、格外要面子。
唯恐在这方面被人看了笑话。
戚大夫人这话,等于把他架在火上烤,他听着极度不快。
他怎么就在刑部跟前没面子了?人家刑部当然会给他面子,可也得按着律法要求和流程来啊!
那刑部郎官眼中笑意也淡了些,“侯爷,抱歉,下官职责所在,戚大夫人必须跟下官走这一趟,侯爷有什么话,不如也一起去,跟我们大人说去吧。”
“这——”
谢侯爷也无话可说了。
戚老夫人白着脸:“大人,真的不能通融吗?或者.大人可以留人在府上,我这就叫人单独收拾出一个院子来,让唐氏待里边,保准任何人都不会私下与她接触。大人,求大人网开一面啊!”
唐氏可是戚家的主母啊,这要是被刑部的人带走,还牵扯到什么要案、赃物,这这是里子面子都毁尽了!戚家往后可别见人了。
谢侯爷也连连求情。
那刑部郎官笑出声来:“侯爷,您不会也如此没见识吧?刑部办案,可从未有过这么办的,这太荒唐了!也没这个道理。不然以后我们刑部也别设大堂了,干脆,请我们大人都上嫌疑人家里审讯吧。”
戚老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十分难看。
谢侯爷无话可说,忍不住看向老岳母。
“戚大夫人,请吧。若是叫底下人动手,万一冒犯了,那却不太好,戚大夫人以为呢?”
“娘!娘!侯爷!”
谢侯爷叹了口气:“岳母,我会跟着一起去,岳母再打发两个稳重靠得住的老嬷嬷和管家也随着一道去吧。岳母放心,大嫂既然是冤枉的,不过是走个过场,很快便会回来。”
戚老夫人心头憋着一口气压根儿没法转过来。
这是走个过场的问题吗?这是根本不能去的问题啊。
去了,就、就不一样了!
戚大夫人更是眼泪止不住的流,哀哀恳求,她不要去刑部、不去!太丢人了。
她还有两个闺女没说人家呢。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可由不得她们了。
戚大夫人最终还是被带去了刑部衙门。
刑部尚书郝大人亲自在后堂审讯,谢侯爷也坐在一旁旁听。
饶是如此,戚大夫人依旧有种无地自容、没脸见人的羞辱感,双眼红肿得桃儿似的,眼泪就没停下来过。
郝尚书与京卫指挥使方大人一样,都是皇上的心腹,乃是个具有真材实料的一品大员,办过无数大案要案,几句话过,便知戚大夫人的的确确是冤枉的,与此案并无关系。
她冤,也不冤。
谁叫她自己贪心呢?
这世上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只不过借用她的庄子堆放货物十天,就给她六百两银子?
看在谢侯爷的面子上,最终戚大夫人只被教训了一顿,六百两银子罚没,另再罚银三千两,便可离开了。
古槐山庄里的那些赃物,刑部自会派人去运走。
戚大夫人满面羞愧,慌脚鸡似的慌忙离开刑部,一刻也不肯多待。丢死人了.
谢侯爷叫人送她回去,向郝大人道:“郝大人,此案定然是有人陷害。到底是谁雇的两名混混?还有,又是谁跟他们说的古槐山庄?此事太蹊跷了,不知究竟是谁如此心肠歹毒,这摆明了就是冲着戚家来的,还请郝大人查个水落石出。”
“本官自然会彻查,”郝大人点点头,忽又笑道:“谢侯爷似乎漏了说一件事儿。”
“什么?”
谢侯爷脱口而出。
郝大人看了他一眼笑笑:“青云美食坊,究竟是谁收买了那两人去青云美食坊投毒,谢侯爷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吗?”
青云美食坊的东家之一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谢侯爷老脸一红:“.”
他当然不好意思承认,他完全没想过要关心一下下青云美食坊!
谢侯爷强撑着脸面挤出一丝笑容:“郝大人说笑了,本候自然关心青云美食坊,只要审讯出究竟是谁收买了那两名混混,此事自然也就一清二楚了。呵呵!呵呵”
郝大人没有与他抬杠的意思,“嗯”了一声点点头:“谢侯爷所言不错。”
谢侯爷原本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此刻也不好意思了,匆匆告辞。
此案最终也没能找出向青云美食坊投毒之人究竟是谁,那么只能那两名混混扛下所有,刑部大案要紧,青云美食坊一事,谢侯爷从中求情说合,柳家、方家也没什么说的,郝大人也不想多事,便将此事判定为那两名混混与古槐山庄一名见财起意懂得管事勾结而结案,这两名混混与那管事都被判了坐监三年。
横竖这俩混混平日里坏事做了无数,也不算冤枉了他们。
至于那管事,只能说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