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
身旁的辉月弟子被风若水的举动吓了一跳。
“陛下已经判了师尊万箭穿心。万箭齐发该是何等痛苦。我和师尊到底师徒一场,尊她敬她,这最后的一刻也该是我来送她。只要能为她结束痛苦,欺师灭祖,忘恩负义的万世骂名我还背得起!”
风若水声音之沉重,眼中隐隐有泪色闪动。
弟子感动:“可那个罪人不值得您这般待她。”
“传道授业,师恩大于天!”
手中的箭便离弦而出,肃杀破风,用的是十成十的灵力。
“姐姐!”
撕心裂肺的呼喊,本已离开的青涩的少年此时不顾一切地飞挡在的祭司身上,瘦弱的身体此刻成了一面最坚实的盾牌,冷箭从背部刺入贯穿胸腔,鲜血喷涌,染红雪白的衣襟。
这是少年第一次拥抱着祭司,也是今生今世最后一次。
“姐姐,我想了想我很傻很笨,要是迷了路,找不到莲衣镇,给姐姐采不了莲子怎么办?”
少年滚烫的鲜血溅上的刹那,祭司的面孔终于惊愕地划开冰霜,心仿佛被滚烫的岩浆灼烧。
“我还是决定和姐姐一起去莲衣镇,我采莲子,姐姐给我熬莲子羹,我……我……我最喜欢吃姐姐熬的莲子羹了……”
少年微笑着,清澈的眼眸噙着晶莹的泪水,就如晨曦的朝露,纯真美好,声音带着令人呜咽的眷恋凄切。
“姐姐……你不会嫌我笨的……对不对?”
祭司空洞的眼眶看不见,她只清楚察觉到少年的体温正在极速消失,就连那纯质的魂魄也被冷箭的灵力震的开始溃散。
又是数声利器入体的声音。
士兵纷纷举起长矛刺穿了少年瘦弱的身躯,骨肉碎裂的声音是那么清晰。
五脏六腑的破碎,少年痛的眉头紧皱,却哼都不哼一声,颤抖着手,紧紧地抓住他的白衣祭司,贪婪地似是要抓住生命的全部。
“姐……姐姐……我要死了,对不对?死了……就不能陪在姐姐的身边,做姐姐的神官了。可是姐姐我……我……真的……真的…想做你的……神官……”
少年瘦弱的身躯无力跪靠在祭司的膝上,清澈的眼睛渐渐失去焦距变得混浊,泪水和着雨水流到了一起,背上残忍的贯穿着七八支尖锐的长矛和密密麻麻的羽箭。
这个痴傻的少年他以最虔诚的姿态跪叩,临死都要托举他的太阳,不被陨落……
祭司低着头,手保持着抚摸的姿势,僵硬地悬在半空中,最终温柔地抚在少年的头顶。阿寒,你一直以来都是姐姐的神官呢。你和莲倾一样一直都在守护着我,可我没用,连你们的性命都保不住。对不起,我是个无用之人。
“我自幼修道,十二岁创立辉月宫,除魔灭妖,超度亡灵。可我护的了南境的草木生灵,却护不了一个温寒,度尽魑魅魍魉,到头来却超度不了自己,救赎世人,却将自己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眼眶处有两行鲜血顺着雨水缓缓滑下,衬的祭司薄凉的面孔诡极凄艳。
沙哑的声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偏却给人无尽的悲凉。
在场的众人分明看到,满身血污的白衣祭司,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起了漆黑如墨的魔煞之气,浓郁的让人心惊,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聚集!那分明是成魔的征兆!!!
“我有罪,罪就罪在不该管的太多,怜悯太多。你们这些人或多或少没有不曾受过我恩惠的,如今却没有一个不心心念念期盼我死的。偏只有温寒一人要我活着,可便是这一人也被你们杀了。”
“这世间之大,到底容不下一个纯粹的温寒!同样容不下我……既如此,我要这世间何用!不如焚去!”
煞气的萦绕之下,祭司长发泼墨,身上缓缓升腾诡异的碧色火焰,一朵一朵的碧色,仿佛开在忘川的彼岸之花,照的这阴暗的白昼,仿如地狱,瞬间就将刑台之上的士兵烧的尸骨湮灭。
“禁术!!!是禁术!!!”
“护驾!!!”
“护驾!!!”
业火一出,刑场上立刻如临大敌。
辉月宫的弟子也慌了:“大祭司,她不是灵基都粉碎了吗?一个废人,怎么还可以使用禁术?”
“一个将死之人即便是使出禁术,又能可怕到哪里去。”
风若水的神色也是凝重,“众弟子听令,保护好陛下!”
只见她拔出手中的仙剑飞身就朝祭司刺去。虽然这禁术看起来吓人,可她虽只是一个灵阶巅峰,却不信奈何不了一个什么都没有废人,只要不等她术成,还不是什么用都没有的废人。
可风若水还未近得祭司十丈就被灼热的气浪给掀飞,上品仙剑被直接融化了不说,就连脸皮和身体大部分皮肤都被灼得稀烂,那还是在自身结界和家族至宝的抵挡下,不然定得直接灰飞烟灭。
可即便是如此,业火带来的伤害也远远没有结束。似是要故意折磨她一样,业火融化皮肤,侵蚀骨骼,灼烧魂魄,却就是不给她一个痛快。
女子翻滚挣扎着,凄厉的哀嚎响彻刑场,即便她只剩下一具焦黑扭曲的骨骼,可魂魄的嚎叫,依旧令所有人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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