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是一个人较为原始的本能。
尤其是当一个人恐惧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有正面对抗的勇气。
至少在这三十七人当中,好像没有,尤其是他们本身心里有鬼的情况下。
金仙门不管是什么成色,那是神仙。
而他们则是一些不入门的盗匪,被那白火一烧,魂都感觉在痛,那种痛楚不是人能忍受的。
夏侯痴严重怀疑自己见到了鬼婆,如果当时不是自己运气好,那个鬼婆肯定要带自己走。
他只是凡人,没经历过求生不能求死不行的境遇,遇到了危险自然会跑,反正炼气手段已经得到了,找个深山老林慢慢炼气,总有出头的时候。
只不过.
在前方,张飞玄摇着扇子挡住了一群人去路,对着夏侯痴他们露出邪笑,“你们准备去哪啊?”
另一边,王奇正也阻拦了一批要逃跑的人,浮起狞笑,露出白牙,“想跑?!跑得掉吗!”
同样的,还有一批要逃跑的弟子中突然卷起了一团绿雾,那绿雾吹过,让这些人脸上泛绿,逃跑的动作明显僵住,像是麻了一样纷纷栽倒在地。
那绿雾拂动,显现出高司术的身躯,嘴角泛起笑意。
早料到这一出了。
这些个凡人不像他们,在以前的金仙门经历过残酷,知晓世道更难,出去就容易就打死,在宗门也不能忤了别人的意,不然也被炼死。
那种小心翼翼的生活方式他们不曾有,自然就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一旦被大师兄用大道火炼化,那是一定会跑的。
跑,那就要抓。
因为不管的话,以他们的秉性,迟早要暴露什么,到时候麻烦才是大。
张飞玄一点都不想让大师兄怀疑,哪怕一丁点的猜测都不行,因为一旦有想法,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的起疑。
他可不赌师兄发现不了。
赌输了是要死人的!
相比之下,用一点点时间,来教导这些个遭瘟的新师弟,完全是划算的。
他来抓人,总比大师兄来抓人的好。
张飞玄扇出扇子,刮出血红之风来,在夏侯痴等人身上一旋,这些人就觉得血液近乎沸腾,周身不受控制一样僵在那,皮肤渗出血液来,让人身躯直抖。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跟你们一样。”
张飞玄轻笑道:“但是入了宗门,就收起伱们的小心思,人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你们既然选择修道,那么就要扛起宗门的宗旨,哪有只得到不付出的道理,这天上可不会掉下馒头来。”
“师兄大道火虽烈,但终究不死人的,哈,虽然这痛楚比死还难受,但没关系,终究不是没死吗?至于好处嘛,你们之后会懂的。”
“金仙门没有逃走的人,念你们初次,就略施小戒,如若再犯,师兄我就翻脸无情了哦。”
逃跑嘛,应有之意,他们以前还想跑呢。
他们跑不掉,这些人又凭什么能跑掉?
做梦呢!
人自然就是被他们给带回去了,但是夏侯痴没放弃,完全将二师兄的告诫当成耳旁风。
他放弃了自己要在金仙门获取大位的想法,就是想要逃跑。
第一天没跑掉,没关系。
第二天,同样在经历了宋印大道火炼化的他们,这次学乖了,以夏侯痴为首,趁夜逃跑。
砰!
砰砰砰!
只是他们才到关下,就给守在那里的王虎以及周六方等一些内门弟子逮住,王虎只是挥出几拳,就将人揍的七荤八素,然后给拖了回去。
第三天,继续。
但同样被人给抓了回来。
其实夏侯痴每次被抓回来后,所想的是干脆要不要放弃算了,他的确是没死,大师兄的那劳什子大道火也就看着凶,受点苦罢了,这不是没死吗?
但是一到清早,这想法就抛之脑后。
因为那痛楚的确让人受不了,还是得跑。
然后再被人抓回来。
不管是他们分拨多少人,分多少批次,不管怎么躲藏怎么跑,都会被人抓回来。
到现在,那就是清晨听师兄讲法行气,上午去上课帮忙,下午种地打杂,晚上找机会逃跑,然后被人抓回来。
时间长了,一些师弟干脆放弃了挣扎。
仔细想想,每天不就受个苦吗,又不是一个人受,满门都一起受,而且跟二师兄说的一样,真的有好处。
他们每天其实行气时间不多,因为师兄讲法完就是一道大道火,但是吧,体内的气感在每次醒来之后都会增长不少,这明显是大道火的功劳,而不是他们自身。
他们对自己的脑子也有一个大概,师兄讲法虽然直白,也有诸多解释,但是听不懂还是听不懂,但是被火一炼,听不懂没关系,他们肯定会牢牢记住的。
因为师兄会考校功课,这玩意儿,内门师兄说了,要是功课不到位,那会比现在更惨的。
痛楚会让人加深记忆,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除却讲法之后,他们也开始接触了法术,每日开始练习障眼法和迷心术,也没有过多精力去想着逃跑的事了。
但这并非不逃跑,尤其是在某一天,夏侯痴依靠着障眼法与迷心术,居然成功躲过了师兄们的探查,真的跑出去了,甚至还脱离了百守城,正准备南下,然后.
他被大师兄逮住了。
大师兄有能力找到他。
这时候他才知道,大师兄只要愿意的话,他可以找到每个人。
而令人奇怪的是,大师兄不认为他是在逃跑。
师兄似乎认为他是要下山除魔卫道.
用大师兄的话说,现在还不是他们出关下山的时候,现在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和炼气,早日达到三阶,保证自己有基本的自保力再说。
夏侯痴并不愚笨,他不是徐承筑那等笨人,从二师兄他们的行为,以及时不时露出的担忧害怕的神情,结合大师兄本人特有的‘天真’来看.
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在里面。
一想到曾经二师兄告诫的话,夏侯痴有些明白了。
他们在瞒着大师兄一些事,而这些事,事关他们的生死!
不是个人,是全门的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