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着近卫第98师的列车出发了,所有的团级干部都在最后一列车厢里开会。
在正式开会之前,参谋长乌扎科夫向众人宣布:“指挥员同志们,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鉴于我师在解放哈尔科夫战斗中的杰出表现,最高统帅部授予了我师‘哈尔科夫’的崇高荣誉。”
众人听完后,先是一愣,随后开始交头接耳,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要知道,解放别尔哥罗德之后,大家心里就盼望着上级能授予自己一个以城市名字命名的称号,但最后却失望了。此刻听到乌扎科夫这么说,仿佛在做梦似的,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丘瓦绍夫见状,连忙从坐位上站起身,笑呵呵地对众人说道:“指挥员同志们,你们不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们没有听错,刚刚参谋长同志说得都是真的,最高统帅部的确授予我师‘哈尔科夫’的崇高荣誉。”
近卫第296团新任团长沙姆里赫海军少校站起身,代表众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师长同志,我想问问,这次获得这个崇高荣誉的部队,我们集团军里还有几支?”
“这次获得崇高荣誉的部队只有两个。”丘瓦绍夫伸出两根手指说道:“我们师和福缅科将军的步兵第84师。”
“啊,只有两个师?”沙姆里赫吃惊地问:“要知道,最先冲入城内的部队,可全是我们第27集团军的部队。为什么只有两个师获得这个荣誉?”
沙姆里赫的话引起了其他指挥员的忿忿不平:“就是啊,就算不能让所有的师都获得这个荣誉,但至少也应该有半数的师啊,两个师未免太少了。”
“安静,请安静,指挥员同志们。”见下面大家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响,乌扎科夫用手在桌面上使劲地拍打了几下,高声地说:“我们接着开会。”
等车厢内重新安静下来后,乌扎科夫继续说道:“也许大家的心里都纳闷,让部队登车准备去什么地方?登车前,出于保密的缘故,除了我们三位师首长外,谁也不清楚这次的目的地。既然此刻已经出发,那我可以告诉大家,我们要前往克列门丘格。”
“克列门丘格?!”第302团团长把这个地名重复一遍后,吃惊地说道:“难道我们要渡过第聂伯河?”
“没错,”乌扎科夫点着头回答说:“上级命令我师搭乘火车,快速地前往克列门丘格,夺取城市并控制第聂伯河上的桥梁,同时,还要在右岸建立可靠的登陆场,确保方面军主力可以顺利地突破德军的第聂伯河防线。”
“参谋长同志,”沙姆里赫好奇地问:“据我所知,近卫第7集团军的部队和其它的友军,此刻正在攻击波尔塔瓦。这座城市正好挡在我们通往克列门丘格的道路上,如果不占领城市,恐怕我们无法到达克列门丘格。”
“沙姆里赫少校,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乌扎科夫从司令部里接受作战任务后,又得到了萨梅科的授意,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为了让所有的指挥员都安心,他爽快地说出了实情:“有绕过波尔塔瓦地域的铁路线,我们将从这条线路直接冲向克列门丘格,趁着敌人还没有察觉的工夫,迅速地拿下克列门丘格。”
乌扎科夫向在座的指挥员详细地布置了作战任务后,开口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参谋长同志,”沙姆里赫再次站起身问道:“我想问问,我们在进攻前,有炮火准备吗?”
“没有,少校同志。”乌扎科夫摇着头回答说:“别说炮火准备,坦克也没有。也就是说,我们只能依靠单纯的步兵,来拿下这座城市。”
听乌扎科夫这么说,沙姆里赫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原来是这样啊,也就是说,在城内作战时,遇到敌人的火力点,我们只能用新式火箭弹或火箭筒摧毁它,而不是指望我们的炮兵或坦克?”
“没错,正是这样的,少校同志。”
看到沙姆里赫脸上的表情,丘瓦绍夫和乌扎科夫相视一笑,随后说道:“少校同志,你不要担心,这次进攻克列门丘格,我们还是以偷袭为主,不见得会发生恶战。”
沙姆里赫听丘瓦绍夫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问道:“师长同志,不知您是如何打算的?”
“指挥员同志们,”丘瓦绍夫站起身,对众人说道:“等火车绕过波尔塔瓦之后,所有人都要换上德军的军服,伪装成从前沿撤退下来的德军,希望能骗过克列门丘格城内的守军。”
丘瓦绍夫的话,仿佛给所有的指挥员吃了一颗定心丸。是啊,如今的局势如此混乱,假如自己这支部队伪装成德国人,没准还真的能混进德军的防区,到时夺取克列门丘格就会变得很容易。
满载着六千多指战员的火车,沿途都很顺利,根本就没有遇到铁路被破坏的情况,以至于他们提前半个小时绕过了波尔塔瓦,正式地进入了德军的防区。
这时,车上的指战员们都换上了德军的制服,就连列车上插的旗帜,也换成德国人的。只要火车不被拦下盘查,铁路沿线看到火车的德国人,都会以为车上满载着刚从前沿撤下来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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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火车顺利地绕过了波尔塔瓦,朝着克列门丘格前进。副师长多布鲁申对丘瓦绍夫说:“师长同志,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如此轻松就进入了德军的防线,还没有被他们察觉。”
虽说丘瓦绍夫看到部队顺利地进入了德军防线,还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心里是一阵阵窃喜,但听到多布鲁申这么说,还是板着脸说:“副师长同志,在我们的部队到达克列门丘格之前,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我们绝对不能因为顺利地通过了波尔塔瓦就掉以轻心,否则会吃大亏的。”
多布鲁申意识到自己是看到部队行动顺利,多少有些轻敌思想,连忙向丘瓦绍夫认错:“师长同志,是我错了,我不该在这种时候产生轻敌思想。幸好您提醒得及时,否则就有可能酿下大错。”
当火车距离克列门丘格还有大概五公里时,突然停了下来。
丘瓦绍夫皱着眉头问:“出了什么事情,火车为什么停下来了?”
乌扎科夫连忙拿起电话,询问火车头那里执勤的军官:“喂,怎么回事,火车为什么停下来了?”
执勤的军官听出是乌扎科夫的声音,连忙解释说:“参谋长同志,前面的铁路遭到了严重的破坏,火车无法继续前行。”
“命令随车的工兵,立即抓紧时间抢修。”
乌扎科夫放下电话后,向丘瓦绍夫报告说:“师长同志,前面的铁路遭到了破坏,我们的火车无法继续前进,我已经命令工兵抢修。”
“参谋长同志,”丘瓦绍夫听完乌扎科夫的汇报后,问道:“你是怎么考虑的?”
乌扎科夫想了想,随后回答说:“师长同志,我们不知道前面的道路损坏情况,以及工兵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修复。我是这样考虑的,让人先去探路,如果在天亮之前,无法修复损坏的铁路,那我们不如下车行军。”
“下车行军?”副师长多布鲁申听后,忍不住顾虑重重地说:“参谋长同志,我们在这种时候下车,合适吗?”
“副师长同志,”乌扎科夫对他说:“我准备派人先去探路,搞清楚被损毁铁路的长度,以及工兵修复这条道路所需要的时间。如果等待的时间过长,我们停留在这里就会被敌人发现,他们也许只要打两个电话,就能搞清楚我们是冒牌的,到时敌人从四面八方冲过来,我们恐怕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那就趁着工兵抢修铁路的工夫,派人到前面去探探路吧。”丘瓦绍夫不置可否地说:“先搞清楚道路的损毁情况后,再决定是坐在车里等待,还是下车徒步行军。”
经过勘察,被德军破坏的铁路长达两公里,而且很多地方是采取野蛮爆破的方式,连枕木下面的地基石都被炸出了一个个大坑。在这种情况下,要想等到工兵修复铁路,恐怕需要等待的时间不短。
“师长同志,”外面的情况明确后,乌扎科夫提醒丘瓦绍夫:“既然铁路在短时间内无法修复,不如命令部队下车吧。”
“参谋长同志,我看还是再等等吧。”多布鲁申开口说道:“部队夜间在不熟悉的地区行军,很容易发生迷路的情况。这周围都是敌人,一旦我们的部队误闯入敌人的防区,恐怕就会出大问题的。”
“但我们留在这里等待也不是办法。”乌扎科夫针锋相对地说:“要知道,我们如今深处敌后,一旦敌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我们就算想突围,都找不到合适的方向。”
两人争执了半天,但谁也无法说服谁,只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丘瓦绍夫,等他来拿主意,毕竟他是一师之长。
丘瓦绍夫思索了一阵,对乌扎科夫说:“参谋长同志,副师长说得有道理,让部队夜间在不熟悉的地域行军,很容易迷失方向,要是误闯入德军的防区,恐怕就会遭受到不必要的损失……”
“师长同志,虽然我们的指战员不熟悉周围的地形,但我们可以沿着铁路行军,这样就能避免迷失方向。”乌扎科夫提醒丘瓦绍夫:“而且沿着铁路行走,就能进入城市内的车站,我们只要夺取了车站,并以车站为进攻出发点,那么接下来的仗就好打多了。”
乌扎科夫的提议让丘瓦绍夫很是心动,他差点忍不住就答应让部队下车徒步行军一事。但看了看一脸焦急的副师长,他觉得此事还需要慎重。“参谋长同志,我看我们还是再等等吧,没准工兵修复铁路的速度,要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快。”
“好吧,那我们就再等等。”见丘瓦绍夫都这么说,乌扎科夫只能无奈地答应说:“半个小时后,我再和前面的工兵进行联系,确认什么时候可以完成铁路的修复工作。”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等待之后,火车头的执勤军官打来电话,向乌扎科夫报告:“参谋长同志,工兵说,前面的道路被德军破坏得太厉害,特别是个别地段的地基都已经被炸毁,要想修复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乌扎科夫等对方说完后,沉声问道:“你告诉我,大概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完成铁路的修复工作?”
执勤军官沉默了一阵,轻轻地叹口气说道:“参谋长同志,工兵说,就算修复工作进展顺利,恐怕也需要等到今天下午,才能完成修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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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扎科夫放下电话,向丘瓦绍夫报告说:“师长同志,工兵说前面的道路被德军破坏得太厉害,就算修复工作进展顺利,也需要等到今天下午以后,才能完成修复工作。”
“啊,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多布鲁申吃惊地说:“如果我们真的要等到下午,才能离开这里,不是有可能被德国人发现吗?”
“没错,副师长同志。”乌扎科夫点着头说:“为了避免我们被德军发现,我觉得应该尽快命令部队下车,采用徒步行军的方式向克列门丘格前进。毕竟这里距离城市只有几公里,就算走路,一个小时也能到达目标。”
丘瓦绍夫再次沉思起来,他承认乌扎科夫说得有道理,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只要等天一亮,就算自己的部队全穿着德军制服,照样有暴露的危险。可要是让部队下车,夜间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行军,他的心里也不踏实。
见丘瓦绍夫始终举棋不定,多布鲁申有些沉不住气了,他问对方说:“师长同志,你是一师之长,快点拿个主意吧。”
在这种时候,丘瓦绍夫如果还不能做出决定,他这个师长无疑就是不称职的。他站起身吩咐乌扎科夫:“参谋长同志,立即给沙姆里赫少校打电话,命令他带着近卫第296团下车,沿着铁路线向克列门丘格前进,其余的部队继续留在车上待命。”
“什么,只让一个团下车?”乌扎科夫吃惊地问:“剩下的两个近卫团留在车上,不会被德国人发现吗?”
“参谋长同志,在这种时候,我们只能赌赌运气了。”丘瓦绍夫说道:“没准沙姆里赫少校的部队还没有到达克列门丘格,前面的铁路就被工兵修复了,我们就能乘坐火车尽快地赶往克列门丘格。”
既然丘瓦绍夫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乌扎科夫知道自己再与他进行争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便点着头说:“好吧,师长同志,我这就给沙姆里赫少校打电话,明白他率部队下车,向着克列门丘格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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