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接下太子被毒杀一案,盘亘在开元帝心口的一根刺终于拔出来的一些。
“行了,今日风大,你身子骨本就不好,便先行回家休息吧。”
“是。”谢珩躬身领命,“臣先回大理寺调取太子和长公主一案的相关案卷。另外,臣可能还需要带仵作再次勘验太子和长公主的尸身,还望皇上批准。”
“既然此案交由你,这些自都会与你方便。”开元帝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太医院的太医,还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仵作都已验过,并没有验出个所以然来。崇安,你想带哪个仵作去验呢?”
谢珩直白道:“臣想带傅青鱼去验尸。她的验尸本领大家有目共睹。”
开元帝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狐疑,“你与傅青鱼不和,与她共事怕是不利查案。”
“臣与傅青鱼不和乃是私事,查案乃是公事,臣自然分得清楚。”谢珩垂眸。
“好好好,好一个公私分明。”开元帝赞赏的连说了三个好字,事实上开元帝本就打算让傅青鱼去验尸了,如今谢珩主动提起,他倒是可以顺水推舟了。
“傅青鱼此行与你们一同北上赈灾也算有功,便叫她功过相抵,明日便回大理寺办差吧。”
“是。”谢珩应下,神色平淡并未见任何喜色。
开元帝这才收回审视的目光,“福满,你送崇安出去。”
“是。”福满躬着身子笑呵呵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谢小大人这边请。”
“臣告退。”谢珩退后三步,这才转身跟着福满离开凉亭。
开元帝轻轻抬手,院外的禁卫长快步进屋。
“去将傅青鱼找来。”
“是。”禁卫长领命离开,去傅青鱼的小饭馆寻人,却走了个空,询问之后才晓得傅青鱼另外赁了院子,转而去院子那边寻人。
开元帝拿了锄头重新进菜地锄草,福满送完谢珩回来跟在后边伺候着。
“崇安虽有自己的成算,但大体上还是一个心软之人。”开元帝笑笑,“他原有千百条理由可推拒此事,最终到底还是因为念着过往的亲情应承了下来。”
“他必然清楚他答应追查太子一案便相当于代表谢家站到了朕这边与太后和云家对立,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开元帝说着,心中多有感慨。
福满拾掇着地上的杂草闻言笑笑,顺着开元帝的话往下说,“谢小大人原本就是心软之人,必是念着当年皇上当年的教导之情以及叔侄情意呢。”
谢珩自小便聪慧过人,开元帝年那时并无实权,整日里苦闷闲散,加之小时与大长公主的情意,同时也有心笼络谢家,便时常宣了谢珩进宫。
有时考校谢珩当前学的功课,有时教谢珩练练字读读书,有时候也带着谢珩去御花园中游玩,有进宫的时令鲜果也会命福满送往谢家给谢珩吃。
谢珩模样生的好看,加之早熟懂事并不调皮,开元帝也确实很喜欢他。
那时的谢珩也同样很喜欢这位说话总是温声细语的表叔,不过随着年岁渐长,等他明白表叔总是接他入宫其实也另有目的之后,便渐渐的开始寻些理由回避。
再后来等谢珩入朝为官,表叔侄的关系转变为君臣关系,其中要把握的分寸就更多了。
开元帝笑了,“崇安身子骨不好,等此事一了便让他去户部历练历练吧,差事也能轻松一些。”
“皇上圣明。”福满笑着恭维,心中其实同样明白的很,皇上说着感念亲情,其实更多的考量依旧还是此次赈灾谢家能提供那么多的粮食,以及事后又捐出的那么大一笔银子罢了。
开元帝除了两片菜地的草,傅青鱼终于来了。
“傅青鱼拜见皇上,吾皇万岁。”傅青鱼上前行礼。
开元帝换了一块地锄草,闻言也没有回头,“赈灾之行,朕吩咐你办的事情可有什么发现?”
“回皇上,入朝州城后不久谢大人便被蒋千关入了牢狱之中导致寒疾复发,之后便一直卧病在床,赈灾的一切事宜皆交由叶大人全权接手,直到回中都。”傅青鱼低头回话。
“谢珩当真在床上病了那般久?”开元帝对此保持怀疑。
“是。”傅青鱼肯定道:“我曾几次偷偷潜入谢大人的房中,确定躺在床上养病之人确实是谢大人无疑。”
傅青鱼说完还自顾自的轻声嘀咕一句,“这谢大人表面瞧着清风朗月的人,没想到内里却是个病秧子。”
“放肆!”开元帝终于回头,傅青鱼被呵斥的面色一紧,立刻拱手低头,开元帝接着说:“私下里妄自议论上官,你可知单凭这一条朕也可以砍了你的脑袋?”
“皇上恕罪!”傅青鱼立刻求饶。
“哼!”开元帝冷哼一声,见傅青鱼吓的脸色都白了才又略微缓了一点语气,“想让朕饶了你也不难,用你最拿手的本事将功补过吧。”
“我最拿手的本事?”傅青鱼愣愣的抬头,神色带点懵,“皇上,我最拿手的只有验尸。”
“就是让你验尸,给太子和长公主验尸,敢不敢?”
“阿?”傅青鱼更傻眼了。
“验好了,朕重重有赏,验不好,两罪并罚,朕砍了你的脑袋。”
“这……这……”傅青鱼为难迟疑。
开元帝冷笑,属于帝王的威严重如泰山般压向傅青鱼,“怎么?朕的命令你还敢违抗不成?”
“草民不敢!”傅青鱼现在属于停职免官的状态,只能自称草民,“草民尽力而为便是。”
开元帝冷哼一声,“还草民?朕若是不让你官复原职,你如何能为太子和长公主验尸?”
傅青鱼略显惊讶,“皇上,你不治我罪了吗?”
“那要看看你自己的本事。若是你的那些本事都是吹嘘出来的,朕便两罪并罚,再治你个欺君之罪。”
“谢皇上,下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