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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话没真话,情没真情
    傅青鱼坐回去,很认真的提意见,“回去之后,大人别讳疾忌医,还是找个郎中看看为好。”

    所以她认为他态度略微转变是因为有病?

    以前也是这般,她真的不管何时何地都有把他气出毛病的本事!

    谢珩磨牙,直接气笑了,“滚出去赶马车!”

    “哎,这就对了嘛!”傅青鱼点头,连眼神都亮了。

    谢珩拿起旁边搁着的书,扬起手臂。

    见他要拿书打人,傅青鱼立刻提着裙摆钻出马车,还不忘回头警告,“你敢打我,我会还手的。”

    啪!

    薄薄的书册砸在了马车的门帘上,啪一声落地。

    “切。”傅青鱼翻白眼,随手把书捡起来,“读书人还扔书,一点都不知道爱惜。”

    “傅青鱼!”谢珩即使不露面,从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也能知道他这会儿必然沉着脸,还咬着后牙槽。

    傅青鱼笑了一下,在车辕的另外一边坐下,看了一眼旁边赶车的护卫一眼。

    护卫对她点点头,神情刻板又严肃。

    傅青鱼也不跟他说话,后背往后靠着车厢的一边,翻开了手里捡来的书册。

    “简版《四民月令》?”傅青鱼看了看书册的封皮,还很新,书页也只有前几页有翻动过的痕迹,说明谢珩应该也才拿到手。

    谢珩怎么会突然弄了一本关于农业的书来看?

    傅青鱼思索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大人,你是想帮陈家庄那边的农户?”

    谢珩没回话,傅青鱼估摸着他估计还没消气,但此事跟她琢磨的事情正好不谋而合,若是能有谢珩助力,必然事半功倍。

    傅青鱼起身,重新钻回马车,“我是要说正事,你若是敢动手,我真的会还手。”

    谢珩撩起淡淡眉眼,冷笑着看她。

    “嘿嘿。”傅青鱼陪了个笑脸坐过去,“大人,说正事。”

    谢珩并不是很想理她。

    他以前就发现傅青鱼的身上总是有股痞气,时常都没个正形,也不知在哪里学来的这些。

    “大人,我有办法能救那些洋芋幼苗,但是费用会比较大。”傅青鱼知道谢珩在听,自顾自的开始说:“这样一笔费用农户定然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的,只能找其他人来出。”

    谢珩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想让胡家来出这笔银钱?”

    “胡家的奢靡大人今天也看到了,这点银钱对于农户们来说能救回一年的生计,但对于胡家而言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我那天问过种地的阿叔,为什么那么肥沃的地却只种洋芋,不种其他的庄稼。阿叔说那是胡家要求的。”

    “租胡家的地,就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耕种,然后种出的洋芋,农户还不能自己拿去卖,全部被胡家低价收走。”

    “好年生的时候,收成好,还能维持生计。若是遇到今年这样极冷的冬天,幼苗都被冻死了,一家人这一年那可就要连饭都吃不上了。”

    “你想如何让胡家出这一笔银钱?”谢珩问。

    傅青鱼直直的看着谢珩的眼睛。

    陈秀莲的死就算不是胡家直接所为,也绝对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胡家想逃脱责任必然会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届时让胡家心甘情愿的掏出这一笔钱并不难。

    现在难的是胡家如果藏着一个狼塞人,如果仅仅只是胡家的个人行为,云太后或许会念着胡家对云家的有用之处,以最和缓的方式保住胡家。

    可若是跟狼塞人有关联的本就是云家,那云太后为保云家,只会毫不犹豫的推胡家出来顶锅,而且绝不可能给胡家反咬云家一口的可能。

    到那时候,胡家树倒猢狲散,陈家庄那边的地产自然就会落入其他人的囊中。

    这么多不确定因素,她想赚这笔钱就要赶在胡家倒台之前。

    更重要的是那些农户也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地里被冻坏的洋芋幼苗更等不了。

    只是这些话傅青鱼不可能坦白了跟谢珩说。

    不说她现在跟谢珩关系恶劣,单谢珩出自世家谢家,她就不可能跟他说真话。

    傅青鱼看着谢珩,不答反问,“大人为何特意去一趟陈家庄,仅仅只是为了查跟陈秀莲相关的事情吗?”

    谢珩这个时候要是看不出傅青鱼有着其他的盘算,那他这些年在官场就算白混了。

    话没真话,情无真情,金玉之下全是算计。

    谢珩心中恨不得扒开傅青鱼身上的这层人皮,看看她这副好皮囊下到底藏的是什么魑魅魍魉。

    谢珩冷笑,“我为何去陈家庄你不是已有所猜测吗?你不如先说说你猜到了几分。”

    傅青鱼试探着回答:“我听闻姜寺卿即将告老还乡,他一走,顺势升职的只会是两位少卿。”

    “曹文泓是胡家的乘龙快婿,胡家倒台,曹文泓自然就失去了跟大人竞争的可能。”

    谢珩眼底的冷笑更冷,“为何就不能是本官体恤民情,想为民解困呢?”

    “在傅仵作心里,本官就是这等急功近利之人?”

    傅青鱼笑了,“大人自是高风亮节,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大人打算如何断陈秀莲被杀一案呢?”

    “自是按照律法,依法办事。”

    两人互相试探,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

    傅青鱼点点头,不再说话。

    马车驶回大理寺,谢珩回办公的院落,傅青鱼打了个招呼,回仵作房。

    陈实在院子里,傅青鱼把勘察箱放进屋里出来,陈实停下手里的活看她。

    傅青鱼笑笑,“陈小哥,我肚子不太舒服去去茅厕,如果大人找我,有劳你替我说一声。”

    陈实点头,“你去吧。”

    “谢谢。”

    傅青鱼道谢,又出了仵作房。

    她没去茅厕,而是转头从后门又出了大理寺。

    傅青鱼拦了一辆马车,“老丈,去秋新巷的胡家。”

    “得勒,您坐好。”车夫应了一声,赶着马车出去。

    马车走了两刻钟到了秋新巷,傅青鱼付了车钱下车,重新到了胡家。

    傅青鱼上钱叩门,开门的依旧是之前那个仆人。

    仆人打开门看到傅青鱼也是一愣,“姑娘,可是忘了何事?”

    “确有一事,还望通报胡二公子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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