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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第 245 章
    “你就不觉得哪里不合适吗?”秋意泊一把抓住了泊意秋的手腕,挑眉道:“你到时候要死遁,谁杀你不行?杀一个邪道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吗?值得拿我们清清白白的名声玩什么杀妻证道?”

    泊意秋微微侧脸:“可是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归有意思。”秋意泊眯了眯眼睛,总觉的泊意秋似乎有些奇怪:“有意思不代表要做,你就没考虑过我把你给杀妻证道了,你那便宜师傅怎么办?万一找上门来,岂不是麻烦?”

    “麻烦什么?”泊意秋轻声道:“杀了不就好了吗?”

    “说得好。”秋意泊应道:“行,那我们两抓紧修炼,争取十年内突破炼神化虚进入合体期,十五年内突破渡劫期,三十年内成功成为大乘巅峰当天下第一战力?”

    泊意秋一顿,突然伸手按住了自己的眉心,喃喃地道:“……奇怪。”

    秋意泊说的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他要死遁,也大可不必找秋意泊,那是多麻烦的一件事?先不提血雾宗四位真君,他在血雾宗也不是没有真心相交的朋友的,秋意泊杀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但万一这些朋友找秋意泊报仇怎么办?难道要悄悄跟他们说自己其实是假死?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只要血雾宗几位真君还在,‘泊少君’就一定是真的死了。

    只要血雾宗没有死绝,他们明明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全身而退,甚至可以用来坑一些对头……倒也不至于将自己拱上一个进退两难的位置。

    怕吗?当然怕,谁不怕?他事成之后,血雾宗必然是人财两空,别的真君待他们客气,有为他们自身的缘故,有为背后宗门师长的缘故,但真遇上了几个全家都被他们坑得祖坟都没了的真君,难道还会顾虑这些?

    况且他们还是元婴修为,就算是进步到了化神,那最多也就是勉力击杀合体境界修士罢了,真跑来个渡劫巅峰,这还打什么东西?

    他刚刚为什么突然就觉得那个剧本绝妙?

    开玩笑,也是有头的。

    泊意秋淡淡地说:“我刚刚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要是是旁人,泊意秋只会说‘不过是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可对面的人是秋意泊,就无所谓什么遮掩了:“我非常认真,甚至觉得你太较真了,玩不起……明明还能分出几具分神来,就算你死了,也能有分神保底,难道不刺激吗?”

    “话是这么说,但那种日子是人过的吗?”整出四个真君对头不计成本追杀他们,他们就算能够躲在宗门闭门不出,亦或者跟着长辈出行,但那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吗?秋意泊伸手点了点眉心:“是不是那个道统的关系?还是其他?我替你看着,你先内视一下,查一查神府丹田……总不能是在血雾宗待了没两年就给带坏了吧?”

    两人也不是二三十岁的小青年了,扎扎实实的一生早已完完整整的过去了,不至于两三年的邪道生活就把自己的性子给移了。

    “嗯,好。”泊意秋低垂了眉眼:“是我的问题,太大意了的。”

    在血雾宗过于顺风顺水了,让他不免生出了些骄傲自满的情绪,仔细一想,这其实就很奇怪。

    要是血雾宗防范他,戒备他,找人监视他,用丹药蛊毒控制他……这才是合理的。

    再看现在……越是平静无波,就越是有问题。

    泊意秋当即闭目打坐,率先从内视开始,灵气的运气依旧遵循着太上忘情的路线,没有丝毫偏差,再看其他奇经八脉,也仍旧太平无事。泊意秋的神识在识海中转了一圈,识海是神识所在,若有问题早就该发现了,他再转去了丹田,缩小版本的元婴与他一般闭目而坐,四周金丹留下的戴森球网络闭合在一起,将元婴笼在其中,泊意秋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转而确实一股凉气窜过周身,叫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他内视丹田,为何防御网络不打开?按照那小犊子的性格,怎么就好好打起坐来了?

    他自己的元婴自己清楚,元婴怎么可能乖巧在丹田中修炼?

    他正想驱动戴森球网络打开,却见闭目的元婴陡然伸出一手,啪叽一下抓牢了防御网,泊意秋神识仔细一看,却见戴森球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暗红之气,被元婴以戴森球牢牢锁在其中,而体内灵力流转,每当流经丹田,便会将里面的暗红之气洗净一部分。

    元婴睁开眼睛看了泊意秋一眼,大概的意思是:没事,你爹我一个人搞得定。

    ——搞得定就不会如此了!

    泊意秋猛然睁开了双眼,看向了一旁看书的秋意泊,秋意泊不知为何心有灵犀地看了过来,问道:“如何?”

    “中招了。”泊意秋一字一顿地道:“那个小赤佬,以为自己搞得定,把污浊之气全部锁在球里,打算让太上忘情慢慢给它洗干净,偏偏那气息十分难以拔除,他以为他搞定了,其实那些还是在浸染我。”

    因为那些污浊之气被太上忘情洗了一部分,变得微乎其微,于灵气运行也好,于其他也罢,没什么影响,泊意秋这才一直没发现。

    秋意泊托着腮听着:“还不如说是……污染。我就说,几个真君被你几句话就哄过去了,肯定会有后招……人都是聪明的,而且大多数要比我们还聪明,他们能放手让你施为,没有九成九的把握,他们怎么敢?”

    “……是。”泊意秋冷哼了一声,那污浊之气说白了就是一缕菁纯的赤血录修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成型的——泊意秋估计是被吸血那会儿,当时血雾真君就想试探他的道统。

    现在想来,要不是他身怀太上忘情这等某种意义上十分霸道的道统,现在恐怕那一缕修为就要成气候了!

    “别怂。”秋意泊斯里慢条地说:“这样正好,你就当没发现,品一品别人的道统也是好的。”

    大不了最后这一具肉身不要了,秋意泊再分一个泊意秋出来就是。

    泊意秋挑眉道:“要喝血的。”

    “我不够你喝?”秋意泊理所当然地说:“我不日就要和顽石师叔离开冬霖城了,先割点血给你存着?也不怕变质。”

    泊意秋轻笑了起来,他伸手按住了秋意泊的肩头,俯下身来,挨在了秋意泊的颈侧:“……那我先试试?”

    然后泊意秋就被按着打了一顿。

    有病?没事,打两顿就好了。

    秋意泊还是放了点血出来,存在了丹药瓶中叫泊意秋收着,他倒不是不乐意被咬脖子,但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去风流快活了,他觉得他这个名声要是传出去,说不定合欢宗修士排队来找他双修……那怎么办?

    是夜,秋意泊一人走在空旷的街上,有人挑着担子从他身边经过,他叫住了对方,问他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提溜在手上一路回了百炼塔。

    待吃了馄饨,秋意泊就着手将寝居里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今日把金虹真君的灵光剑修好了,也算是了了心头一件大事,该卖的也卖了,钱也有了,等修完了天榜,他就可以着手去游历了。

    从少时到现在一百多年过去了,他都没有正儿八经地去单独游历过,实在是太过失败了。一天天的,不是这里忙,就是那里忙,他也想去参加参加什么鹿野林狩猎,也想去游遍大好山河,最好不要有什么目的,走到哪算哪……

    他想拒绝顽石真君同去问天榜,哪怕问天榜对他很重要,但他就想这样一路直接离开。

    秋意泊打开了窗子,看着满城灯火,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好烦躁。

    这种感觉又来了。

    应该是昨日心境又有所突破的关系,他浑身上下都在呐喊着想要摆脱一切事务。甚至连泊意秋他都不大想管了,随便他去吧,总有他兜底,最多也不过是他重新分个分神出来罢了。

    正想着呢,忽地一点虹光自城西南角而起,在天空中划过了一道绚烂的光,几乎点亮了半扇天空,秋意泊见到有一人从天上一闪而过,衣袂翻飞,好不潇洒自在——要是身后没跟着一票城管就更好了。

    秋意泊微微笑了笑,他突然做下了决定,敲开了顽石真君的门:“师叔,有一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顽石真君见是秋意泊,还有些惊讶,秋意泊向来安静,晚上更是铁打不动要休息,甚少来找他,见状便道:“又不是外人,你且说说看。”

    秋意泊道:“我昨日偶有突破,心烦意乱,恐怕不能去问天榜了。”

    他知道这样不太好,毕竟他答应顽石真君在前,哪想到顽石真君想也不想颔首道:“即是如此,那你可有其他安排?”

    “我不知道。”秋意泊犹豫片刻:“我现下莫名焦躁,走到哪算哪吧。”

    顽石真君颔首道:“这样也好,我有几件防御法宝,你先拿去,最好先传讯回凌霄宗,到那时再走……”

    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路上要注意的地方,秋意泊不禁问道:“师叔不生气吗?”

    “有什么可生气的?”顽石真君伸手拍了拍秋意泊的肩膀,一脸笑意:“你突破这是好事,叫你去问天榜是叫你见识见识,难道还真指望你修?那东西一直都在那儿搁着,你既然突破,隐约有些预感,那也不急这么一年半载,等你什么时候想去看再去也便是了。”

    顽石真君还未说完,忽地有两名弟子从灵梯上一跃而上,两人皆是一脸急色,见到顽石真君的时候立刻如释重负了起来,其中一人道:“师叔祖!不好了!……不,是太好了!太行师叔要突破了!正等着师叔祖您呢!”

    “他人呢?”

    弟子顿了顿:“师叔……师叔晚上约我们出去吃饭,他人在……”

    秋意泊道:“还不快说!炼神还虚劫数非同小可!”

    弟子眼睛一闭,大吼道:“师叔在飘香苑!”

    顽石真君一手微抬,并不以为意,只道:“快带路。”

    “是,师叔祖!”

    秋意泊下意识得跟上了两步,突然觉得飘香苑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看向另一个弟子:“飘香苑……是什么地方?”

    “回秋师叔,是……”弟子的声音更蚊子哼一样:“……是青楼。”

    秋意泊脚步一顿,随即道:“你快去,我去叫丁管事安排起来。”

    “是,秋师叔。”

    秋意泊叫醒了丁管事,转而就收拾了包袱出了他,略有些狼狈之态——要命了,他和太行师兄说笑,结果他真去了秦楼楚馆,虽然他确实突破了,但要是被顽石师叔知道了……他还是先溜为上吧。

    “嗯?秋意泊,你这么急匆匆地打算去哪?”忽地有人笑道。

    秋意泊闻声望去,便见金虹真君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是一座灯火通明的楼宇,两侧大红灯笼成排挂着,他便倚在二楼凭栏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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