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画舫之后,陈玄帆只是扫了一眼大堂,眼睛就不自觉的就看向了其中的一张桌子。
不只是他,在场所有的人,有一多半的眼睛,都落在那张桌子上。
剩下的一半人,则是时不时的也要看过去几眼。
因为那桌子上,坐满了美人。
就连坐在正中的那位客人,都长得十分漂亮。
他边上的另外一位客人,容貌上就逊色了不少。
“花楠星?”
“张承嗣?”
“你们两个是怎么遇上的?”
看到坐着的陈玄帆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在美女环绕中硬挤出来一个座位,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惊奇的问道。
“玄帆兄,竟然和这位花兄认识?”
“玄帆兄,认识这位张兄?”
“嗯,认识呀,这位张承嗣张公子,差点成了我未婚夫婿来着。”陈玄帆哈哈笑道,“我俩还有定情信物呢!对吧,张兄?”
在他乡见到认识的人,难免会让人有些激动。
即便张承嗣对于陈玄帆而言,算不上是多熟的熟人。
可那也是他初到大唐这块贵宝地,在安阳县遇到人之一呀。
如果这是个游戏的话,安阳县就是陈玄帆的新手村。
在游戏里浪荡了一段时间之后,再见到新手村的npc都会激动一下,何况是一个有过交流的大活人了。
况且人家张公子当初,可是给他送了不少东西的。
张家主现在也还是他在安阳县的合作伙伴。
在外人眼里,安阳县是陈玄帆的家乡。
张承嗣就是他的老乡,老乡见老乡,自然要亲热一些。
陈玄帆一激动,嘴上就没有把门的,把这当前世的兄弟之间开玩笑了。
都是男的,别说老公老婆了,上学那会儿,为了占兄弟便宜,爸爸儿子都混着叫。
这有什么的。
可他这一句话说的面前两人,一个满脸通红,一个惊讶的嘴巴微张。
满桌的姑娘更是以帕掩面,一双双秀美如水的眼眸,在陈玄帆和张承嗣之间来回的瞄。
然后弯出了一道笑意出来。
“咳咳!陈玄帆,你说什么呢?”跟过来的霍山给了他后背一拳,“这是在外面,你收敛点。”
“哟,这是正房来了?管教他家男人呢?”
“噗嗤!”
“哈哈!”
不知道斜刺里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就惹笑了一桌子人。
“当啷!”
“哎呦!”
“混账!你敢伤人!来人!”
陈玄帆背对着说话的人,也没去注意是谁长得着个嘴,站着的霍山却看的清楚,头也不回的扬手一个铜板便飞了过去。
正砸在对方嘴上。
这一下子够狠的,顾忌得肿上几日。
能进画舫的不是有权有势就是有钱有靠山,当即就站起来要动手。
霍山身后的卫东曹胜见状便上前去,将人按的坐了会去。
量了腰牌。
有一支外来的猎妖军要查失踪案,只要不蠢,就不会在这时候惹他们。
免得引火烧身。
那嘴贱的家伙显然不傻,他的同伴也没想害他,便将人劝住了。
拉着他带着几个姑娘,要上二楼去了。
“我跟上去看看。”霍山说道,然后给了陈玄帆一个警告的眼神。
“别急,先坐下。”陈玄帆却硬是拉着他坐下了,笑道,“先让我们叙叙旧再忙。山爷,这位花兄你见过了,这位长兄你还没见过吧?知道他是谁吗?”
“知道,是你未婚夫婿。”霍山面无表情的说到。
这下姑娘们又要憋不住笑了。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张承嗣都不止是脸,脖子和耳朵都红了,这会儿更是手足无措的直接站起来,连连摆手道,“都是年少轻狂的旧事,勿要再提,勿要再提!”
“嚯?张兄,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山爷也是好诙谐的人,你这么一说,倒显得咱们俩真有事似得。”
陈玄帆哈哈一笑,点指着他道,“快坐下吧!没人听人说吗?大大方方说出来的都没事,真要有什么才藏着掖着呢,咱们是同乡又都认识,难道还连个玩笑都开不得了?”
他又转头对霍山道:“山爷,我之前说我逛过青楼,就是为了这位长兄去的,才在那里遇到了女鬼。”
“去做什么?”霍山挑眉,那意思,不会是去抓未婚夫婿的吧?
“啧,山爷,这就没意思了,都说是玩笑了,哪说哪了啊,怎么还提这个?”..
陈玄帆也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放下了,说道,“我呀,那是去救他的。张兄当时着了女鬼的道,被人掳走藏在了花楼里。你猜猜,那女鬼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想让人供奉她成就阴神修为。”
“哼,她倒是敢想的很。”
“对呀,所以我就在想,咱们这次遇到的失踪之事,会不会也是女鬼作怪。”
陈玄帆将胳膊放在桌子上,摆出了一副眉头紧锁正在思考的模样,挨个的仔细去看这桌上的女子,“你们之中,该不会就有女鬼吧?”
女鬼?
张承嗣忍不住一哆嗦,当即便离身边的花娘远了一些。
在座的女子们也有些怔住了,不知所措的互相看了看。
“哎呀!军爷说笑了!咱们都是弱女子,有血有肉的,哪里能是鬼呀?”
姑娘们中一位穿红衣的,长的娇俏可人却最是泼辣,嗔怒的看了陈玄帆一眼,然后却拽住了身旁花楠星的胳膊,摇晃着道,“花郎,你快看看我们,哪像是那丑陋可怕的女鬼了?你这朋友胡说冤枉我们!你快帮我们说说话呀!”
“嗯?”
花楠星从刚才就端着杯子,不着痕迹的打量陈玄帆和张承嗣,还看了霍山几眼,被她这么一晃,才像是刚醒过神来,笑道,“陈兄说笑了,这几位姑娘自太阳为下山就陪着在下喝酒,如何能是鬼物?况且在下身上有辟邪防身的法器,若是遇到邪祟,法器岂能没有动静?”
“是什么法器?”
“一块玉佩,高僧开过光的。”
“哦哦。”陈玄帆点点头,又对那红衣女子眨眼道,“这为姑娘见过我?我可没穿戎衣,你怎么知道我是军爷?”
“见过呀,白日刚见过。亏我还觉得你长的好看,原来却是个糊涂蛋。”
红衣女子皱了皱琼鼻,给了陈玄帆一个嗔怪的轻哼,“连人家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呸!”
她就连啐人都是灵动可爱的,明眸皓齿,自然不做作,让人实在讨厌不起来。
反而觉得很新鲜。
这玉人画舫里的女子,竟然连这样一个小丫头,都是如此活色生香。
“姑娘,这好看和糊不糊涂有什么关系呢?好看的就不能是糊涂蛋了吗?”陈玄帆对着女孩儿一咧嘴,“我偏要当个好看的糊涂蛋,你能把我怎么样,略略略!”
他竟然对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吐舌头。
还略略略?
别说是这一桌的人,就是别上桌子上坐着的人,这酒都喝不下去了。
说恶心吧,也不至于。
说不恶心吧,还是有那么点恶心的。
反正就是,不得劲儿,想走。
再待下去,总觉得会沾上些奇怪的东西。
当即就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悄悄的就走了。
但也有好事的人就爱看这个,觉得挺有意思。
侧个身端着酒,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这花酒什么时候都能喝,漂亮的姑娘又跑不了。可这样的热闹可不多见,那不得先瞧个新鲜吗?
玉人画舫虽然对别人来说难的一上,他们却不在意。
那姑娘和姐妹们都被陈伙长给拿捏了,大眼睛眨了眨,愣是没反应过来。
看着他,说:“你!你!你个大男人!不害臊!”
“我害臊什么?我不过是吐了个舌头而已。你们女子能吐舌头,我们男子便吐不得吗?”
“你要这么说,女子穿裙子,涂脂抹粉,你也要咯?”
“那有何不可?兴你们穿男子的衣裳,就不兴男子穿你们的衣裳?我瞧你这身就不错,不如你也给我梳妆打扮一下,我也穿你这样一套出来,咱们看看谁穿的更好看,怎么样?”
“我觉得我穿了会比你好看,我个子比你高,腰比你细,腿也比你长,长的也不比你差。”
“你!你!”那女孩儿被说的眼睛都红了,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吃了年级小脸皮薄,又不会骂人的亏。
不过这是在人家的场子里,她招架不住了,自然有人出面。
便听身后有脚步声,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对着陈玄帆一施礼道:“这位郎君,我们射月姑娘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