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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刘队正 一不小心被傻小子坑了
    甲字队临行之前,同在驿所的林高寒等人来给刘一勇他们送行。

    辛朔这个校尉还在跟前,忙前忙后的不停歇,所以刘一勇这个怕被拉着一起见上官的队正就还在装着病。

    见客的时候,都是被毛三苟四他们抬着出来的。

    有气无力的躺在厅堂的椅子上哼哼。

    “刘队正,你这?你这怎么养了几天的伤,倒像是更重了一些?”

    他这样子倒是把林高寒他们吓了一跳,还以为刘队正真的不行了,之前看着不严重都是在佯装着没事,好安他们心的。

    想到从卢氏出来的这一路上,刘一勇都没有表现出多少虚弱的样子,强撑着安排好了一切,将他们护着回到了定州,不由的都很是感动。

    “林举人,我们队正这是在灵幽小洞天受了伤没好,到卢氏又遭了一回罪更重了,加上这一路劳心劳力的,到了定州也没敢松懈,这不是我们校尉来了吗?心气一松,身体就有些撑不住了。”站在刘一勇身后的苟四解释道。

    说着还吸了吸鼻子。

    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我没事,不是大伤。回去相州养一养就能好。咳咳!”刘一勇虚虚的抬手,一副要苟四别多话,他身上的伤没什么了不起的模样,结果说完就是一阵的咳嗽。

    林高寒见此更是面露不忍,就要起身给他端茶。

    “不必不必。”刘一勇摆手道,“不劳烦林举人,你坐你坐。”

    “刘队正,你这伤要不还是请大夫看看。”王学文在边上皱眉说道。

    他记得之前的刘一勇,可是勇武的壮汉,如今怎么突然就虚弱的好像说话都没力气了,别是有暗伤没查出来。

    “王孝廉,真没事。我是修武之人,身上气血如何自己清楚。”刘一勇微笑道,“再说大夫也瞧过了,说的都是一样的,补一补就能好。我这是松了劲儿身上乏累,歇一歇养一养能好。”

    他都这么说了,林高寒和王学文也不好再多说别的。

    “就是诸位这游学之事,可惜了,没能善始善终。说来惭愧,也是我们甲字队没能力,没能保着各位平安无事的走完这一程。”刘一勇有些遗憾的叹息着说道,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

    “刘队正,这话怎么说的?诸位军爷护卫我们可算是尽心尽力,碰上了卢家这样的事情,岂能算在你们头上?

    王学文听他这么说,当先不赞同的说道,“要不是你们救了我等,我们这些被蒙在鼓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会儿骨头都不知道在何处了。”

    “学文所言甚是。刘队正无需说这些。我等都是受了诸位军爷的恩惠,救命之恩终身不敢忘却,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还!”跟随他们两人而来的书生中,有人便直接起身抱拳拱手施礼道。

    其余人当即也跟着起身,纷纷口称多谢诸位军爷的救命之恩。

    “诸位,诸位!不用这般客套,护卫大家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刘一勇赶紧扶着桌子起身回礼。

    一番推让之后,再次落座。

    刘一勇就提到了之前,在卢氏之事上有些地方瞒了林高寒他们。

    “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之处,当时不便多说,还望诸位能够体谅。”

    从卢氏出来,他们对这些举人所说的就不是全部的真相。

    直到后来辛朔到了,最接近真相的真相才被披露了出来。

    陈玄帆虽然仍然隐藏了一些东西,不过已经无伤大雅了。

    林高寒等人当然也是都听说了的。

    当然,直到现在为止,甲字营也不承认卢氏祖宅的火是他们放的。

    一口咬定了是有人来救鬼王吴疆,打起来之后先放了火,他们最多就是跟着裹乱,为了逃出来所以也放了几把火,叫喊了几句而已。

    也没人怀疑他们说谎。

    黑暗之中又是匆忙之间,甚至甲字队的一些军卒,都不知道从头到尾杀人放火抢劫的都是陈伙长一人,还真的以为有鬼王吴疆的人在其中。

    这口锅死鬼吴疆背的稳稳的。

    怎么能承认呢?

    承认了的话,不仅会影响赔偿的数额,还会给人留下一个猎妖军的印象抹黑。

    更别提陈玄帆在里面,还杀了两个人,抢走了不少的东西。

    而只要他们不承认,就算有人心里怀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敢乱说。

    现在大唐猎妖军上下,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老虎,瞪着红彤彤的大眼睛,巴不得有人送来给他们啃一口磨磨牙。

    正愁找不到下嘴的对象,谁敢在这节骨眼上招惹他们?

    所以如今在卢氏这事上,甲字队算是都交代的明白了。

    只剩下一样,那就是临走之前和林高寒等人解释清楚。

    可别留下误会,以后再成了积怨。

    “刘队正多虑了。”林高寒闻言,笑道:“还是那句话,我等岂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

    “卢氏要害我们是事实,无论是为了我们身上的文华之气,还是看上我们其中之人,都是要我们的性命,这一点总不会错。我们在卢氏昏迷后被关在地牢之中,若没有诸君相救,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这一点也不会错。”

    “至于逃出卢氏之后,刘队正没对我们说出全部真相,这更是无可厚非。刘队正接的军令是护卫我等周全,那在此期间,为了完成军令对我们有所隐瞒,又有何可指摘的地方呢?再者,我想,队正之所以不说,也是在为保全我等考虑。”

    林高寒说到这,看向了随他一同前来的举人们,起身正色道,“诸位仁兄,高寒出身贫寒,又侥幸在桂榜得了头名。完全符合那卢氏想要之人的条件。还有学文兄。”

    他说着用手示意了一下身侧的王学文,“学文兄虽然名次不显,却乐善好施交友广泛,同我一样是寒门出身。卢氏要在长安挑起事端,学文兄也很合适。”

    随后,他又点出了一行人中另外几个,同样出身显赫,却各有长处的举人,说出了他们可能被卢氏选中的理由。

    最后道:“诸位,你们看,咱们之中有这么多人可选。若是刘队正将卢氏对我等所谋之事和盘托出,在生死恐慌之前,可会不心生埋怨吗?再有,诸位都是诚实君子,大家都是多年好友,便是你们心中不怨恨于受了我等连累,我等又能心安否?”

    举人们闻听有人皱眉,有人叹息,有人暗暗点头。

    林高寒这时候又笑道:“所以,我厚颜说一句,倒是刘队正这么一隐瞒,才有了大家义愤填膺之下,同心协力一起讨伐对卢氏的壮举。当时我想,这既是为自己也是为大家讨个公道!不瞒各位,那几日,林某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手中写信的笔,可是一刻都没放下来过!能与诸位贤达一同战斗,怎能不使我热血沸腾?”

    “说得好!诸位,经此一遭,咱们也算是患难与共过的生死之交了。王某这次可是连开蒙时的伙伴都写了信去叫屈的!还有我这张嘴,更是没闲着!瞧瞧,这都磨薄了些许!”

    “在下也拜托了许多亲友,外家都写了信去。”

    “你那算什么?我未过门的妻子都为我奔走了一番!”

    “哎呀,谁不是呢?在下可是将女儿的婆家都被拉来助阵了。”

    “哦?方兄,你的女儿我那侄女,今年不是才三岁吗?可是定的娃娃亲?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那倒不是。”

    说话的俊秀书生,长了一张笑脸,摇头哈哈笑道,“是我瞧上一个男娃,就问他想不想娶我闺女。想娶的,我就把名字留下。我算算,得有个二十七八个了。哎?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他们说想,我可不曾答应啊,你们也知道,我家里是娘子做主的,在下说了不算。”

    “……”

    “……”

    好家伙,空手套白狼。

    谈笑之间,话到这也就说尽了。

    林高寒不仅没有介意刘一勇的有所遮掩,还帮他找了两个很有道理的理由,和举人们解释了一番。

    倒显得这隐瞒之举,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和决定了。

    弄得躲在一边刘一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是记人恩义,只问自心的明理君子。

    不是那等受了恩惠,还要吹毛求疵进而甚至因此恩将仇报的小人。

    更难得的是足智多谋,看看这理由找的,多么的好听又合适。

    如此一来,还显得他用心良苦思虑周全。

    “毛三,你说,都是叫高寒的。怎么你这个苟高寒,和人家那个林高寒,就差了那么多呢?”

    看着送他们离开的苟四,看了看身边好像明白,又好像没明白的毛三,刘一勇不禁感叹了一句,“哎呀,陈玄帆说得对呀,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还真是比人和狗都大。”

    “啥?”毛三两只小眼睛眨了眨。

    “没什么。”刘一勇摆了摆手,听不懂就算了。

    这时候苟四回来了,毛三冲过去就喊:“苟爷,队正刚才说你连狗不如,还想让我跟着一起说,我装傻拒绝了!是不是很聪明?”

    刘一勇张了张嘴:“你他娘……”

    “……队长,你自己回去躺着吧,我去看看伙长擀面条做的怎么样了。”苟四看了看刘一勇,调头就走。

    还队正呢,被人说人!

    “嘿嘿!队正,我也去了哈!反正你自己也能走。”毛三对着刘一勇贱兮兮一笑,说完蹦跳着追苟四去了。

    “苟爷等等我!我也去!”

    “……自己走就自己走!”刘一勇气的跺脚。

    他娘的,老子竟然被毛三这傻小子坑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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