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勇,我看你就是找揍!”
辛朔捏了捏拳头,咯嘣作响,可举起来却没落下。
因为刘队正已经先一步捂着胸口倒下了。
知道说错话惹了校尉不高兴,于是立刻装起了可怜。
也不用装,他就够可怜的了。
脸色发黄嘴唇发白,这两三天里又不断的应付上官,心里一直崩着一根弦不敢放松下来。
现在见到辛朔就如同见到了亲人。
自家的校尉来了,天塌下来头也有人比自己先顶着。再有要询问之事,自有辛朔出面,刘一勇心里的这根弦一下子就松了。
“咣当!”
他这往地上一趟,身体直挺挺的就砸在了地面上。
眼睛闭上没了动静。
“刘一勇!我告诉你,你别给我来这套!赶紧起来!”辛朔都气笑了,指着他骂道,“听见没有?”
结果骂完了地上的人也没反应。
陈玄帆吓了一跳,扑过去就嚎开了:“队正!你可不能死啊!咱们九死一生的从卢家逃出来,现在校尉都来接咱们了!你得撑住了!”
“校尉!你有所不知呀,我们队正和兄弟们本就在小洞天里受了伤,在卢氏的地牢里,又被阴煞之气侵蚀了一夜,身体早就成了强弩之末!没有灵丹妙药只能慢慢养着,谁知道到了定州,我们队正还被人不断叫去问询,这把人都要累死了!”
一番话说的凄凄惨惨戚戚,带着哭腔悲悲切切,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一张嘴,甲字队其他人就跟上了。
胡子拉碴的壮汉,袖子挡着脸呜呜咽咽的诉苦。
“是呀,校尉!幸好你来了,要不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校尉呀!呜呜!”
“辛朔校尉!”
“……你把手给我撒开!”
还有上来抱住辛朔的腿蹭的,把他这个皮肉淬炼过无数次的修士肉麻的,汗毛差点竖起来。
抬腿就给踹开了。M..
这帮家伙装相还装上隐了,胡子不刮头发不梳,一看就是有意为之。
虽然一个个看着的确是有些气血不足,引气入体的模样,但腿和眼睛绝对是好着的。
这一点辛朔有把握不会看错。
久经战阵的老卒,这样的伤都不用看第二眼!
“校尉,兄弟们也是,咳咳!也是真情流露。”
陈玄帆怕演过火了把辛朔给惹毛,赶紧解释道,“你来了,大家就像是没娘的孩子见到了亲人,有了主心骨,难免就激动了点。我们队正也是操劳太过,这都病倒了!”
“病倒了?”辛朔挑眉,“我看是睡着了吧?”
他娘的刘一勇这货,打呼噜的声音老子都听见了!
陈玄帆:“……”
“嘿喽嘿喽”的呼噜声,在安静下来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气氛尴尬的众人都缩了缩脖子。
队正太不争气了!
他们这演的好好地,到他这给露馅了!
看看,校尉生气了吧!
要不然咱们走吧,让校尉揍队正一顿消消气。等他气消了咱们再回来?
……刘一勇要是知道,这帮家伙在想什么,肯定起来先把他们揍一顿。
“算了,把他抬床上去,让他好好睡一觉。”辛朔到底是心疼袍泽,看刘一勇的面色也确实难看,便摆手说道。
扫了一眼低眉顺目的陈玄帆,和另外十几个配合默契的军卒,心道,带着这么一帮不省事的家伙,刘一勇没气死也没累死,也算有几分能耐的。
“陈……,算了。”辛朔喊了一声陈玄帆,又改口道,“陈玄帆,你把霍山给我叫来,我要事无巨细的亲自问问,从相州离开后,你们所有的行程。”
问霍山不问陈玄帆,倒不是他担心后者不说真话。而是担心问到天黑都问不完!
对陈伙长胡扯淡的功力,辛朔也是有所了解的。
还是省些力气,找霍山来问更好些。
“好嘞。”陈玄帆乖巧的点头答应一声,转身去叫人。
霍山和崔霁还有金少爷等人就在厅堂外面的亭子里坐着,就等着辛朔叫他们过来。
之所以没在客厅里面,是实在拉不
在辛朔面前卖惨是刘一勇提出来的,这么做就是在校尉面前服个软,也是给了辛朔一个借口,替自家军卒出头的借口。
不让他们参与进来,是人太多了就不是卖惨了,那是要挟上峰。
为何要服软呢?
因为身为军士,军令如山,没能完成任务就是错。
他们任务是什么?
是护卫林高寒等举人游学。
可这一路上甲字队可没少出幺蛾子,而且任务也算是失败了。
游学的行程才走了一多半,举人们一个个都像是被吸了阳气似得,得回去好好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好。
所以,无论辛朔愿不愿意,他过来的头件事,就是训斥军卒。然后才能是其他。
可是刘一勇这么一躺,就是给也不想为难自己部下的辛朔一个台阶。
这训斥就这么躺没了。
刘一勇舒舒服服的睡觉去了,剩下的事情就落在了辛朔这个校尉头上。
甲字队的军卒再哭上两嗓子,哭的假不假不管,反正他们是赖上他了。
校尉既然来了,就得给咱们这些小卒出头。
得让那卢氏好好的出出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