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平将一枚枚叶子给方薇喂下。

    “肖兄？继续啊！”

    肖平只觉得心中一堵，神色复杂地艰难说道：

    “任何灵药都有服用的极限，要是再喂下去……”

    肖平并未再说下去。

    方虎眼中一阵刺痛，目光飞速暗了下去。

    他连忙望向昏迷的女子，神色焦急、泪眼朦胧：

    “薇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但这种事，只能靠其本人，别人想帮也无能为力。

    一个呼吸，没有反应。

    一炷香，还是昏迷不醒。

    两柱香，三炷香……

    方虎浑身紧绷，脸上既有希望又是惧怕，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啊！”

    突然间，女子体内传来一声惨叫。

    下一刻这具身体灵光一闪，一枚半透明的光团骤然冒了出来…不，或许是被挤了出来，直直飞了数寸才停下。

    “妹妹！”

    方虎大呼一声，连忙舍弃肉身赶到光团旁边。

    光团极其微弱，像是随时都会如烟雾般消散。

    方虎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伸手想摸却在光团之前停下，生怕将其弄散。

    肖平觉得那声女子的惨呼极为熟悉，见他这个反应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那就是方薇原本的声音。

    那枚微小的半透明光团，想来正是方薇的神魂。

    看来，还是失败了。

    肖平低头检查一番，发现肉身还是活的。

    “肉身还有生机，就说明七魄没有问题。可明明吃了那么多碧纹木的树叶增强肉身，为何还会失败？”

    肖平想到方薇的神魂被挤出来的时机和景象，突然产生一个猜测：

    “方薇之前无事，但在服下碧纹木的树叶就被挤出神魂，不仅没起到作用、反而像是在加重。

    二碧纹木树叶的作用又是货真价实，莫非这药力是被七魄吸走，这才突然变强、挤出了方薇这个外来的神魂？”

    一切豁然开朗。

    或许是因为，肉身服下的药力、自然会先被肉身的神魂吸收……唉。

    肖平的心情一时复杂难言。

    “哥哥……”

    光团之中，传来极其虚弱、疲惫的声音。

    方虎连忙慌乱匆忙、手无足措地应答：“我在！哥哥在！”

    “哥，我错了，不该不听话、非要去修仙，不该做那些脏事，不该……

    我不修仙了，不做那些事了，你别生我气…好…不……”

    “不管你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好妹妹！

    薇儿、薇儿！你要撑住！哥……哥哥想办法救……”

    “砰！”

    方薇的神魂就此散去，像烟花一般，炸得他手足无措、一动不动。

    方虎艰难地伸出剧烈颤抖的双手，徒然地、一遍遍抓取空气……

    肖平不忍地挪开视线，空气一时变得死寂。

    “肖兄。”

    仿佛过了很久，方虎突然开口。

    语气无波无澜，听不出任何情绪。

    “为何凡人不能修仙。”

    像是在询问，又像在控诉、悲叹……

    肖平不知该说什么，又或许什么也不用说。

    片刻之后，他取出一株紫精芝，递到方虎面前：

    “收下吧。令妹已经去了，你还要活下去，请节哀。”

    这是得自剑霜阁弟子那株。

    就在方才那段时间，肖平已经催熟了一片幼苗。只需花时间收集绿液，就能再得诸多成熟得紫精芝。

    “肖兄……你的恩情，我兄妹二人实在无以为报。”

    “就算为了肖兄，我也会活下去、努力修炼，将来为肖兄的修炼、增添一臂之力。”

    “请受方某一拜！”

    ……

    直到赶回碧纹木之前，肖平才渐渐收拾好心情。

    他取出数件法器，很快挖开一大片土壤，割下几大截树根用玉盒封好，收进储物袋里。

    之所以不直接移走树根，是因为——

    “啊！”

    一个女子惊恐的尖叫声，在这片寂静的枯树林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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