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在抽搐,身体也在抽搐着。
我早就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界限了。
五感,就仿佛是在这一份痛苦之中,已然是被药剂的激流冲荡得不留丝毫。
何医师站立在了我的身旁。
她看着我,瞪大的一双眼睛之中,是不带掩饰的紧张与观察。
“坚持过去啊,小子,你可一定要坚持过去啊,你要是连这个都坚持不过的话。”
“‘戴罪之身’可是会永远影响着你的啊,天道怎么会盯上了你呢……”
何医师的两手,支撑在了我的身侧。
我的眼睛与我的大脑一同陷入在了恍惚之中。
眼前的何医师,也从一个人,变成了二三个人。
她的身影,在不断地模糊、分裂,最后,再重合。
恍惚之间,我听清楚了何医师的言语。
潮水在激荡着,我只有咬紧了牙关,硬挺过了这残酷的一关。
若是连这一关都挺不过去的话,我只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如何医师所说的一样。
我一刻都不能够放松下来。
意识在逐渐地模糊,汗水淋漓而下。
但是,我已经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了。
一直到我恢复了意识,茫然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何医师与苏灵的身影。
“好小子,终于是醒了啊。”
我的身侧,又传来了李一英的声音。
李一英的身边,站着的另一个人,是柳如是。
他环抱着双臂,眉头几乎是拧成了一团麻花。
虽然一言不发,但是,柳如是的担忧,已然是深入我的眼中。
“太好了,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吗?”
苏灵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痕,上下地打量着我的身躯。
“不必担心,我现在感觉还是挺好的,至少,问题还没有严重到了会让我当场死去的地步吧。”
我尝试着开了口,幸好,言语还是能够说出口来。
药剂裹挟而来的痛苦,已然是彻底地消散殆尽。
此刻的我,并没有感觉到了多么的疼痛。
更多的,还是我想着来喝点清水。
我似乎是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吃过饭了。
吃喝拉撒一点都没有碰过。
之前置身于实验室之中的时候,我竟然是一点都没有觉得疲累与饥饿。
离谱得很。
“没事了就好,真是快要把我给累死了啊。”
何医师说着,抿唇轻笑了一声。
“何医师,你的脸色怎么变得那么差啊?”
我看向了何医师,不由得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不同于昏迷之前看到的何医师,我现在看到的何医师,几乎是面白如纸,脚步虚浮。
往日里鲜艳的红唇,现下看起来,也是格外的苍白。
那几乎就是在飘着了。
若不是何医师说话还是那样的不留情,我几乎是要认不出来,这到底是谁人了。
“……我让你觉得惊讶了吗?没事的,只是给你治疗,耗费了我一点元气罢了。”
何医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尔后,何医师这才轻笑着,摇了摇头。
“徐稷,你这回应该好好感谢何医师,没有何医师动用她的秘法,你真的早就死了啊!”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得很,苏灵小姐、我还有小雅都没挨雷劈,怎么就只有你挨雷劈了啊?”
李一英说着,好奇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也许是这个小子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坏事,这辈子挨雷劈了呗。”
“小子,你可是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啊,你可休想给我抵赖,我以后会有用上你的时候的。”
何医师摆了摆手,像是有意要敷衍过了这一个问题。
“你不会拒绝的吧?胆敢拒绝我的话,我就天天让天雷来劈你了。”
她瞥了我一眼,半开着玩笑一样。
“你的大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我并不清楚着何医师到底是为了我付出了多少巨大的代价。
不过,从何医师愿意舍命相救开始,我就愿意耗费自己的一切来还了何医师的这一份天大的恩情。
“嗯,憨子可救也。”
何医师轻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你没事了,那么,我们就来聊聊刘振喜的事情吧。”
“我们已经根据天雷找到了刘振喜的位置,你猜猜看,刘振喜此刻隐匿于何处?”
柳如是来到了我的身侧。
“学校吗?”
我记得,刘振喜是增城大学的校董之一。
增城大学之内设置下的各种祭坛,可都是刘振喜亲自授意去挖掘出来的。
如果是刘振喜想要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来当做是自己的大本营的话。
那么,我所能够想象到的大本营,便只有是这一个地方了。
“不,你猜错了,刘振喜待在了他的家中,”
“一直以来,刘振喜都待在了自己的家中,从来都没有转移过地方。”
刘振喜摇了摇手指头。
“这家伙那么大胆,竟然就一直待在了自己的家里面吗?!”
听到了这个消息,我自己都震惊了起来。
这种情况,未免太过于糟糕了。
敌人竟然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老巢,而我们却是一直猜测着敌人的下落。
太丢人了吧。
“说来可笑,我之前派遣过执行者多次去调查刘振喜的家宅,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了刘振喜的下落。”
“不仅是没有找到了刘振喜的下落,我们就连刘振喜制造的合成鬼魂都没有找到。”
“这一番找来找去,就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浪费了不少的资源与心力,实在是没有必要。”
“有这一个功夫,不如调派去做其他的任务呢,最近忙得要死,还出了刘振喜这破事,真是麻烦啊。”
说到了近日里的忙碌,柳如是不耐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别抓自己的头发啦,兄弟,本来头发就挺少的,现在还在抓啊。”
我看了一眼柳如是的头发,为了缓解烦躁,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你也别说了,你最近忙活得不少,头上的发量未必比我的好看啊。”
柳如是说着,指了指我的头发。
我摸了一下,确实是比之前要稍微地少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