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熟悉的声音啊,是徐稷你来了,是吗?”
听到了我大声叫唤着的声音,置身于铁架之上的红斯女,缓缓地抬起了头来。
“你来了啊,徐稷。”
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红斯女对着我,轻笑了一声。
即使是红斯女此刻被拘束在了祭坛的铁架之上,浑身上下在微微地颤抖着。
在面对着我的时候,红斯女还是会展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一眼看去,红斯女的模样,就犹如风雨摧折之后的山间绯丽之花。
可怜、哀戚。
却又是莫名的美丽。
想来,只有变态到了一定程度的疯子们,才会是觉得这样饱受着摧折的红斯女,是美好的。
我根本就不敢去想象,那一片环绕着祭坛而流动着的殷红鲜血,会不会也有红斯女的鲜血。
“……啧。”
我暗自地攥紧了拳头。
红斯女在叫唤着我,压抑着自己的痛苦,与我说着话。
我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要回应着红斯女。
对于现在的红斯女来说,哪怕是说上了一句话,也是极为勉强的吧。
“我们看看,红斯女还有没有救,要是还有救,咱们就带走她吧。”
“要是没救的话,咱们就赶紧从这一个地方离开,尽量不要一直停留在了这一个地方!”
苏灵悄悄摸摸地贴靠到了我的身边来,与我小声地商量着。
我咬咬牙,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以后,我更是不会想着放任红斯女留住了这一个苗寨之地的。
这就是一个不正常的地方,我更是不会轻易地留下了这一个地方的。
“去吧,这一场解除仪式的主人,你必须要亲手终结一切,终结这个苗寨一族的命运。”
在这一个时候,有一个头上戴着面具的老妇人,走到了我的身边来。
不同于其他将面具戴在了脸上的老妇人,她只将面具挂到了头发之上。
从那一张硕大的面具之下,展露出了那一个老妇人的半面脸庞。
一看到了那老妇人的半面脸庞,我的心下,暗自地一惊。
那一张老妇人的脸庞,完全算不上是一张正常的女人脸庞。
那一张脸庞扭曲、畸形。
刀锋留下来的刀痕,横贯着老妇人的半边面庞。
在那一片贫瘠的皮肤之上,又是显现出了些许蛊虫蠕动过的痕迹。
光是看着那样一张不符合常人逻辑的脸庞,那就已然是会让人觉得十分的奇怪了。
那甚至是会带给人一种无比诡异的情况。
苏灵躲藏在了我的身后,她实在是忍受不住这样可怕的情况。
“你给我这把刀做什么?你这是打算让我做什么吗?”
我低下头去,看着那一把短刀。
只是看着那一把短刀,我的内心之中,就已然是浮现起了一种不安的预感了。
更何况,这一个老妇人刚才对我所说的言语,似乎是……
终结一切?
这个老妇人是在说着什么意思吗?
终结一切……那个一切是谁人?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圣女大人会将一切告知与你的呢。”
老妇人颇觉纳闷地多看了我几眼。
“她只是告诉我,参加了这一场解除仪式,她就可以结束了整个苗寨一族的命运。”
“但是……我不明白,你给我这把刀,是想要我做什么吗?你是需要我来做什么吗?”
我半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老妇人。
“解除仪式,需要圣女大人献上自己的鲜血,以此安抚十万大山的生灵。”
“苗寨一族的祖祖辈辈,都是如此遵循着规则的。”
“若是想要摆脱了规则,自然是需要动用着同样的献祭行动的。”
“不然的话,苗寨一族祖辈们留下来的守护之兽,可是会不高兴的啊!”
“到时候,守护兽一番震怒,可是会将整个苗寨一族的人统统杀光的!”
老妇人与我解释着。
她说话着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我小的时候,听过的那一些乡下巫婆说话的腔调。
同样的冰冷,同样的黏腻。
甚至是透露出了几分说不清楚的兴奋之意。
“等一下,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我用这把短刀,去给红斯女放血咯?”
我兀自地琢磨着老妇人这一番言语之中的真正意思。
终于,我还是从老妇人那弯弯绕绕,故作复杂的言语之中,听出了其中的真正本质。
那是真正的血腥本质。
他们就是想要折磨红斯女罢了!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啊。”
老妇人咧开了嘴角,她笑起来的模样,却是显得格外的骇人。
“懂事个屁啊!你们,你们这些人的脑子都是有问题的吧?你们都是已经疯掉了吧?”
还没有等到我先来说话,置身于我一旁的苏灵,就首先忍受不了这样诡异的氛围了。
他们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眼下的情况,竟然会是诡异到了这种程度!
就仿佛是在这一个时刻,周围不绝于耳的繁复歌谣,已然是变成了一种威胁,一种可怕。
恐惧与不可思议,笼罩在了我与苏灵的心头之上。
“小姑娘!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啊!来人!把她给我扔到了池子里面去!请伟大的守护兽来吃掉她!”
老妇人听到了苏灵这般放肆,她那本来就丑陋无比的面容,登时就展露出了更为难看的模样。
她一声令下,很快的,周围又是在唱,又是在跳着的苗寨之人,纷纷跑了过来。
那一些苗寨之人身强力壮,一包围了过来,更是将我与苏灵给团团地包围在了一个小圈之中。
“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们!”
我冷笑了一声,从身上招呼出了自己的诸多符箓。
符箓一出,顿时,一阵爆闪着的光芒,闪烁在了整片天地之中。
硬生生地,闪烁着光芒的符箓,便将包围在了我们附近的家伙们给赶走了。
“好大的胆子!很好!那就让我来会一会你吧!”
那老妇人眼睛一瞪,双手抬起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蛊虫的气息。
那蛊虫的气息,显然是要比我来时见过的都要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