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解除仪式,专门会展开的地方了,你最好是给我想清楚了。”
“你到底要不要来参加到了这一场解除仪式之中来?”
默默的,阿四又转过了身子来。
阿四面向着我,而在阿四的身后,则是那一片喧闹声响涌动而来的地方。
我们与后面的那一片传来声响的喧闹之地,只有一片枝叶遮挡着的距离。
“只要是你说你不想要的话,我就会趁着这段时间帮你打掩护,送你离开了这个地方的。”
阿四凝视着我的眼睛,就好像是在期待着我做出了离开这个苗寨一族的选择。
“……阿四哥哥,你看看,咱们都来到了这一边了,你以为,我们两个还有什么退路可走吗?”
我颇觉无奈地指了一下阿四的身后。
我这一句话之中所说着的‘两个’,并不只是在说着我自己与苏灵。
而是我与阿四。
阿四一直想要送我离开了这一个地方,远离了这一场解除仪式。
想来,阿四其实是最不想要看到了苗寨一族因此而消亡的吧。
只不过,世事总是会变化的。
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边来了。
红斯女没有退路了。
我也没有退路。
那就更不用说是什么都不知道,却是一直在被迫推着前进的阿四了。
“好吧,好吧。”
阿四闷闷不乐地瞪了我一眼。
他不再与我多说了一句言语,而是转过了身子去。
阿四一路走向了前面,伸出了手掌,拨开了那一片阻碍着前路的树叶。
树叶顺着阿四的手掌,拨弄到了一旁去,呈现在了我的眼前的事物,是一片喧闹。
诸多之前在苗寨深处围堵过我的苗寨族人,还有着我不认识的苗寨之人。
他们聚集在了这一片天地之下,整理地排列着,身形却是在微微地颤抖着。
在他们的脸庞之上,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
没有即将解脱的欣喜笑意,在他们的身上,我只感受到了怨念与不甘心。
面无表情的这一些苗寨之人,在此刻看起来是变得更加的骇人了。
在这一些呆呆站立着的苗寨之人以外,还有着脸上戴着面具的苗寨之人。
这一些脸上戴着面具的苗寨之人,身穿着繁复的衣衫,上蹦下跳着。
他们蹦跳着自己的腿脚,被面具遮掩着的嘴巴,正在兀自念念有词着。
诡异的是,他们那听起来仿佛是在胡言乱语的言语之中。
竟然是隐藏了几分极其繁复的押韵。
那应该是苗寨一族的一种诗歌,亦或者说,那是一些相当奇怪的祭礼之歌。
“红斯女呢?她人在哪里?”
我将眼前的整个祭坛,都给看了个仔细。
唯独的,我就是没有看到了红斯女的身影。
一直没有看到了红斯女的身影,已经是开始让我猜想着,这个小女人是不是趁乱跑掉了。
亦或者说,这一整个解除仪式,就是红斯女特意为我设置下来的一场骗局。
之前,阿四屡次三番地询问着我愿不愿意。
其中的意思,应该就是一样的。
他并不想要让我来接触到了这一场解除仪式,便是在疯狂地用言语来暗示着我,红斯女已经跑路了。
“圣女大人,在那一边……”
阿四一边有气无力地说着,一边抬起了手指,指向了苗寨一族人群包围着的地方。
我跟随着阿四的视线,一眼地,追随了过去。
在一种苗寨之人包围着的一处祭坛之中,隐隐约约的,我看到了些许熟悉的发尾。
那应该是红斯女的漫漫长发。
一众苗寨一族的古板家伙们之中,只有红斯女的一头长发,是经久不衰的绯红发丝。
说来,也是奇怪得很。
红斯女置身于这样落后的封闭大山之中,竟然也是会染上了这一头绯红的长发。
想来,是红斯女有瞒着苗寨之人的眼睛,悄悄摸摸地下到了理由城之中去晃荡过了吧。
正好,有着红斯女的这一头绚丽的绯红秀发,我也用不着担心着,会看不到红斯女的身影了。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一群包围在了祭坛附近的苗寨之人们,一点点地向着附近退后了开来。
那一些苗寨之人已向着后面撤退了过去,呈现在了我的眼前的——
便是红斯女那被拘束于祭坛铁架之上的孱弱身影!
红斯女举过了自己的双手,一双冰冷的麻绳,紧紧地将红斯女的双手捆在了祭坛的铁架之上。
祭坛的祭祀之台下面,流淌着的,便正是我在昨天误打误撞的时候,看到的一片猩红血池。
在那一片猩红的血池之中,那一些浸染着殷红鲜血的蛊虫,微微地探出了脑袋来。
还有着一些奇怪的蛊虫,吱吱呀呀地爬过了红斯女的脚边。
甚至是有那么几只蛊虫,一直爬到了红斯女的身上去了。
一看到了红斯女被高高地架在了祭坛铁架之上,我的心下,登时的,涌动起了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
还没有等到我难受了起来,我就听到了置身于一旁的苏灵先难受了起来。
苏灵遮掩着自己的嘴巴,一连干呕了好几下。
幸好,苏灵在早上的时候,一心一意地想着今天的解除仪式,并没有来得及吃上了一口热乎的早餐。
不然的话,苏灵在这会儿,可能是要呕吐得特别的难受了。
“那是什么情况啊?!”
苏灵努力压抑着自己那渴望干呕的情况,不敢置信地指着那一边的祭坛。
浓重的血腥气息,几乎是要从那一边地方,直接地逼迫向了我们这一边来。
我们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竟然会是爆发出了一股如此浓重,又是如此恶心的血腥情况!
“这……就是苗寨一族的解除仪式,同样的,也是一场祭祀哦。”
阿四低声地喃喃着。
在阿四的脸庞之上,我也看出了几分哀戚来。
一见到了阿四这样难过的模样,又看到了红斯女这般惨烈的模样。
一时之间的,我的脑海之中,在想到了解除仪式的时候,满脑子在想着些许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