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跟在服务员后面。
来到了一处不对外开放的包厢当中。
这里的装修很素雅，灯光明亮，窗外的夜景要比徐实之前坐的位置还要好。
“徐书记，久仰大名。”
坐在中间沙发上的一个中年男人，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热情灿烂的笑容：“快坐快坐，茶水我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你过来呢。”
言语之间，张弛有度，大气自然。
面对徐实这个副书记，既不谄媚，也不冷淡。
他在看向徐实的同时，徐实也在打量着他，很明显，对方一定不是一个简单角色，而且也一定见过比徐实还要位高的人。
“那我可真是荣幸。”
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实也淡淡的笑了一下，拉着夏瑶坐在了他的对面。
“先喝茶。”
中年男人为徐实和夏瑶倒了两杯茶水：“说来也是凑巧，这茶饼我平常是舍不得喝的，今天突然就想尝尝，没想到就碰见了徐书记你。”
两杯茶汤透亮的茶摆在徐实的面前。
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只不过，徐实并没有端起茶杯。
边上的夏瑶也没什么动作，只是下意识的朝着徐实靠近了几分。
尽管她在公司里已经算是身处高位，可平日里也是工作缠身，根本没有见过这幅场面，又加上对方的气势骇人，心里更加觉得有些局促。
“瞧我的记性，光着急喝茶了，忘了自我介绍。”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推在徐实面前：“我叫杨玉山，不是什么大人物，在咱们兴凤有些产业。”
徐实接过名片。
这是一张通体银白的名片，质地高档，上面除了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之外，还标注着杨氏集团，至于是什么职位，却是没有。
“杨氏？”
夏瑶看到这张名片的时候，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杨……杨总是吧。”
徐实换上了一个自觉还算过得去的称呼，声音带着冷意：“在今天之前，咱们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见过，但你可是让我难做了两次。”
“徐书记，只是一点小钱而已，真没必要太深究。”杨玉山笑了笑，算是承认了之前那次也是他做的。
“对你来说是小钱，对我来说，那可是犯错误。”徐实摇头。
“朋友和朋友之间请客，也算是犯错误吗？”
杨玉山并不在意徐实的话，反而随意的翘起了二郎腿，靠在椅背上：“第一次我是真想请你吃饭，没其他意思，今天就是个意外，谁知道徐书记你带女人出来吃饭，身上居然没带钱？”
“我也是出于好心，不想让你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这才有了请客。”
说着，杨玉山还把目光落在夏瑶的身上看了几眼，咂摸了几下：“真不愧是徐书记，纵横官场的时候，也不忘做个采花贼。”
“哈哈哈……”
话音还没落下，杨玉山自己倒是先放声笑了出来。
徐实皱起了眉头。
下意识的朝着边上的夏瑶看去。
杨玉山的这番话，可谓是把一些不该说的事情给说出来了，而且似乎也误会了自己和夏瑶的身份。
夏瑶此时已经端起了茶杯，正低着头品茶，看不清表情。
“杨总，这些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如果你找我有事的话，还是直说吧。”
通过只言片语，徐实已经对杨玉山有些了解，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故意做出这副姿态让徐实误解。
“没什么事，只是单纯的想跟徐书记认识一下，另外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杨玉山摆了摆手，话语很是随意。
“合作？”徐实警惕起来。
“企业想要在一个地方生存，自然是少不了领导的关照。”
杨玉山像是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官商勾结，利益交换……说简单点，就是希望以后徐书记帮忙开开绿灯，我们杨氏集团也会给出相应的回报。”
这话一出，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夏瑶端着茶杯的手都僵硬起来。
徐实脸色有些难看，也很震惊，他完全没想到杨玉山居然敢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以至于让他现在怀疑包厢里是不是有什么录音和监控了。
“官是官，商是商。”
徐实彻底冷下了脸：“这是两个绝无可能混为一谈的领域，杨总现在跟我说这样的话，是在质疑我徐实对组织的忠诚？”
“反应别那么大嘛，这里很安全的，我保证没有监听设备。”
杨玉山露出了无辜的表情：“我也只是实话实说，放眼全国，有几个当官的敢说自己干干净净？又有几个公司能保证自己没点手段。”
话虽如此……
可又有谁敢像杨玉山一样，把这些都拿在台面上来？
“徐书记也不用担心，就目前……我们还没有需要跟你合作的地方。”
杨玉山笑了笑：“对我们商人来说，这也是一种投资，看重的是你的未来价值，我听说你已经有结婚的打算了？对方也是名门。”
“你从哪听说的？”徐实脸色一变。
他和章丽华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消息怎么就已经传出去了？
而这么说的话，杨玉山是在谋划自己身上章家的价值？
“听说……只是听说而已。”
杨玉山连忙摆了摆手，同时转移了话题：“说的难听点，是官商勾结，其实不过只是各取所需，合作而已。”
“如果徐书记你调任，或者是有了政治任务，需要钱，那就可以来找我们啊……我们可以接手那些烂账单、坏项目，把它重新建起来。”
“作为回报，徐书记只需要给我们提供一些政策而已。”
“对你来说是政绩，对我来说是赚钱，共赢。”
对于这话，徐实没什么好反驳的。
因为全都是实话，而且也是各个地方都很盛行的一种手段，关键处在于……这还不是地方想要就能有商人愿意来干的。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不也就是这样吗？
如果没有人支持自己，做个光杆司令也没什么意思。
“我这人不爱拐弯抹角，所以话说的直，徐书记可别往深处想。”杨玉山重新给徐实斟了一杯热茶，笑得很是粗犷。
徐实脸色缓和了一些，不过仍然保持着警惕，没摇头，也没点头。
“如果是正规渠道和手续的话，我也欢迎杨总来商河县投资，至于其他的，还是算了。”
徐实站起身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现在认识也认识了，没其他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也希望以后真能有机会和杨总合作。”
说完，不等杨玉山挽留，徐实就带着夏瑶离开。
桌子上，那张银白的名片也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