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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自宫
    话说当下莫志旭听得后来倪天行驳斥佐佐木之后的笑声已变了音,看看倪天行的脸,原来倪天行已流泪了。倪天行把逆天宝刀插进地下。快步向佐佐木走过去。佐佐木目视两个倭寇,那俩倭寇看见倪天行赤手空拳,便壮着胆挺刀冲上前。倪天行侧身让过两把看过来的倭刀,一手掐着一个倭寇的脖子,把二人举起,慢慢发力,俩倭寇嘴角开始流血出来。然后倪天行又笑起来:“娘亲你别走那么快,孩儿让这两条狗下去给你当牛作马使!”

    莫志旭看见倪天行虽然是在笑,但脸已经笑得扭曲了,不禁心寒道:“这初四哥笑得可真邪性,邪王门大师兄当之无愧……”又一个倭寇趁着倪天行双手举着人,又要冲过来。倪天行放下那两个被扼死的倭寇,双手接过两人的倭刀,双刀齐挥道:“我有一个疼爱我,独力把我养大成人的娘亲……”话还没说完,已把那倭寇两肩卸了下来,那倭寇杀猪似的大叫。

    倪天行把双刀下切:“你们来了却无故杀害了我娘……”那倭寇双腿也被卸下,那倭寇已不能言语,不知生死了。倪天行在横砍一刀:“这样的恶行尔等在中国干了多少?”那倭寇最后的脑袋也没了。在场看到的人虽然也觉得解恨,但也无不毛骨悚然。佐佐木身边最后的倭寇更是吓得掉头跌跌撞撞地跑。倪天行放下倭刀,举起逆天宝刀掷出,那倭寇首级被宝刀切了下来,无头的尸首再奔前两步才倒在尘埃之中。

    佐佐木杀人无算,但看见倪天行此等杀人情景,也不近有点心寒。他上前对倪天行鞠躬行礼道:“在下名叫佐佐木小次郎,师从富田势源,与‘剑圣’宫本武藏齐名,今日有幸与阁下决斗,请多多指教。”倪天行不屑一顾道:“在上名叫大邪王倪天行,师从老邪王邵仪,与‘江南魔君’莫志旭也齐名,今日也有幸能亲手宰了你这条倭狗,请快快纳头来!”佐佐木一听,怒气上涌,拔出长刀道:“休言大话,斗得过我手中的‘晒衣杆’再说!”

    众人听见佐佐木的长刀居然名叫“晒衣杆”,不禁哄堂大笑。佐佐木怒羞成怒,大喝一声:“八嘎!”挺起长刀来刺。倪天行手舞两把倭刀来迎。倪天行看见佐佐木的长刀分明是向自己的左肩,自己一对倭刀便搭成十字来架佐佐木的长刀,但不知怎的,倪天行的右边肋下中刀,幸好邪王铠护着要害。佐佐木大骂:“八嘎,你的,狡猾狡猾的!”莫志旭也骂道:“你让我们弃了宝刀,原来是你的刀快,让我师兄处于下风,难道你不狡猾?”

    话说这佐佐木小次郎是日本战国后期的著名剑客,有“剑豪”之称,擅长使用三尺的长刀,由于剑身相当长,攻击范围广,且出剑快又准,据称连天上的飞燕皆飞不出其长剑范围,被一切为二的绝招,故名“燕返”。鲁俊也是有名的“快剑”,他知道佐佐木的诀窍,当下便叫道:“大邪王,别留意他的刀,注意他的眼神!”倪天行恍然大悟!原来像佐佐木这般的快刀高手,必须用眼看清对手各路的防守,然后再构思佯攻和实攻,所以对手如果留意佐佐木的眼神,就大概可以猜到佐佐木的进攻路数。

    倪天行心道:“我真的被复仇怒火遮蔽了双目,如果不是鲁兄提醒,别说报仇,说不定我自己也命丧倭奴之手。”倪天行定了定神,想到了克敌制胜的办法,开始脱下邪王铠道:“好,我就脱下宝甲,和你这倭狗正正当当决一死战!”佐佐木朝倪天行竖起大拇指道:“哟西,你的,英雄大大的!”然后又骂鲁俊道:“八嘎,观棋不语真君子!懂不?说三道四,要不你下场来打!”鲁俊冷笑道:“要不是大邪王要报母仇,我还真的想和你拼个死活!”

    倪天行趁着佐佐木怒骂鲁俊,心浮气躁之际,手一扬,五把飞刀的最后一把便向佐佐木打过去。佐佐木正是要回击鲁俊的词锋,突然看见倪天行手一动,立马把头一侧。其实佐佐木的反应够快的了,可惜因为和倪天行的距离太近,佐佐木侧头还是慢了一点。佐佐木觉得脸上一疼,手一摸,满手是血。佐佐木那俏生生的玉面登时多了一条伤疤。佐佐木怒不可遏,挥刀向倪天行拦腰劈去。

    倪天行纵身一跃,两把倭刀交叉往下压,卡住了佐佐木的长刀。倪天行看见这下得手,双脚也把佐佐木的长刀踩在地上。佐佐木急怒交加,猛力想把长刀抽出来。倪天行顺势踩着长刀向佐佐木走来,两把倭刀分别向佐佐木的左右肩削来。佐佐木没法子,放手弃了长刀。两手空空的佐佐木掉头就要跑,却被朱大典、鲁俊和邪王门众人团团围定。佐佐木见到无法逃脱了,整理一下衣冠,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刀。

    朱大典厉声喝道:“佐佐木,弃械投降吧,大明不是倭人烧杀淫掠的乐土,过去、现在、将来都不是!”莫志旭急火火道:“佐佐木,我妹在哪里,如果放了我妹,我们可以轻恕你!”佐佐木冷笑道:“八嘎,我来到中国,没碰过一个女人,我哪知道你妹去哪里了?尔等休想我们大日本武士会听信你的鬼话而求饶!”说完没等众侠回话便撸起衣服,用短刀往自己肚子一捅,自裁而死。

    莫志旭大吃一惊,跑上前猛摇佐佐木的尸体叫道:“佐佐木,你先别死啊,我妹小媚到底在哪?”倪天行上前劝莫志旭道:“魔头,佐佐木自杀前说的话,不可能是假的,他都要死了,没必要瞒骗我们……”莫志旭忍不住了,放声大哭。正说着,朱大典走过来了。倪天行心想:“要不是之前从钱塘县城逃亡括苍山邪王塔之时有他们金华乡勇从后托着倭寇,恐怕死难的百姓会更多。”心想到此,便向朱大典深深鞠了一躬谢道:“鄙人倪天行谢过朱大哥并一众金华府豪杰救助之恩!”

    朱大典慌忙还礼道:“折煞在下了!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他东来倭奴要到我大明杀掠,是个中华男儿都应该出手相帮!”倪天行听得朱大典此番豪言壮语,觉得朱大典也应该是侠义道中人,不觉心中高兴,便和朱大典交谈起来:“方才看朱大哥的刀法,颇有‘辛酉刀法’的套路,莫非大哥师从戚家军的老前辈?”朱大典便把自己的身世、师承一五一十告知倪天行。

    原来这朱大典今年三十二岁,字延之,号未孩,金华府浦江县长山村人。因为浦江县是义乌县的邻县,义乌是戚家军主要的兵源地,故此他从小便爱听当年戚家军抗倭的故事,后来更是拜了戚家军老将、绰号“骆千斤”的骆尚志为师,习得一身好武功。当年骆尚志在朝鲜抗倭援朝,也收了徒弟,其中一个名叫“千面妖狐”金智昭,使一对护手钩,武功高强就不在话下了,其易容术更是江湖一绝。骆尚志还有一位关门弟子卢象升,南直隶常州府宜兴县人,今年才十三四岁,但却在一众弟子中让骆尚志最赏识的。

    倪天行也告知朱大典自己的师承,并叫来一中师兄弟和鲁俊给朱大典引见。双方见礼完毕,朱大典问道:“阁下师从老邪王邵仪大侠?既然来到了杭州,鄙人倒想拜见一下他老人家。”倪天行叹了口气道:“仁兄来晚了,师父他到外地游历去了。”朱大典道:“这真个是可惜了,邵大侠名动江湖,鄙人还想向邵大侠请教一二。我却好奇贵派邪王门的创牌师祖是哪位?”

    倪天行因为喜欢朱大典,和朱大典越说越投缘,便把当年张居正要谋害邵仪,幸好被沈应奎救出,然后传授武功之事告知朱大典。朱大典奇道:“莫非是福建汀州府知府沈应奎大人?哈哈哈,我还真没想到他一个文官原来是一位武林高手!希望日后有机会拜会!”倪天行道:“朱兄回到金华府后有何打算?”朱大典道:“鄙人打算继续读书,准备万历四十四年那次科举!”

    倪天行道:“仁兄此举,小弟不敢苟同。就今次倭患来说,朝廷没一兵一卒前来相救百姓,这大明朝可是大失民心了!”朱大典慌忙道:“贤弟禁声!”然后低声道:“想当年嘉靖朝,难道朝政不腐败?但也有戚俞等朝廷命官保家卫国,愚兄就是想效法俞都督和戚少保。如果这杭州知府是个卫国保民的好官,贤弟令堂也不会遭逢不测了……愚兄当了官,绝对不允许这种悲剧重演!”

    倪天行叹了口气道:“仁兄此话亦不无道理,人各有志,小弟便恭祝仁兄能金榜高中,做一个报国为民的好官!”看见金华府乡勇、邪王门一众师弟及鲁俊都在打扫战场,倪天行也去帮忙了。仇无尽拿起佐佐木的长刀问道:“初四哥,这佐佐木的长刀如何处置?”倪天行道:“此刀既然名叫‘晾衣杆’,那就拿去晾衣吧!”浙东四义忍不住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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