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轻轻点头。
“今天你差不多该退场了,一起吃顿饭?”打算启动车子的沈皓峰,朝她发出了邀请。
“他可能会回酒店。”姗姗皱了皱眉。
她没有一口拒绝,主要多少对他有些好奇。不太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加入他们,说要帮忙。沈曼没有和她说太多,她不是太清楚。
倒也不是沈曼不想和她多说,关键沈曼自己知道的也不会。他给沈曼的理由,是憎恶赌狗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如果不是他顶着这样一张脸,沈曼在相信几分的基础上,肯定还要再打上大大的折扣的。
沈皓峰一脸自信,“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他回酒店去面对你吗,不可能的。而且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一定会再想其他办法。”
“你好像很了解他?”姗姗俏脸上浮现出些许好奇。
沈皓峰摇头,“我只是了解人渣或者赌狗。”
他本身就是…嗯,这个划掉,他赌神来的嘛,对赌狗的心态,还是很了解的。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有被人渣伤害过,只是身边有亲人被他们害的很惨。”沈皓峰平静却坚决,“所以我觉得他们每一个都应该得到报应。”
他在心里强调了一下,他们每一个,和他沈皓峰是没有关系的。
姗姗没再多说,“走吧。”
她这么说,显然是答应了他之前吃饭的邀请。
沈皓峰特意选了间高级餐厅。
不光是想要环境好一点,还因为这里,会让她不用担心会遇到何非。以何非的状况,肯定不会选择来这样的地方的。
她没什么忌口,沈皓峰熟练的点了菜,还点了一瓶红酒。
“我先说说我的情况?”
当他是说他为什么会想帮他们,姗姗点了点头。
沈皓峰开口道:“我今年二十七,单身,有辆三十万左右的车,在*市市中心有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平时的娱乐就是打球看电影看书等等。”
姗姗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但又不能说他错,这确实都是他的情况。
如果刚来这里,沈皓峰这话或许还是吹牛,但他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凭着一身出色的赌术…其实和赌术关系不大,是他这两天认识几个知心姐姐,收了不少“红包”。
他现在拿起手机,点开对方的对话框,发句宝贝过去,怕不是立马能收到个66666铢。
打了几天“工”,挣得钱…不是,拒绝不了的心意,足够他回国过上舒适的生活了。
所以那些说靠出卖体力挣钱慢的言论,也不是百分百正确。
“伱要说的就是这个?”姗姗强忍住无奈,问了一句。
沈皓峰想说的当然不止这个,他还有很多特长…没说呢。不过点到即止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笑了笑,“说这些,我只是想表达我没有恶意,是真的想帮你们。”
姗姗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她都同意你加入了,没有人会担心这个。”
听得出来,沈曼这个导演,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边吃边聊。
不仅聊何非的事,舞台剧什么的,又或是绘画、音乐等等,捡过无数碎片,又经历过这么多位面的沈皓峰,都有着自己的见解。
姗姗也不时被他的话吸引,这无疑是个好苗头。
在沈皓峰用手指站水,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她的样子,两人间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他的魔术手也没闲着,纸巾在他手里变成一朵玫瑰这种事,简直小儿科。
看着他手里的花,姗姗若有所思,“你在泡我?”
她这么直白,沈皓峰也没有闪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姗姗没有接他手里的花,摇了摇头,“我暂时没想过要谈恋爱,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说这些。”
“没关系,我喜欢你而已,不关你事。”将花插到旁边的纸巾盒里,沈皓峰笑意温暖,丝毫没有被拒绝的气馁,风度翩翩。
气氛依旧融洽。
完全没有因为她的拒绝,就变得尴尬。
这让姗姗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在这种情形下,显然更能看清一个人的品质。
“他已经上钩了。”
沈曼虽然没有联系她,但酒吧里到处都是他们剧团的小伙伴,何非上钩的事,姗姗还是从小伙伴那儿知道了。
听到她的话,沈皓峰举起手里的杯子,“值得庆祝。”
和他碰了碰杯的姗姗,在喝酒之前,忽然叹道:“希望人没事。”
她口中的人自然不是何非,而是消失不见的李木子。
沈皓峰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就算紧盯着他的人,都不一定能觉察到这丝异常。
他点点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不在,我送你回酒店?”从餐厅出来,晚上的风多了一丝凉意,沈皓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她只穿了条无袖的连衣裙。
“谢谢。”姗姗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只是她谢的是外套,“谨慎起见,我还是打车回去吧。”
沈皓峰没再坚持,和她挥手告别。
看着她坐进出租车离开的背影,沈皓峰笑了笑,这应该不算失败?
以她的遭遇,没有反感,可以说是不错的开局了。
这么想着,沈皓峰将手机拿了出来,熟练的找到一个联系人,点开对话框,发送了“,(宝贝,我想你了)”过去。
几乎是瞬间,他的手机就响了,是对方打来的。
约他在前天的酒店jian。
电话那头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他的知心大姐姐之一,大的不是年纪,她的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刚和富豪老公离婚,和沈皓峰是在酒吧认识的。
沈皓峰这样善于发现人生乐趣的人,在等待剧情开始的同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力所能及的,做了些温暖大姐姐们的事。
从加入少先队开始,他就是个乐于助人的人,这点到他快到自动退团的年纪了,都不曾有过任何的改变。
可能接连接触了沈曼和姗姗,沈皓峰多少有点不适应。好在他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迟疑了不到两秒,就恢复了镇定。
生命在于运动。
彻夜未眠。
可能也是看出沈皓峰是个爱运动有抱负的人,大姐姐在被温暖的阳光照在丰满的肥臀上的时候,说什么都要帮沈皓峰订一辆法拉利,要送给他做礼物。
称只要他一开车,就会想起她。
不得不说,沈皓峰还是赞同她的想法的,而且她比法拉利好开,开法拉利还需要单手,她却可以完全解放他的双手。
另一边。
时间再往回倒一点。
大概是沈皓峰目送姗姗上出租车那会儿。
**酒吧。
何非坐在酒吧吧台喝酒,除了是发泄心中的郁闷,还在绞尽脑汁的思索对策。现在警察也不帮他,或者说也不再信任他,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走投无路了。
就在这时,酒吧的电视上,播放了一条新闻。
内容是沈曼…哦,不对,应该说陈麦赢了一场官司的新闻。
在何非面前,沈曼是陈麦,不是导演而是一名胜诉率极高的律师。
这段新闻,出现的时机这么合适,当然是沈曼他们,替何非量身定做的。
电视上的陈麦干练十足,意气风发,但何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先前在巷子口帮了他的女人。
“克瑞斯,这新闻里面说的什么啊?”何非好奇朝酒保打听。
酒吧没有必要都是剧团的人,但只要肯花钱,将一些关键位置上的人,变成“自己人”,想实现之后的计划,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如果何非是什么大人物,又或者只是本地人,酒保包括书店的老板娘,或许还会犹豫,但一个外地游客,他们哪里会有什么顾虑。
叫克瑞斯的酒保装作回头看了看电视,开口道:“一个特别难搞的案子,牵扯到好几个国家的黑白两道,闹的动静很大。”
跨国案件?
何非心思一动,“那个短头发的女人是警察?”
是警察的话,也许可以帮他一把,从之前来看,她似乎挺热心的。
克瑞斯像是十分惊讶他竟然连电视里的女人都不认识,“陈麦,她是一名金牌跨国律师来的,是被告请的秘密武器。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输过,原以为她肯定替客户选择和解了吧,没想到她自己找到了证据,绝地翻盘,太厉害了。”
“律师可以自己调查证据的吗?”何非再次看到了希望。
克瑞斯理所当然道:“为什么不可以呢,想赢官司就要啊。不然客户凭什么花那么多钱请你?她就在那儿,你想了解的话,可以自己去找她。”
顺着他看的方向,端着酒杯的何非看过去,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趴在球台上打台球。
这人不是白天遇到的陈麦又是谁。
她还是白天的打扮,棕色的皮坎肩,搭配上紧身的黑色皮裤。这会儿趴在球台上,本就紧身的皮裤,将她浑圆的翘臀形状,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可惜何非心里有事,负担太过沉重,完全无暇欣赏这样的美景。
要是换了可能是臀控的沈皓峰来,那就…算了,沈皓峰这会儿正对着知心大姐姐的丰臀深入…研究呢,根本没空。
略微迟疑了一下,但本能的觉得这可能是他最后机会的何非,还是从凳子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球桌旁边,举起酒杯,尽量平淡的朝陈麦说道:“能赏脸来一局吗?”
他端了两杯酒,一杯是替陈麦准备的。
看了他一眼,陈麦在杆头擦了点巧粉,熟练的俯身,大力开球。
9号球经过碰撞之后,进了中袋,6号还留在球台。
不过这两个球,一个是半色,一个是全色,本就分属不同的阵营。即便两个数字放在一起,往往也代表不同凡响的战斗。
观察了一下桌上球的分布,陈麦一边走向选定的目标球,一边说道:“说吧,惹上什么麻烦了。”
像是见过那么多人,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专程来找她打球的。
偏偏是她这种洞察力,让何非心里愈发激动。“你怎么知道?”
看了眼球的位置以及连接球,准备用低杆加右塞的陈麦,瞄准了两下,“你能来找我,说明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砰的一声脆响,目标球应声落袋,白球吃库之后,走到了理想的位置。
听到她的话,何非急忙开口,“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妻子在国外旅行的时候,突然失踪了,结果现在跑出来一个陌生女人,非说自己才是他的妻子,还反咬一口,说是我…朋友的精神出了问题。总之,现在连警察都不相信他,依你看,该怎么处理啊。”
我的一个朋友这种托词,和直接说我,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就像在酒桌上,听到“你们听我说”之类的句式,通常就代表说话的人要开始装逼了,也代表酒局的气氛上来了。
再次打进目标球,陈麦语重心长道:“劝你那个朋友赶紧回国吧。”
啊?
这显然不是何非想听到的,他急了,“为什么,他的精神真的没问题啊。”
“他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他说的是实情。”分心说话,陈麦这一杆打薄了,球撞到了袋角,没能打进。
“现在他…”何非有些纠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等他说完,陈麦就指着球桌道:“到你了。”
她无疑是个合格的猎人,有足够的耐心,不至于太心急,让猎物产生怀疑。
“啊,好。”何非哪有心思打球,这会儿连忙去旁边拿球杆,一点准备没有,俯身就要击球,打了个滑杆。
他不及尴尬,耳边就传来陈麦的声音,“你朋友结婚多久了?”
“一年。”他飞快回了一句。
得到答案的陈麦皱了皱眉,又摇头道:“才一年,时间这么短,那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她应景的一杆同时打进了两颗球,还是进了两个不同的顶袋。
何非彻底急了,“感情和婚姻的长短,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