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比比东陷入沉思。
叶天温和一笑。
毕竟他可是，站在后世无数学者总结后的观点上来说的。
比比东没有学过这些，不理解，委实正常。
“没想到，教皇陛下和我当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当时爷爷跟我说这些时，我也是不理解的。”
“但爷爷给我举了一个例子。”
“说来听听。”
比比东的确不太明白叶建国的观点。
叶建国显然是讽刺她主持武魂殿中枢以来，武魂殿扩张得太快，管理不严格。
可这不是武魂殿的初衷吗？
难不成，她当真要眼睁睁放任，那些出身平民阶层的魂师不管。
将进入武魂殿的大门，紧紧关闭？
这显然不是比比东心目中，武魂殿的样子。
叶天道：“我们可以让胡列娜姐姐模拟一下。”
“让我模拟？”胡列娜指了指自己，饶有兴趣道：“如何模拟？”
叶天说：“假设娜娜姐你，出生在有姐有弟的小家庭。”
“姐姐你家祖祖辈辈都是平民，忽然在你六岁的时候，觉醒了魂力，当然魂力不高，也就两级。”
“姐姐说说，你会怎么办？”
“这还用想？不出意外，我肯定是被武魂分殿的执事觉醒武魂。”
“执事会推荐我，进入当地武魂殿学院学习。”
“得益于武魂殿的政策，我每月可以领到两个金魂币的补贴。”
“虽然无法让我有大的资源，但温饱问题，肯定是解决了。”
“不过两级的天赋，应该没法进入高级魂师学院学习吧？”
胡列娜昂着头思考，这个她还真不太清楚。
离她实在太遥远了。
“没错。”叶天轻轻颔首：“姐姐你初级学院毕业后，大概有三条路可选。”
“第一条，追求缥缈的晋升途径，当然这需要大量资源。普通工作，肯定无法满足。”
“需要加入冒险团，深入大陆各个地方，去冒险。”
“第二条，投靠一名有实力的贵族，成为客卿。”
“第三条，加入武魂殿。”
胡列娜手低着下颚。
“冒险获得虚无缥缈的机缘，可谓刀尖上鲜血，我还有爸爸妈妈姐姐弟弟，肯定不会选这一条。”
胡列娜笑了：
“剩下的两条，我肯定选加入武魂殿呀。”
“嗯！”叶天点头：
“假设毕业后加入武魂殿。”
“然后运气不错，拜了个老师傅，没几年，晋升二环。在老师傅人脉运作下，成为一名光荣的执事。”
“这难道不好吗？”胡列娜恬然一笑：“执事貌似每月就有十枚金魂币收入吧？这对平民之家来说，已经可以了。”
“我拿到这笔钱，完全可以接济家里，给家里买上几亩地。”
“没错。”叶天颔首：“后来呀，你弟弟也长大了。”
“虽说你弟弟没有觉醒魂力，可托你的福，读过几年书，认得几个字。”
“因为家里有地，父母也年纪大了，你弟弟也无法在遥远的地方工作。”
“为什么要去遥远的地方？”胡列娜摇了摇头：“我会帮我弟弟，在本地找个工作，当能照顾父母，这不好吗？”
“嗯，很好。”
毕竟是模拟嘛。
一切皆有可能。
叶天也没反驳。
他继续道：“时间一闪，二十年过去。”
“你父母已经垂垂老矣。”
“你的弟弟、姐姐也已成家立业，他们都有自己的儿女。”
“依旧是得益于你是魂师，他们在当地武魂子殿，或者官府，都某求了一份安稳的工作。”
“我觉得这很完美唉！”胡列娜有点小兴奋，看向比比东：“老师，这不就是我们武魂殿要做的吗？”
“没有武魂殿，这些魂师的天赋，或许会永远的埋没。”
“可他们通过武魂殿的舞台，和自己的努力，改变了他们家庭的地位！”
比比东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她知道，这个模拟最后，必然是讽刺武魂殿的。
可她疑惑，难不成，这样也有错？
“继续模拟，小天。”比比东很想知道答案。
“嗯。”叶天点了点头。
“这样幸福的日子，又过了几年。”
“可有一天，武魂殿忽然下了一道强制命令，撤走两大帝国境内，所有武魂分殿、子殿魂师！”
“啊！为什么？”胡列娜歪头。
比比东的脸色听闻此言，神色一怔，旋即剧变：“谁告诉你的！”
“我爷爷。”
叶天脑袋一缩，似乎不敢说话了。
“老师你怎么了？”胡列娜也似乎察觉到了老师语气的不对劲。
“没什么，继续吧，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小天，我也要撤走吗？”胡列娜看向叶天。
“嗯，武魂殿命令下得很急，你身为一个小魂师，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你的选择有以下两种：一、撤走。二、不撤走。”
“撤走，武魂殿的命令不能违背。”胡列娜当即做出了选择。
叶天则继续模拟。
“撤走之后，大陆爆发战争了，战争的双方是武魂殿和两大帝国。”
“魂师界的宗门，也在战争爆发没多久后，选择了站队。”
“啊！战争？这可能吗？”胡列娜嘀咕道。
大陆都保持了百年和平了。
怎么会有战争。
比比东沉默不语，没有选择回答胡列娜的疑惑。
她没想到，叶建国连战争都猜到了。
虽然武魂殿和两大帝国，保持着明面上的和平。
可实际上，双方都在悄悄地扩军备战。
而且这种悄悄已经渐渐转为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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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扩军的猜忌链一旦形成。
双方的军队数量，只会越来越膨胀。
最终因某个事件爆发，只是个时间问题。
战争阴云，已离大陆不远。
“只是模拟而已，跟着小天思路走便是。”比比东开口。
“那好吧。”胡列娜询问说：“战争后发生了什么？”
叶天道：“身为一名二环魂师，你成为了一支魂师小队的队长，负责军队情报刺探。”
“武魂殿凭借强大的攻势，很快势如破竹，即将逼近你的家乡。”
“帝国为了抵抗武魂殿，大肆征兵。”
“你的弟弟，因念及家乡土地和以及年迈需要照顾的父母，留在了家乡。”
“很不巧，你弟弟和你的弟弟儿子以及你姐姐家的儿子，都在被强制服役，成了帝国士兵。”
“又很巧合，武魂殿准备强攻拿下该地区，进攻前调集了大量军队，准备伏击。”
“你所在的军队，恰好在其中。”
“你有以下选择：
1.选择加入叛逃，加入帝国阵营，为保卫家乡而战。
2.忍痛不发，战争哪有不死人，为武魂殿正义而战。
3.悄悄告诉自家弟弟，让他躲远点。”
“啊，让我选？”
此时的胡列娜也才十几岁，霎时间就陷入了纠结之中。
根本没得选好不好！
叛逃武魂殿，身为武魂殿圣女，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即便是模拟，也不行！
忍痛不发，可那是她亲人啊！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死去，她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悄咪咪告诉自家弟弟，这与叛逃没两样啊！
而且逃兵被抓也是死罪吧？
貌似告密也是死罪啊！
“这怎么选？”胡列娜看了看叶天，又看了看比比东。
“小天你怎么选的？”
胡列娜决定摆烂了。
叶建国肯定给叶天模拟过。
所以说，叶天肯定选择过一次。
“我没到这一步，我选择了不撤走。”
“啊，为什么？”
胡列娜懵了。
“其实没什么好选择的。”
“因为这个模拟，从成为魂师的那一刻起，目标便是让自己的家庭过得更好。”
“家都没了，还过个屁。”
“即便是选择了撤走。”
“第二条，根本没法选。武魂殿是为了正义吗？要是正义，还为什么有这么痛苦的抉择。”
“第三条呢，根本不可能。”
“战场转瞬即逝，怎么悄悄告诉家人，为了保全家人，只有叛逃一条路。”
“这不对。”胡列娜摇了摇头：“既然战争要爆发，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
“我为何不把家人接到武魂殿来？”
“巧了，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交通工具呢？武魂殿多大点地方？帝国会放人吗？在老家你还能种几亩地养活自己，到了武魂殿，怎么吃饭？喝西北风吗？”
“当然这不是我说的啊，都是我爷爷告诉我的。”
叶天赶忙打个补丁。
有事找爷爷！
胡列娜气势顿时颓废，喃喃道：
“为啥要有战争。”
全程围观的比比东，沉默不语。
武魂殿制度，当真如此，是错误的吗？
霎时间，比比东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叶建国的三个尖锐政见，宛若三把尖锐的刀刃，狠狠地插进了比比东的心中。
仅仅只是第一个。
便让比比东觉得，战争胜算少了三成。
那第二个脱离平民阶层和第三个敌人问题呢？
比比东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了。
她迫切需要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娜娜，小天，我今天有些累了，你先带小天下去休息吧。”
“好。”胡列娜知道今天对老师的冲击很大，也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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