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化成龙？为什么会有这种道法？这真的合适吗？”

    

    “诶？”卡琳疑惑道，“变成龙不好吗？我刚才还觉得，要是你变成龙的话，会不会一下子变得很厉害。”

    

    “可能是会很厉害，但这不好——因为龙，终究不如人。”

    

    “在理。”傅远山深深地点头，“果然是自己人，能明白这其中的微妙差别。这位，罗马来的姑娘，你可能不知道。虽然我们这里有‘真龙天子’的说法，但龙只有在象征皇帝的时候才是尊贵的。其他的时候，龙并不那么尊贵。禹王斩龙、哪吒抽龙筋也就算了，实际上连周处这样的凡人都能杀龙。

    

    “所以你看锦衣卫的飞鱼袍、斗牛袍，或者再高一些蟒袍，实际上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就是龙袍。飞鱼也好，斗牛也好，和龙的差距几乎不存在。说到底，龙象征着天子，但龙只是天子权威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天子的十二章冕服里，最高等的是日月星，而并不是龙。”

    

    “啊那如果他变成龙，那就”

    

    “那就落了下乘，至少不是最上乘。”傅远山答道，“人才是万物灵长，而不是龙。龙只是走兽之长而已。作为天地万物之精华的人，如果需要刻意修炼成别的什么东西才能变得更强，哪怕修的是龙，那终究是沦落入‘胎生卵湿’之道，终究不是正路。”

    

    “当然，强应该是很强的.”商洛看着自己的手，“光是这么初步的转变，我都能感觉到喷薄而出的力量。我甚至觉得，自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那是。”傅远山点头道，“你要是变成熊猫，也能有熊猫那样的一惊一乍的本事了。但是变得和飞禽走兽一样强，终究不是正道。”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国姓家要修这条路？”商洛诧异道，照理说这像是不择手段也要变强的路子。但国姓家里，除了国姓本人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人有这样迫切地需求。

    

    “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国姓家和赤精龙王长久的合作关系。第二，也是更重要是——国姓的国姓，是天子赐的国姓。这也就意味着，国姓家里修的化龙决，有附龙之意。虽然不是正龙，但可以似龙，近龙，乃至变化成龙。这对国姓家来说有特别的意义。他们修炼的时候，可以分到一丝天子气。”

    

    “等下.那镇守南洋印信是不是很重要？”

    

    “一点都没错。所以国姓家里修的化龙决，和旁人完全不一样。国姓家的附龙是天子批准过的，而其他人的化龙就是在和天子气对抗。天子愈强，化的龙就越弱。但商洛，你是成为天庭之主的，而龙在天庭是龙肝凤髓，要上餐桌——所以你赶快把龙珠吐出来啊！”

    

    “你忘了吗.”商洛摁着额头，“其实不在这里啊”

    

    傅远山一拍大腿，他想起来了。商洛本人已经化成了滔天的洪水，流得到处都是。这具盔甲中，实际上也不是他真正的所在。真正的他早就缥缈于天地之间，如同浮游般无所定型了。

    

    “你琢磨一下，赶紧琢磨。”傅远山强调道，“我看伱现在随时都有可能晋升到金丹期，那到时候就麻烦了。《英雄巡礼》我也玩过的，那里头升级固然好。但升级要是加点加错的，这个角色就废了，想要洗点又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

    

    “我知道，这我明白.我宁愿这次不升级，也不能乱加点。但是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契机，我也不想浪费。所以有没有办法既要也要？让我既吃下去糖衣，又把跑弹吐出来？”

    

    “你现在就该是把炮弹吐出来的时候了。糖衣你已经吃到了不是吗？你获得了金丹期的感悟，这可太重要了，回头你修炼到金丹期也是指日可待。”

    

    “这倒是也行。但是还有個问题啊。”他指着远方，“这龙珠现在在镇水呢。我现在要是放松对龙珠的控制，那大洪水真的又要来了嘿。”

    

    傅远山一掌拍在自己的头上：“你怎么运气这么好，一出门就捡到福缘，你反而要操心的是福缘和福缘互相打架。”

    

    “那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那我肯定是不要的。你这加点加错一步，今后可就得用龙身来渡过余生了。朱灵可不能嫁给龙啊！这真的不行！或许她乐意但这真的不行！”

    

    “怎么就朱灵了？那也太可怕了！别说嫁不嫁的事情，我怕她看到我变成龙的样子就要骑我！”

    

    “所以你，赶紧变回来！现在有没有办法了！”

    

    “我想想，我想想啊！想不到！我又没练过化龙决，我怎么知道这种时候要怎么出来。我”话音未落，他忽然产生了一股异样的不适感。

    

    这股不适感在顷刻之间就转化为了呕吐的欲望。从胃部上行到喉咙，接着从嘴里呕吐出来——龙珠，吐出来了！

    

    “阿哈！我吐出来了！”商洛大喜过望，“果然，这里是我的主场！心想就能事成！”

    

    然而下一刻，他却没有从卡琳和傅远山的脸上发现一点庆贺的喜悦之色，反倒是看到了——诡异，诧异，惊异，就像看到鬼一样。

    

    “怎么了？”商洛问道，“我不是吐出来了吗？”

    

    “商洛！你的嘴.哦不是，是铠甲的嘴！铠甲刚才张嘴了！你和铠甲长到一起了！”

    

    “哈？？？”商洛难以置信地用手去摸自己的嘴——他真的摸到了。而且不只是嘴部有感觉，现在他的左手隔着铠甲的触觉竟和真的皮肤一样。或者说，和龙覆盖鳞甲的感觉一样。他不敢照镜子了，脸上长了一张别的嘴，这让他背后都在冒冷气。

    

    “傅前辈，我就要在这里变了吗？不会吧！这不是铠甲吗？”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龙，是可以变形的。你那里不是都有鲸鱼一样的龙，和狗一样的龙吗？你从铠甲里长出龙身来，未必是不可能的。”

    

    “我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妙了？好像我脑补得越合理，感觉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啊！”

    

    “你冷静一下，先不要胡思乱想。”傅远山拿过龙珠看了一眼，又放回到商洛手里，“现在，依旧要靠你自己决定。我知道你还没用完，比如还有压缩灵液之类的用途。你赶紧用。用完之后，我们立刻就把这龙珠炸了，避免龙气进一步侵蚀你——*金陵雅言*，奶奶滴这其实根本不是侵蚀，这其实是你的福缘啊！什么时候这福缘也是要躲的了，真是让我这个修福缘道的摸不着头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