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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1章 礼部门前
    锦囊交到了李幕手里。他粗略摸了轮廓,似乎是一块玉牌。

    

    延平侯“国姓世杰”,众所周知是个有钱人。

    

    因为众所周知,南洋是以“公司”的形式来运作的,那些华人殖民公司本身就是现代公司制度的起源。包括开发婆罗洲的兰芳公司,开发星洲的淡马锡公司,以及和盛、大港等一系列中小型殖民公司。这些公司起源自南方公祠的海外延伸,兼具商社、帮派和国家的性质,但完全以牟利和发展为目标。

    

    公司的制度通常而言是严格的,但也是开明的。公司没有县衙,取而代之的是两条法度——轻罪要赔罪,个人纠纷要赔红绸和大烛来道歉,对公司的犯错则要以罚金来缴纳。重罪则会直接开除公司籍,遣送回畿内送交官府处理。

    

    这都是实践出来的高效措施,能够让畿内的国人那片人生地不熟的烟瘴之地生活下去——并且赚到钱。赚钱,就是那些公司最根本的目的,要不赚钱的话也没必要跑到南洋去。

    

    而这套海外治理体系的顶点,就是站在面前的延平侯“国姓世杰”。

    

    众所周知他是最有钱的。作为朝鲜人的李幕其实也不太能理解南洋体系是怎么运作的,就像他也不知道其他公司怎么运作一样,但众所周知他很有钱。

    

    有钱人给的礼物,应该都是好东西。这里人这么多,他不好意思把锦囊拆开来看玉牌到底是什么材质。但大致有两种可能:很贵的和田玉,或者南洋产的翡翠。不过翡翠产业实际上是靖南侯李家的,郑家拿货也不是很便宜。所以大抵应该是和田黄玉吧。

    

    “哦对了,这还有个小玩意儿,送给辅仁兄把玩,不成敬意。”

    

    说着,他从袖口里面掏出来一个八星八箭的,有象棋棋子那么大的,光芒四射的——石头。

    

    “这什么?”

    

    郑世杰开口讲了个故事:

    

    “金刚石,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一般拿来做钻头。但前段时间有人给我送了个大的,我心想虽然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但能长到这么大也算是稀罕物了,就让人依照它的材质,琢磨成会发光的大块金刚石,你看这还挺亮。我打算当镇纸来着,但好像有些太亮了。今天既然和辅仁兄有缘,就送给你好了。”他又补充道: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就是图一乐。”

    

    “啊~~”李幕点头道,“国姓送的礼物,哪有什么小不小的。我回去都得好好藏着。”

    

    “诶诶诶,不能这么说。就是个玩而已。”

    

    两边相视一笑,就把小玩意儿让渡过去了。

    

    “不过.”李幕妥当地收下之后才说道,“国姓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就是不知道国姓你是想要大操大办的,还是小操小办。两个都可以,就看伱的要求。毕竟,上头也没说具体要怎么办。”

    

    “辅仁兄你看着如何?”

    

    “这些人确实是不懂规矩。”李幕答道,“不过他们罪不至死。但是.有时候死的人也不都是有罪。这世上死人那么多,哪来那么多罪人。不过.”

    

    他想了想:“国姓这边的事,我也略知一二。这些勃泥国人挡了道是吧?”

    

    “正是如此。”

    

    “我对南洋的事情并不清楚。毕竟,国姓你也知道,朝鲜已经内附了。我这个朝鲜王除了祭祖之外其实不怎么回朝鲜,只在京城里住着,你看我都不太会说朝鲜话。我看南洋的事,也只是通过新闻知道——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国姓你在搞航天,这是天下

    

    “对啊!”郑世杰一拍手,他自己都没想到还有阻塞贤路这个说法,毕竟他偶尔还是要点脸的。

    

    “那就,大操大办?”李幕提议。

    

    “好好好,那就交给辅仁兄了。”郑世杰冲他拱了拱手。把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办,他是放心的。非常放心。

    

    “呼。”郑世杰在一旁看着去了,李幕也背着手从人群里面走出来。天气寒冷,他喘出的白气盖到了眼镜上。踱步到靠近大门的地方,他拿出擦镜布,独自擦好了眼镜,给自己带上。

    

    勃泥国人面向着礼部总部衙门的朱漆大门哭着,就在他面前。

    

    他朝旁边一挥手,便有旁人越过那些哭喊的勃泥国人走到大门前面敲了敲:“劳烦开个门,我们是朝鲜国使,来呈送方物。”

    

    “朝鲜国的?今日还是请回吧,礼部大门今天不开。”

    

    大门不开,方物就不能呈送。因为呈送方物没有走侧门的道理,一定要从大门直接进去。毕竟呈送方物本身就是个仪式,别说朝鲜不愿意从侧门进,礼部也不会违制。

    

    “我们王上已经到了,还请礼部的诸位老爷开个门。”

    

    “不行啊!真的不行,我们尚书说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开门。一开门那些勃泥国人就进来了。”

    

    “好嘞,知道了。”

    

    侍从走到李幕旁边躬身,把门里面礼部的人传来的话转述给了他。

    

    “啧,不只是阻塞贤路,还阻塞贡道。你们罪过不小啊。”他转过身面向那些勃泥国人,给旁边用眼色示意,就有侍从出来喊话:

    

    “你们领头的人是谁!我们王上要和你们对话。”

    

    那边顿了一下,共同看向人群的其中之一——那人说了一句土话,然后继续开始哭,所有人也跟着哭。

    

    “不答话是吧。”李幕冷笑一声,“没有人和我对等答话,这里就都是奴婢了。来人!给我架走!记住,不先动手。把他们好好地‘请’出去。”

    

    大几十个黑衣黑袍戴着黑墨镜的人围上前去,便把那些勃泥国人往外“架”,拽着胳膊把他们拉起来。勃泥国人当然不乐意,跪在地上挣扎叫骂。慌乱之中,乱动的胳膊肘打到了黑衣人的肚子——

    

    “啊!”那黑衣人登时往后翻了三个跟头,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王上!他们打人!他们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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