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呢?”商洛问,“国姓应该也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吧。”
“他当然知道,但他瞄着勃泥国的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兰芳的总部坤甸城,以及坤甸航天港,全部都在婆罗洲上。婆罗洲上所有的酋邦早就被兰芳扫平了,唯有勃泥国没有扫平。历代延平侯和历代勃泥国王一直在斗法,郑世杰不是
“啊”商洛摸了摸脑袋——他看着朱先烯。
显然,勃泥国的实力和兰芳是不成比例的。以兰芳的国力,想要吞并勃泥恐怕都打不起来。大舰队浮海而来,遮天蔽日的机群就能把勃泥国整个盖住。但事情迟迟没有进展,两方互相拉扯了这么久。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他依旧看着朱先烯:“是不是朝廷在里面也有些看法?”
“嚯,不愧是商天君,你看的很敏锐。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来京城哭丧,只是一个由头,只是点燃了火苗。但一定有什么大风吹起了风口,才能让他们持续和实力不成比例的兰芳斗了这么久——是朝廷的意见,还是天子的意见?”
“是我这边的意见。”朱先烯答道,“我是不会让他吞并勃泥国的。原因很简单:一旦兰芳吞并勃泥国,整个婆罗洲就完全落入了兰芳的控制之下。这样兰芳再进行人员管制和进出口管制的时候,就会容易太多太多。而只要卡住勃泥国,这就是兰芳边境上的一道窟窿,让兰芳无法完全掌控婆罗洲。所以虽然只是一片小小的地盘,虽然只是弹丸之地,但这就是”他望着商洛:
“考考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形容词?”
“别马腿?”
“额我以为你会说围棋的词。不过象棋也行。”
“我就只会下象棋啊.”
“不过说法是对的。我留着勃泥就是为了别兰芳的马腿,让兰芳得绕路。兰芳也确实处处都被勃泥掣肘,所以才一直都想尽快把勃泥国除掉。啊”
他叹了口气:“伱看,虽然我们这边没有什么‘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下的近现代国际关系’,但我们这里也有自己的麻烦。宗藩关系,藩国之间的关系,不同等级藩国之间的关系,这都是复杂的学问。这之间的许多问题,并非黑白分明。而这些问题归根到底都要汇总到我这里,啧,也是挺难办的。”
“那么.师兄你有什么看法?”
“我现在纠结的问题有两个:
他顿了一下:“虽然我知道他们很急,稍微拖一拖可能国就没了。但我这里容不得有人放肆。哪怕是国家被高速公路推平,我也可以帮他们追回。但他们越过我这一道,直接去祖坟哭丧,这不是打国姓的脸,他们这暗含了找成祖皇帝哭丧的意思,这是在和我过不去。由此,就延伸出了
他看着商洛:“等我们飞升之后,勃泥国这样的诸侯国,就要降级了。”
“啊确实。”商洛点了点头,“彼此都在凡间的时候,尚且有君臣之别。而我们飞升之后,就是天人永隔。”
“到时候我们的诸侯国,应当会变成那些洞天中的天地,他们才配得上做天庭的藩属。至于勃泥国这样的,他们已经跟不上朝廷的脚步了。”
“话说,那朝鲜呢?要说到藩属国,首先就是朝鲜吧?我知道内藩是不用说的,兰芳的客籍也是国人,到时候召回来就行了。但是朝鲜呢?”
“介于二者之间。”朱先烯答道,“毕竟内外有别,我们是不会带着朝鲜一起飞升的。但赏赐朝鲜国王几枚仙丹,让他们做地仙倒也没什么。以及就像现在一样,我们偶尔也会拔擢几个其中的优秀者归化入畿内。就讲来来说,大概隔段时间就会点化几人,让他们位列仙班吧。至于朝鲜国,就不要上天了,在地下待着就行。”
“啊”商洛明白了,“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为了勃泥国去和国姓拉扯是吧?”
“嗯。”朱先烯点头道,“毕竟我们和兰芳才是一家子,勃泥毕竟是外人。将来一起升天的,是兰芳,还有兰芳的客籍国人,而不是勃泥国。我们和勃泥国的君臣,最多也就一两年了,再往后就是神与人,天与地。在这种情况,许多事情确实也就变得棘手了些。那么,商洛。”
他望着商洛:“你的看法呢?我希望你提出一些建议。我这个人习惯按照中庸的角度来思考,但这种时候,我也需要一些外部的视点来辅助我进行判断。你和别人不同,刚才这番话我是不能和别人说的——我也试着和朱灵说过,但她根本懒得理我,他让我不要耽误她的时间。但是你嘛,你是师弟,我就麻烦你一下了。”
“额”
“我先说一下。”朱先烯开口道,“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因为我只是征询你的意见,你随便怎么说都行。”
“我怎么感觉这话有点耳熟之前我也和别人这么说过来着,现在到我头上了。那么,我的意见是。”
商洛思考了一会:
“我个人的意见是:我建议朝廷,全始全终。直到最后一刻,都要维持好最后这一班岗。之后怎样无所谓,至少现在不能乱了套。因为这里一旦乱套,要乱的恐怕就不止这一处了。所以,我建议朝廷保持原先的政策——不过我也不是只提建议,我有解决方案的。”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你有什么办法?”
“简单。国姓的理由是修路是吧?但如果要搬运东西,不需要修路。要搬东西的话,我来帮他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