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真是学到了啊!我好怄气啊!”朱先烯扶着桌子,“我本来可以为大明再增加一位天人的本来是可以的。”
“啊”商洛摸着额头,“那我帮你做下阅读理解?揣摩一下出题人的意图。”
“你说。”
“可能是这样——道祖是想告诉你,多一个天人也无用,因为不得让所有人长生。让伱别总是在筑基丹上磋磨精力,消耗时间。应该把精力放在更具有‘功能性’的丹药上。因为境界得靠机缘才能得来,没有机缘的时候还是不要强求为好。”
嗡——
磬声响了,这次的磬声更加悠长。
“原来是这样吗.”朱先烯摇了摇头,“我真是我真是空了。万念俱空。要是我自己馋嘴吃了也行啊,我自己变成天人也不错。”
“可能这就是仙缘吧。可能师兄你,还有尘缘没有了断。”
“倒也是。”朱先烯回道,“可能如果我先登了仙,对‘举世升遐’就没有那么热衷了吧。再者,如果我先长生不老,那天子之位就不好办了。还真是一语成谶啊——船长要最后一个撤离,地藏王要最后一个成佛。我也得先渡了别人,才能渡化自己吗。毕竟,我是天子。”
说完,朱先烯侧耳去听,没有磬响。
“道祖好像没有回信?”
“正常,皇祖更喜欢和你说话。跟我的话,只有偶尔会深谈一下,他不会什么事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毕竟教徒弟和教孙子是不一样的。你总归要出师,我要是出门就只能是被赶出去的。”
说完,他叹了口气:“现在比刚才好多了,没那么怄气了。来来,带你去量下尺寸吧。”
朱先烯调整心态的速度挺快。两人出门时,傅远山还靠着墙站在门口。
“你们说完了?那我进去收拾了。”傅远山进了门。刚才吃完的骨头还在那里。
“傅前辈每次都最后一个走吗?”
“嗯。”朱先烯回道,“傅前辈虽然每次吃饭都是
“怪不得他一开始就主动帮大家把那两个陶壳拿出去处理了啊他扔哪了?”
“这是最不用担心的。”朱先烯回道,“暗室窥心,神目如电。他们这些修福缘道的,人前人后都是一个样,做好事就要做到底,光做样子就没用的。要是这样靠积累功德来修炼的人越来越多,那该多好啊。只可惜福缘道本身要想入门,也还是得看福缘。”
商洛回头看了看屋子里。从门缝中,他隐约看到傅远山在扫地。
“积累功德也不容易啊不过,世上还是好人多。要是好人都能有好报就好了。”
朱先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加油。等回头我们也搞个功德簿,手动赐福,就不用等老天爷来算功德了来来,这边走,到休息室里头等下。”
转过一个弯,在离电梯不远的同一层,陆槐阳站在一间侯见室的门口。
“到了?”朱先烯问。
“裁缝师傅按时到了。”
“嗯,辛苦了。那你回去吧,这后面不用你送了,我来送他出去。”
跟着朱先烯,商洛在他后面进了那间候见室。房间并不大,有一个独立的窗户和办公桌。办公桌斜对着门,并不显得有威严感,因为一般是值班的锦衣卫坐在那个位置,他并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在这里等着。
值班的桌上有一部内线电话,联通着楼上的谨身殿里给朱先烯看门的锦衣卫的办公室。楼上准备好接见之后,这里就会带着客人从旁边的电梯上楼。
“就不用上楼了,我们就在这里量。”朱先烯对门里头说着,“哟,吴师傅,你亲自来了啊。量尺寸不用亲自来的,回头选样和设计的时候再来就行。”
“这不是今年带了学生,领她来见见世面。今天要量的这位是.”
“诶???是商洛啊?”
“啊!是你,你是我们班的那个谁来着?”
“咦,真是无情,我还给你贡过牛奶呢,你都不记得我叫什么。”
“不是,你们三个的名字太像了,我没分清哪个是哪个。你是哪个来着?老大还是老三?”
他进门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同班的,要去考工艺美术院的同学,之前在织造局碰过面。
“切。”她鄙夷地看着商洛,“不记得就不不记得,不稀罕你记得我。”
“不是.我不是主动忘记的,你们三个太像了,而且都是一起出现,单独出现的时候实在分不太清。”
“啊。”朱先烯拍了拍手,“既然是熟人,那就好办了。那今天是.是谁来帮商洛测量一下?”
“让年轻人试试。”被叫做吴师傅的老先生推了推眼睛。他戴着圆框的水晶眼睛,穿着裁剪利落得窄身礼服。这是裁缝的样子。不过商洛知道,来这里的肯定也不是一般的裁缝。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苏州工艺美术院的吴教授,也在织造局当差。我记得小时候他还来帮我裁过衣裳,之后就是他的徒弟来了。主要是因为,给皇家裁衣是礼仪性的工作。归根到底都是人,我是觉得没必要总是让老先生跑来跑去。严格来说他们也不都是裁缝。”
“天子陛下说哪里话,就是裁缝。”吴教授回道,“裁缝是基本功,怎么都得会。不自己亲手裁一下衣服,不亲自亲手经办几个项目,就不知道这行要怎么搞。搞工艺美术的,靠闭门造车是造不出来的。对了,这位商洛同学你知道要裁什么衣服吗?”
“过年的?”
“要给你裁一件圆领袍。我是想问,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样或者款式,以及特别的要求。正装之外还可以给你加几件别的,看你自己有什么要求。”
“啊!”商洛忽然想到,“那个.就是那个那样的校服能不能帮我定做一件?就是带拉链的那种运动服。那个穿着比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