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随着那些骑兵,将告示贴在各个巷道之前,然后快速离开,又在下一个巷道或者是街口重复流程的时候……
刚刚从震惊过程中恢复过来的父子两,先是对视一眼。
然后青年再也忍不住了。
张口结舌的说道:“爹,刚才……刚才那首诗您听到了吧?”
刘壮先是沉默,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没错吧?一个字都没错吧?”青年睁大眼睛,“连错别字都一模一样……”
“这傻孩子你给我进来。”
屋内,早就忍不住的妇人,赶紧冲上前来,先是左右看了看,发现附近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便赶紧揪着儿子的耳朵,进了屋子。
“你傻啊,那么大声做什么?怕别人不知道?”
妇人虽然一直想着发大财,把这盒子卖出去补贴家用,但她想的都是平安小富,再不济也得给孩子把亲事办了,至于他们还是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现在,惊喜,不,惊吓来得太大,妇人却又不敢了。
回到屋子,关上大门。
妇人这才放下心,转而看向一旁的汉子。
“这盒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瞅刚才那些人是宫里的禁军吧?还和皇上的圣旨有关?你们家之前和皇上有关系?”
却是妇人嫁到这个家里以来,除了之前公公为人厚道,经营了一个小医馆外,从来没听过这家里还和什么京官有交情,更别提皇上。
否则,她们小门小户要嫁到这家里?
肯定轮不上她,自家的这个男人更不可能靠船工度日。
然而现在,突然的意外打破了这个小家的宁静,以至于一直以来期待着家里富裕起来的妇人,忽然又感到无限的恐慌和害怕。
小民小户只求一个安稳,当然可以承受意外的惊喜,但惊喜太大就成了惊吓了。
“我,我也不知道。”汉子刘壮也双眼迷茫,先是摇摇头。
然后又道:“这件事是爷爷那辈应下的,我也只是听过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说……只是,那些传说太过离奇,我不知道……我以为爷爷骗我的,到爹那辈也只是告诉我,有人说出这诗,就将这盒子给人家。”
刘壮言语无措,但突然,他似乎下定决心,拿着盒子就要走出去。
“你干什么?”妇人惊道。
刘壮看了看盒子,“当然是给宫里送过去。”
“你疯了?宫里是你能进去的,这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现在的皇上又是个杀胚,你真拿过去,咱们家以后绝对不得安宁了!先等等,先看看……”
妇人在这件事情上有着出乎意料的谨慎,实在是身在京城,这些年来也听过见过不少的“朝堂风波”。
那些以往高高在上的大臣,甚至是开国将领,都被杀的杀、灭族的灭族。
连皇帝都被换了。
那个地方,哪怕是随便落下来一个唾沫星子,都能让他们这个小家万劫不复。
他们这小民真要进去得罪什么人,搅入浑水,怕是死都不知道死。
如果以后真的会有不可承受的大变,根据她自己的想法,还不如这样平淡下去。
然而。
汉子刘壮在这件事上,却有着出乎意料的坚持。
“其实我对这盒子的东西也有猜测,那首诗改的,就是丹药两个字,所以这盒子里的东西八成是什么药物。”
此刻的刘壮似乎一点也不愚笨,“现如今皇后病重,宫里面又传出了相同的诗,我猜测,这药就是保命用的。”
“救人宜快不宜迟,这拖延不得!”
“之前我不同意把这盒子典当,是因为爷爷那辈留下来的承诺,而今天听见那首诗,我要送过去,同样也是因为这个承诺。”
刘壮又看了看自己的孩子,“更何况,靖儿还是要娶妻的,那家姑娘不错,从好几年前无名无分的,就能和靖儿坚持到现在,我这当爹的,还真不能耽误儿子的幸福。”
“就试这一次吧,皇上毕竟一言九鼎!咱们是小民,皇上也犯不着弄这么大阵仗就为了骗咱们。”
说着,他不顾阻拦,已经打开大门。
妇人也犹犹豫豫,听到男人说起“皇后病情”,她这段日子当然也听过。
当即。
她咬咬牙,虽然有些惶恐害怕,但还是下定决心:“要去就一起去!”
……
中山王府。
中山王,是魏国公徐达死后追封的爵位。
而此时这座府邸内,却也居住着一位当朝的皇亲国戚,魏国公徐辉祖。
皇后徐妙云的亲弟弟!
徐达有四子四女,三儿子早年夭折,四儿子徐增寿因为在建文朝,暗中传消息给朱棣,被建文帝处死。
此后徐家就剩下了两个儿子。
分别是老大徐辉祖、老二徐膺绪。
与四弟徐增寿不同,建文朝时,徐辉祖并没有因为亲情,选择暗中帮助朱棣。
相反。
他在忠义和亲情面前,选择了忠义,徐辉祖虽然没有其父徐达的彪炳战绩。
但其出生在将门世家,自幼也是徐达亲自带着,自身的谋略、才能以及战绩,足以担当大任。
实际上,在“蓝玉案”之后。
大明的开国勋贵,已经被铲除绝大半,而剩下的一小部分,有两个将二代最为出众。
一个是魏国公徐辉祖,另一个就是曹国公李景隆。
无论是个人能力以及军中威望,其实徐辉祖都要比李景隆更适合担任征讨朱棣的主将。
然而,朱允炆却因为徐辉祖的亲戚关系,他在徐辉祖已经占据优势后,又选择了李景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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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
已经占据天下正位的朱允炆,拥有天时地利,仅是丢掉了一小部分“宗室”的人和。
在如此全面占优的前提下,竟然步步走错,纸上谈兵、临阵换将、决断不足、妇人之仁……
每一个错误都走的典范至极。
而最后一次,在决定胜败的关键战役里,
朱允炆再度走错一次,识人不明!
曹国公李景隆,投降了。
这是足以致命的错误!
但对于朱棣而言,却仿佛上天眷顾,哪怕期间他有好几次都一败再败、甚至生死之忧。
然而,只要走下去。
勇气、无畏,就是他获得胜利的不二法宝!
再观徐辉祖……
朱棣进驻应天府后,徐辉祖并没有承认朱棣的地位,甚至据死力争,绝不承认朱棣的皇位。
这与建文帝朱允炆想象的“亲戚苟合”,可全然是两个画面。
或许是因为和徐皇后的情谊,也或许徐辉祖是开国功勋之后,所以朱棣并没有铲除他这位小舅子,只是将其禁足在家。
只是徐辉祖能猜到。
自己很大可能是因为大姐,才得以存活,朱棣并不想让大姐伤心。而大姐这一次走后,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但这一切都没关系……
从当初燕王胜利后,徐辉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
“二弟,大姐这最后一面我一定要见。”
此时的徐辉祖,正站在家里的大堂,不顾禁令,执意要出去。
而就在他的面前,老二徐膺绪却死死的拦住。
“大哥,这整个徐家,就剩下你我两兄弟了,你要是出了事,这徐府怎么办?”
自从皇后的病情传出来后,徐辉祖在家里就坐立难安。
听到消息,今天可能就是大姐的最后一天,他便再也不想遵守什么禁令,只想进宫面见大姐最后一面。
然而,徐膺绪却一直阻拦,在他想来,只要大哥一直自囚在家中,兴许朱棣因为大姐,还会放他一马。
但今天,如果大哥真的出去,恐怕当时痛苦至极的皇上,会放大以往的数十倍愤怒和恶意,那时,大哥的下场可想而知。
只是,快马早已经备好,徐辉祖根本不听劝,直接往外走去……
“正如他现在开始相信所谓的梦,就跟你相信我在家里就能活一样。”
“做梦!”
徐辉祖毫不犹豫道:“横竖都是死,不如趁着死前,我再见大姐一面,到了下面,我跟着大姐再去跟皇爷请罪!我没能守护好皇爷交代下来的差事,愧对皇爷!”
皇爷,自然就是那位开创大明的洪武皇帝。
“大哥……你不要命了,乱说什么?”徐膺绪吓得亡魂皆冒,那位大姐夫登基之后,便肃清一切建文旧党,当朝之上,凡是没承认其为帝王的,早就跟方孝孺、黄子澄他们团聚去了。
大哥或许就是唯一的“合法例外”。
但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大姐真一去,就他今天说的话,大哥的下场可想而知。
“你怕什么,我早知自己下场。”话音落下,徐辉祖飞身上马,“他做梦都想让大姐活着,我何尝不想做梦让大姐活?”
“然而,梦终究是梦,纵观这数千年的历史,有谁靠做梦能把人救活的?”
话音落下,徐辉祖长鞭一甩,骏马吃痛之下,立刻飞奔而出。
“大哥!”
徐膺绪见此,只能焦急跟上,大哥不要命,但他得去求情。
但愿皇上念着和大姐夫妻一场,再饶大哥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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