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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少年?”
很温柔的声音。
纯白色的樱花簌簌然地飘落,积在那纸伞上,叠了薄薄一层白花,从远处看去,那纸伞如攒了一场小雪。
初冬的阳光洒落,被那伞遮住了大半,于是投下熏暖的阴影来,伞的影子覆盖在少年侍卫的身上,于是他便抬起头来,看向那纸伞的主人。
名为清野雷鸣的少年抬起眸子,他那紫萱色的眼眸倒映着那人的面容,认真地回答道:“我在构思菜谱,巴尔冕下。”
“...构思菜谱?”
纸伞下的人略显好奇地歪歪脑袋,她穿着纯白色的和服,和服下摆绣着紫阳花,长衿下的素白柔荑撑着那一支竹伞,白色的樱花雨便簌簌落在伞上,给人以朦胧肃美的感觉。
她盯着案牍上摆放的东西,除开厨具外,稻米,蔬果,各类海鲜...
现在的近侍都这样闲吗?
“是的。巴尔冕下。”
清野雷鸣尊敬称呼她为巴尔冕下,是真正意义上执掌稻妻的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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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这位尊贵的冕下相识已经一年有余了。
与凡尘间世人的印象不同,巴尔其实是很随和的神明。
她有着与巴尔泽布相同的精致面容,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双眼眸了,影的眼睛是清冷而认真的,犹如最剔透的紫色湖泊,而相反,真的眼神旖旎而温和,犹如初春暖阳下那融化的小雪。
“构思菜谱。”清野雷鸣露出思索的模样,“巴尔泽布...也便是雷电影冕下,似乎不喜欢饮食,我想琢磨出一道能让她能爱上的食物。”
“哦。”真轻轻地旋着纸伞,“少年的目的是想让她爱上?”
“...请不要说这么容易被误解的话。”清野雷鸣立即否定。
“吼吼。”
真又歪歪脑袋,好看的紫色长发垂落到一侧的肩膀上,“原来她不珍惜吗?”
“...是这样。”清野雷鸣叹了一口气,“雷电影冕下对人间的食物似乎不敢兴...实话实说,她一直很嫌弃我啦。”
“要不要我帮忙吗?”真眨了眨好看的眸子。“钻研食物。”
“您?”
清野雷鸣相当的意外,或者说,惶恐了,“可您是鸣神...您还有政务,您还要管理整个稻妻...”
“我其实好闲的。”
雷电真放下了纸伞,挨着清野雷鸣坐下,她坐姿也很优雅,取下木屣,穿着白色传统足袋的双足并拢,“让我找点事情做啦。”
“稻妻这么太平吗?”清野雷鸣对鸣神这光明正大的摸鱼行径...感到震惊。
现在的神明都这样闲吗?
“这是好事哦。”真侧过头去看他,稀薄熏暖的阳光映衬在真的侧脸上,“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我对自己的厨艺还蛮有自信的。”
这位尊贵的冕下将振袖撸起,露出光洁白皙的手腕,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不知道。”清野雷鸣坦然承认。
“让我想想...嗯。”
真露出思索的表情,“甜食怎么样...做一点青团,那肯定很好吃,我..嗯,影喜欢吃青团,对,还要牛奶,用牛奶调味,影肯定很喜欢吃...就这用做。”
“恩对,我是了解影的,她爱吃甜食。”
她描述食物的样子,温柔慵懒的眸子沁着阳光,嘴角也噙着淡淡的笑意,又轻轻地舔舔嘴唇,像是一只在阳光底下想象小鱼干有多么好吃的猫咪。
这家伙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是尘世执政啊!
“雷电真冕下。”清野雷鸣一脸严肃地道,“青团和牛奶,这恐怕只是您喜欢吃的食物吧...?”
"欸。"真睁大眸子,“被识破了。”
“您该不会自己想吃吧?”
“是啊。”
真点点头,看着清野雷鸣,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意图,“少年,你在厨艺上是个天才欸,创造出了‘清野豆腐’,我就好奇你能用牛奶和团子...能创造出怎样的甜品。”
“有没有兴跳槽?”雷电真表情认真,“与其跟着影做一辈子侍卫,不如做我的厨子。”
清野雷鸣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我可以教你啊。”真自信地点点头,她又露出了微笑,纯白的樱花映着那笑容,温和而美丽,“一起钻研呗。”
我可以教你。
“牛奶和团子,影会喜欢吗?”
“反正我喜欢青团,而影对牛奶不讨厌。”
雷电真撑着侧脸,婆娑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漏了下来,清野雷鸣听着她的话语,“少年,做一道会喜欢上的甜品吧。”
...
于是半个春天便这么消磨过去了。
每天的日常很简单,白天与影一同练剑,黄昏后便收工与真一同实验菜谱,将牛奶与青团混合——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点子,真当实践起来,却很是困难,无论是糖的比列还是蒸笼的时间,都要一点点尝试。
“烤焦了。”真道。“影不会喜欢的。”
“哦哦,好的。我明天再试试。”
...
“太腻了。影会很讨厌的。”
“我马上改进。”
...
“这次尝起来怎么样,真?”
“...又腻又焦。影不会喜欢的。”
...
“这次呢?”
“..要不你尝尝?”
“我就不了。”清诺岩连忙摆摆手。
“这是鸣神的命令,啊——”真素白柔荑捏着那一小团糕点,喂在了清野雷鸣的唇前,她笑着道,那笑也似樱花。“张嘴张嘴,啊!”
“好吃吗?”
“...影不会喜欢。”
...
于是小半个春天便在品尝和改进中消磨而过,‘影不喜欢’‘太糊了’‘咬不动’...伴随着早樱慢慢转向绯红,日头便开始缩短,如水的秋光覆盖住了天守的庭院。
清野雷鸣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他从没有这般紧张过,紫萱色的眸子一直盯着面前的人。
经过了无数次的尝试后,他终于是做出了最终成品。
真品尝甜点的时候,和服的长衿微微掩住面颊,小口咬在食物上,细细咀嚼,微微眯着眸子,似乎在回味。
“感觉怎么样?”清野雷鸣问道,“影会喜欢吗?”
“嗯。”
真抬起眸子,歪着头着盯着清野雷鸣,“我不知道...影会不会喜欢。”
“这样么?”
“但我很喜欢。”真注视着少年,“我觉得很好。”
“那我端给影尝尝。”清野雷鸣有些兴奋地端起食盒,刚一转身,便发现自己的衣襟被轻轻地攥住了。
他垂下眸子,看向真。
“如果影也喜欢。”秋日如水般寂寥的阳光罩在真的面颊上,她在阳光中,认真地问道,“你还会做与我吃吗?”
“亦或者影不喜欢。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为食物欢喜。”真歪歪脑袋,眸子里映着秋水,“你会做我的厨师吗?牛奶与团子,你更喜欢牛奶还是团子?”
“不论是哪种情况。”清野雷鸣顿了顿,也认真地回答道,“我都会做给真吃,也永远都是真的厨子。”
“约定好了?”
"约定好了——顺带一问,这道甜品叫什么名字?"
“就叫牛奶团子好了。影喜欢牛奶,我爱吃青团,牛奶和团子都会在。”
“牛奶团子啊...好,就叫牛奶团子吧。”
——
当清诺岩从梦中醒来时,他感受到内脏中那冰冷的疼痛,杂糅的画面和梦境还残留在脑海深处,他松开了一直紧紧攥着的神切,那些梦与幻象便消失了。
呼...呼。
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神切中铭刻着故事,在璃月在蒙德时尚未察觉,但从踏上稻妻时,神切便产生异样了。
但这份异动,并不全是坏事,至少清诺岩在这神切的洗礼上,无论是技艺还是身体都得到了惊人提升。
清诺岩注视着面前的系统面板:
【清诺岩】
【登神二阶】
【等级:lv50】
从斩出那一刀后,他的身体便顺势突破,连续跃迁十多级,直接来到了lv50的层次。
他的眸子微微放大,引起他注意的是另一行浮现出来的字:
【约定十二:请前往梦想一心】
【奖励:一枚种子】
...这个约定竟然有奖励...梦想一心又是什么?
清野雷鸣感到很迷茫。
他挣扎着直起身子来,全身上下各个部位都传来酸痛,但撕裂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活动活动手腕,身体已经没有大碍。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
清诺岩拍拍面颊,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略微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来,推开木门,迎面先撞见刺目耀眼的阳光,他轻轻眯着眸子,避开了那灼热的光线。
他顿了顿,忽然察觉到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少女身躯温软而带着暖意,但她的力气却怪得吓人,清诺岩只觉得被抱得面目铁青,快要喘不过气来。
“千代?”清诺岩勉强地转过头来,露出求饶的表情,“...我要死了。”
御舆千代抬起眸子,以一种固执的目光注视着清诺岩,鼻翼动了动,嗅着后者的味道,半晌,她才松开手。
经历过一次傩佑后,千代的症状已经减轻了不少,再经历几个疗程,便能恢复理性吧。
“这是哪儿?”清诺岩先是问她,后又自我否定般地摇了摇头——笨蛋千代肯定不知道答案。
这里的建筑古朴而沉旧,庭院前载着一颗巨大的松柏,枝干密密麻麻地织着天空,午后的秋色将庭院的积水照得通明。
“柱国府。”有人解答道。
清诺岩回过头去,英气的清野裟罗小姐正向自己走来。
“这里是柱国的府邸,是整个稻妻最安全的地方。”她认真而自豪地道,"连愚人众也进不来——他们也不敢踏入此地,所以请你安心。"
这样啊...清诺岩点了点头。
也许暂时是安全了。
柱国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天守是同样的存在,无论是擅闯柱国府还是天守,其结果都只有一个,那便是惹怒鸣神冕下,最后被一刀劈成两半。
暂时摆脱危险了。
...得赶快想办法与荧联系了...不能再让荧担心了。
“你现在要去哪儿?”清诺岩盯着清野裟罗的武士服,“..你不留在府中吗?对了,哲平呢?”
“那位少年被编入柱国府的府军了,你之后会看到他的。”
“鄙人要去天守。”
清野裟罗认认真真地回答清诺岩的问题,她不愧是清野雷鸣的养女,连自称的口癖都和柱国年轻时一摸一样,“鄙人是将军的近侍,自是不能失职的。”
将军...影吗?
既然是近侍,那便是将军最亲近的人了。
清诺岩忽而眼前一亮。
“能帮我一个忙..?”
“可以。”清野裟罗立即回答,但话说出口,她才感觉奇怪——似乎自己很难拒绝面前这位少年的要求。
“帮我送一封信。”
清诺岩从和服内衬中取出了那封早就写好的信——那封邀请信,递给了清野裟罗,“请转交给鸣神冕下。”
“...好的。”清野裟罗神色有些复杂地接过了信封,她微微蹙着眉头,神色有些复杂,“但是...”
“但是?”
“但是将军下令拒绝了任何纸质文件,包括信。”清野裟罗犹豫了一会,终于是打算实话实说,“当然,我会负责送到的,可...这是没有意义的。”
“这样啊。”清诺岩苦笑了一下,沉吟了片刻,“但总该要试一下吧。就拜托你了。”
“我会尽力的。”清野裟罗一丝不苟地点点头,她要准备离开了,在前往天守述职前,她最后对清诺岩道:“祖父大人在柱国府等着您。”
——
镇守之森。
人偶也会受伤的。
两位执行官相争斗的结果,只有两败俱伤。
国崩与女士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他主动挑起的争端,且因为他的缘故,原本执行任务的女士收到了阻碍,神之心持有者逃走了。
这严重违背了愚人众的誓言...同时,触犯了至冬国的法律。
至冬国从来便没有感情,他的行为被视为‘背叛’,所以也同清诺岩一般,受损严重的人偶也被愚人众的士兵追杀了。
又只剩下他自己..只要他自己,孤身在稻妻流浪了,就好像...几百年前那样,他再也没有归宿了。
因为莫名其妙的执着,他再也无法拥有神的心脏了。
为什么呢,为何要犯蠢呢...国崩不知道。
为什么...要知道那枚心来自何方呢?
只是为了追寻一个无关紧要的答案,竟向女士出手了...这可真不像自己。
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明明...最不喜没意义的事情了。
精明地计算,细致地谋划,残酷地施行,最后欣赏白痴凡人们痛苦的模样...这才是国崩,这才是他真正的样貌了。
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可什么时候,他却变得也和那些凡人一般愚蠢了呢?
经历了三重背叛,而无人能拯救他。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工具只是人偶罢了,都一直被人利用,诞生便被影当做试验品,被清野雷鸣利用,他死后就将自己抛弃,最终,连愚人众也抛弃了他。
他的胸前破了一个大洞,冰寒的元素肆虐在伤口间,搅动重重的阵痛,寂寥的秋日覆盖在阴郁的森林上,他走的累了,便再也走不动。
他靠在一株老死的桦树边,低垂下眸子,不远处是煌煌的火光,愚人众的追兵已经接近了,而国崩已经懒得逃走了。
他低垂着头,轻声喃喃,如同自言自语,“你告诉我,那颗心为什么要跳动呢?”
“那颗心,来自清野风吟。”
“也来自清野雷鸣。”
忽而,少女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国崩回过头来,眸子中倒映着那金发少女的身影。
荧从阴影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听着荧的话语,国崩的眸子微微瞪大。
“当他被女士杀死时...”荧那灿金的眸子微微颤动着,“他委托女士,将这颗心交给你。”
“不可能。又是谎言。”国崩死死地注视着荧,他嘴角带着惨淡的笑意,“...你也在欺骗我,你也要利用我,利用我对抗女士,这是谎言——那老东西早死了。”
"是的,他早死了。清野雷鸣也好,清野风吟也好,"
荧盯着她,取出了一张字条,“这是他留下的遗嘱。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但我未曾欺骗你。”
国崩顿了顿,接过了那张字条。
这是双层的字条。
字条的第一层,写着‘柱国府里的大松柏下我埋了一桶酿了几百年的麦酒,记得去取。’
..这是那老头子的字迹。
也是他的语气。
国崩年年与其通信,对其的字迹是相当的熟悉。
字迹可以仿造,但唯独无法仿造的...是见到那信后生出的情感。
情感是无法被仿造的。
“白痴么...”他轻轻地攥住了字条的一角,刻薄地骂道,“要死了还惦记酒...怪不得死这么早。”
他顿了顿,翻开了另外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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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呼呼,久违的2.5章,所以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求一点月票啦!
月末了,把票投给俺吧!还可以顺带抽奖啊。
ps2:呼,大家还记得这张字条吗!
俺在一个东西上同时埋了两个伏哦,字条第一层是与花散里众人的酒会约定,字条第二层便是写给国崩的信啦!蒙德卷最开头字条便出现了,埋了整整几十万字哦,四咕要自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