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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皑风绰梨花天,凇白冰阑至冬国。
至冬国从来都是这般的大雪纷飞。
哪怕已经过入夏,簌簌的穿骨寒风依旧裹挟着些许冰屑,呼呼地闹着,老旧阴湿的城堡外墙结了一层又一层的雾凇,枯死的植物败蜕攀附在墙上,慢慢同冰雪一同消融。
在愚人尚未诞生的那段时代里,至冬国的【女皇】曾有一柄剑。
那柄剑曾忠诚地侍奉过她。
许多人说,那柄剑是叛徒,因为它背叛了它的故国,来到了遥远的异乡。
尽管那柄剑的光芒已然熹微,随时都会坠落,但对于至冬国的人民来说,这柄来自于凯瑞亚的末光之剑,曾经与他们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许多年以后,当原宫廷法师皮耶罗成为愚人众第一席【丑角】,会想起他的友人戴因斯雷布将那柄剑抵在自己的肩上时说的话:
“我要熄灭了...”
“从今以后,你便是【第一席】了。便要你来守在她的身边了。”
“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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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随时都会散去,苍茫而漫天的大雪覆盖了他身后的平原,他穿着素裹的貂衣,但再厚实的衣物也不能挡住那深入骨髓的暮气与阴冷。
“坎瑞亚...不会亡...”他低垂着头,“一定...能找到办法...我走后...就交给你了。”
这也是他与友人的最后一段对话,直到今天,戴因最后赠与他的那柄剑依旧还保存着,此时此刻,正攥在代号【丑角】的手中。
丑角轻轻地擦拭着剑身,半晌,将末光之剑放在了棋盘旁边。
而他没有勇气告诉那柄剑的是——他失败了,而坎瑞亚灭亡了。
他静下心来,注视着棋盘上的棋局,白玉打造的棋子星落密布将他包围,在他的对方,名为‘queen’的女王棋典雅而端庄,只是矗立在面前,便有如冰雪般的冷冽威严。
只不过,女王棋旁边却没有车拱卫,五百年来一直空缺,那驾车的骑士的微光已然熄灭了,旧世界便是车的灵柩。
丑角知道,那是最初的愚人。
在神的棋盘面前,有一枚棋子倒下了——或者说,挪移了位置。
那是代表着【岩】的神之心。
离开了璃月城。
他微微垂着眸子,显露出微微错愕的神色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刚才,【女皇】下达了的意志。
璃月的神明摩拉克斯...放弃了神之心的所有权,他将神之心赠与了某个人,某个凡人——这便是冰之女皇告诉他的情报,而这个情报足以让他感到错愕。
璃月发生了什么,他们无从知晓,但毫无疑问的,那一定是一场剧变。
‘无论那凡人是谁,杀死他,然后,夺走他的心’
——这便是冰之女皇下达的旨意。
为了向天空岛上的存在掀起叛旗,愚人众须为女皇献上所有的神明心脏,不论什么手段,不论何种代价...为了那份崇高的理想。
他们需要神之心。
那颗心如今在何处呢?
他注视着棋盘上的位置,微微暝着眸子,露出思索的神色来。
棋盘位置上,那颗心...岩神的【神之心】,正在稻妻。
“传信给...”
丑角顿了顿,向身后的属下吩咐,“【女士】与【国崩】,留心一位从璃月前往稻妻的凡人,他的身上,有着岩神的心脏。”
“叫他们带回来。”丑角轻声道,“无论是鸣神的心也好,还是岩神的心也罢,都要带回来,献给女皇冕下。”
“这是女皇的意愿。”
交代完之后,他目光从棋盘中收了回来。
丑角又注视着那柄末光之剑,微冷的夜光浅浅地披拂在剑鞘上,每次轻抚着末光之剑时,那冷峭的微光总是轻轻地刺痛着他。
如果友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会很失望,很伤心吧。
戴因斯雷布是很正直的骑士。
而丑角将愚人众带向戴因所不期望的方向...一个错误的方向。
也许自己错了。
但丑角从未后悔。
这个世界需要丑角被人嘲笑辱骂,这个世界也需要愚人去做一些错误的恶事...若万事万物都循规蹈矩正直无暇,那这世间还有谁人再去反抗?
他已经决定承担这些罪恶。
不择手段。
他已经有了觉悟。
半晌,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抬起眸子,向那至高存在的王座看去。
簌簌的寒风与雾凇模糊了那孤高的背影,女皇矗立在至冬国的最高处,无人能够看清她的目光所向,她的背影寂美而孤高,立于白雪与高天之上,再无人立于她的身旁。
“旧世界的光已然熄灭,我将点燃旧世界的柴薪,点燃的太阳,世界的日冕便是尔灵柩旁...永明的烛火。”
不知为何,皮耶罗忽然想起了友人葬礼的悼词。
....
"所以说。"
狐狸小姐顿了顿,她歪歪漂亮的狐狸脑袋,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抖了抖,“小家伙需要神樱树净化身上的污秽,是这样吗?”
“是这样。”清诺岩点点头,“另外,为什么要叫我‘小家伙’?”
清诺岩讨厌小家伙这个外号。
他一直以来都对‘老粽子’这个莫名其妙的外号相当不满意,但未曾想,来了稻妻后外号彻底反了过来,这认识的狐狸小姐一口‘小家伙小家伙’的叫。
仔细想来,他的外号真是多啊。
“那老不死这外号咋样?”八重神子笑吟吟地道。
老不死...这不也还是老粽子吗!
怎么还倒回来了?
少年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口气,露出‘放弃抵抗’的表情,撑着腮,看向了窗外。
绀田村的雨已经停了。
不过天色却是彻底晦暗了下来,大雨过后,未干的水洼倒映着清澈如洗的夜空,飘落的樱花浮在水洼下,倒像是飘在积水空明的星空中,灿灿的星光透过豆腐店的窗棂,温柔地落在少年的身上。
而在极目尽头出,在神樱岛的最上方,神樱树的枝干织满了星空,繁华的樱花垂落星野。
“听说稻妻的神樱树能驱除污秽。”
清诺岩一边说话,一边掀开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中...那些深红色的纹路,一条又一条沿着手腕向上,一直延伸进自己的胸膛中。
那扭曲的线条,带着亵渎般的色彩。
“所以我便来稻妻了。”
面前这狐狸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说不准能帮助他...毕竟她身上的巫女服做不得假,清诺岩可不是啥也不知道的笨蛋,这红白二色的服饰分明来自于鸣神大社。
而神樱树便是由鸣神大社负责管理的。
八重神子略有些出神地注视着那深红色的纹路,用纤细的食指碰了碰,一触便缩回了手指,她轻声道:“...怎么弄的?”
“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清诺岩很轻松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
不知为何,狐狸小姐的平淡语气深处似带着些不耐。
“是啊...”
“没什么大不了?”八重神子用同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清诺岩不说话了。
八重神子抬起眸子,直直地盯着清诺岩的面容,清冷的星光落在那深紫色的眸底,清诺岩注意到她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你的身体...曾被彻底污染过?”
她是鸣神大社的宫司,对于污秽一事相当熟悉,本以为见清诺岩如此轻描淡写的模样,还以为其只是沾染了些许不详罢了。
但知道看到了那些亵渎的纹路,八重神子才明白过了,清诺岩便曾是不详的本身。
曾有不详亵渎的意识彻底篡改侵占过这具身体...尽管那意识已经死去了,但已将此身化作了‘非人之物’,的确,正如清诺岩所言,现在身上的这些残留‘污染’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八重神子却可以想象到...清诺岩曾经历过了何等的苦痛。
这老家伙的死鸭子嘴硬的烦人脾气,到现在还没改啊。
罢了罢了,能改就不是他了.
狐狸小姐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不愧是专业巫女。”清诺岩这厮却还嘻嘻哈哈,乐呵呵地竖起大拇指,赞叹道:“业务能力就是强,一眼把俺看穿了。”
"所以。"他道:“能帮我引荐一下吗?”
说真的...神子盯着案牍前的少年...和老家伙年轻时真是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从来都没有变过。
清野雷鸣还没有老的时候,还是少年的时候,便是这样吧。
她还记得那段日子,狐狸还不是宫司大人,少年还不是柱国将军,没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每日的日常便是追逐打闹,去河边捉鱼,上楼顶揭瓦,夏日漫长树荫婆娑,日头将樱花和记忆都染得嫣红。
不过那时候的他比神子大,所以做什么事情他都以‘兄长’为先。
不知为何,又重看到老头子的这般的少年模样,狐狸小姐生出了些恶味。
她轻轻地弯着狭长的狐狸眸子,慵懒地道:“叫我狐狸姐姐就帮你,小家伙~”
...这稻妻的花姑娘好会捉弄人。
他坚决摇了摇头。
“哦,某人是黑户啊。”神子又开始重复之前的套路,“啊呀,原来是黑户,小家伙也不想被勘定奉行发现吧?”
“...狐狸姐姐。”他低着声音道。
“啊呀,没听清。”
“狐狸姐姐...!”清诺岩大声道,显出破罐破摔的语气。
"现在能帮我了吗?"他盯着神子,认真地道:“狐狸姐姐。”
“噗嗤。”
八重神子看着清诺岩这般认真的模样,忽然噗嗤地笑了。
狐狸小姐嘴角一直噙着笑,星光将窗外摇曳的樱花影子洒到她纯白的巫女服上,星影花影摇曳间,笑靥如花。
她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畅快地笑过了,和服的长衿微微掩住嘴唇,但眼眸却弯成了月牙。
她实在是太开心了。
一联想便忍不住笑啊,那个老头,那个满脸严肃整天穿个灰白武士服仿佛下一秒就要切腹自尽的老家伙,忽然认真地叫本宫司大人‘狐狸姐姐’,这画面想象就很好开心啊。
开心得...想要流泪。
她笑得似乎眼泪都出来了,紫萱色的眸子裹着透明般的色泽,带着明媚般的哀伤倒映着清诺岩的背影,她笑了好一会,才慢慢地止住了笑声,
半晌,她道:
“狐狸姐姐听到了。”
她看着清诺岩,认真的,很认真很认真地道:“狐狸姐姐会帮你的。”
..有这样好乐么。
看着狐狸小姐笑得狐仰狐翻的样子,清诺岩心中闷闷地道。
火炉的木柴慢慢要燃光了,夜色也逐渐深沉下来,偶有几声犬吠,也很快淹没在夜的缄默中了。
这件事便如此定下了。
但似乎还存在问题。
“神樱树目前的状态,也许不能帮助你。”八重神子认真地道。
“为什么?”清诺岩有些错愕。
“因为它的根脉也沾染了太多污秽了。”
八重神子望向窗外,注视着那枝干织满天空的神樱树,“它需要一场名为‘神樱大拔’的仪式,这场仪式即使净化神樱树,依是净化稻妻残存的污秽。”
“原来稻妻也存在许多污秽吗?”
璃月果然不是特例。
“比以前少很多了...真的少很多了。”
不知为何,明明说的是‘比以前少很多了’,但狐狸小姐的语调却有些低沉,她的视线从神樱树上收了回来,盯着清诺岩,声音很低:
“因为某个嘴硬的笨蛋。”
“因为一场雷鸣。”
应该不是在骂我...清诺岩觉得不是在骂自己。
“总而言之,要先完成这场仪式,在仪式中,顺便净化你身上的污秽。”
那低沉的情绪似乎只是错觉,狐狸小姐又恢复了那狡黠的笑容,她拖着腮,道:"作为报酬,要请狐狸姐姐再吃一碗‘狐狸乌冬’。"
...好吧。
说起吃的,清诺岩猛然惊醒了过来。
清诺岩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好像...是要给荧带吃的回去?
荧小姐该不会,现在肚子还是饿着的吧?
他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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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呼呼,又是老四咕常谈的申明啦,正如浮舍不是原作中的浮舍一般,本卷也会有一些设定和时间线的改动,请大家看做二次创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