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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高塔遮天蔽日。
迭卡拉庇安的城邦压抑而繁荣,湛蓝色的天幕被永无止息的风暴所掩盖,这片国度像是一个精确无误的机器运转中。
政策是它的齿轮,人民是流动在它钢铁中的燃油,这个城邦永远地和平,永远的富足,永远地...
看不到阳光。
这座城邦像是披着棉絮的钢筋,微风轻轻一吹,便露出了其下的铁骨狰狞。
“喂,风。”
它是千风中的一缕,没有性别,没有形体,永无平息地呼啸在北境的大地,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是永无止境地发出风吟。
有人在呼喊它。
“喂,朋友。”
她有着黑色的齐耳短发,两鬓间各垂下一小条渐变绿的辫子。
在发梢的末端是翡翠般的绿色,微微垫着脚尖,歪着头,翡翠色的眸子干净而剔透,像是精致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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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她呼喊着风。
“你好。”风道。
“少女...”风发出了沙沙的声音,“你是...?”
那知道,那少女一听见‘女孩’的这个称呼,她面色瞬间就阴了下来,皱着眉头,苦兮兮地道:“我男的...”
“?”
风精灵漂浮在空中,也歪了歪头。
它不信。
“这是一个意外。”她咬着牙齿,轻声骂道:“上次出问题了。”
风精灵听不到少女的话,但它察觉出了少女不开心的情绪,风想了想,轻轻地蹭了蹭无名少女的脸颊,这是在安慰少女——这是风从人类处学来的。
少女露出了笑容,这家伙天生乐观,失落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向风伸出洁白的手来,呼啸的山风遮盖着天空,铅色的天幕映衬而压抑,但她的眼睛却像是天生带着阳光,翡翠色的眸子透出剔透的向往,
“风,要和我去看看吗?”
去看看?
风精灵听不懂少女的话,它低着头,轻轻地碰了碰她素白的手。
“我想看见飞鸟翱翔的模样。”
声音几乎被呼啸的风声盖过。
“朋友,不与我同去吗?”
羽毛,风精灵觉得少女想要的是鹰隼的羽毛,那些羽毛是如此的漂亮美丽,将羽毛编制在一起,便是一只漂亮的小鸟了。
风精灵拍了拍手,它认为这很有。
哪里能寻到飞鸟的羽毛呢?
风和少女爬上了雪山的背脊,在一望无际的漫长雪线中漫溯,浩瀚的大雪掩盖了世界的一切足迹,风在牵着少女的手,引着少女一步步向上攀爬,在最高雪原上,在风墙尚未触及到的海拔,她们寻到了一片飞鸟的羽毛;
他们沿着大大乌帕谷的山谷行走,在一处山洞中找了飞鸟的羽毛,她们跨过了明冠峡,夕阳坠落于海岸线的时刻,灿灿点点的霞光渗进了厚厚的风墙,在这稀薄而璀璨的曦光下,她们在风墙的尽头找到了一片羽毛。
一片羽毛,两片羽毛,三片羽毛...风和少女走过了很多地方,在令人烦闷窒息的国度中,诗歌,蓝天,飞鸟,却在这段旅程中仿佛触手可及。
的情感,的渴望在风的胸腔中跳动着,它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漫无目的游曳的千风了。
它想找到所有的羽毛,将飞鸟送给她。
——
少女死了。
当风看到她的时候,少女躺在血泊中,浅绿色的衣衫被鲜血侵染,往日那翡翠色的眸子黯淡了下来。
她现在依旧在注视着风,她现在依旧在微笑,那带着明媚哀伤的笑容。
她死在风墙破碎的前夕。她想要看到蓝天和飞鸟,却死在了蓝天和飞鸟到来前的夜晚。
少女与风掀起了反抗的旗帜,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了他们,越来越多的人死在了那风墙之下。
这片土地爆发了战争,以追求自由为名的战争。高塔孤王的王座陨落,直到死的时候,君主为臣子提供再无苦寒的城市,他以为人民爱着他们,正如君主爱着人民。
风无助而彷徨地徘徊在少女的身边。
风试探性地触了触她的脸颊,又缩了回来,精灵尝试着抱住她,尝试托着她的身体,尝试让她重地站起来,但都没有用...它试过了一切办法,但都没有用,那只小鸟还在风的怀中,它还没有送给少女。
它说不出话来。
它发出呜呜的风声。
明明说好了,要一切去外面看看的。
“喂,别闹了,很痒的,让我睡一觉吧。”
“我们赢了啊,风。”
少女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她正慢慢地走向死亡,但她却在安慰着精灵:
“我此生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已经问心无愧了,我现在可以安然离去,但风,你没有结束,你要借着走下去。”
她轻声道:
“风,你要替我去看看风墙外面的景色。夏天是什么样子?
雪山之外有什么东西,风墙之外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能你是一缕细小的转机与希望之风,原野上是否翻涌起金黄的麦浪,蒙德城外是什么,这个世界有什么,它是否是圆的,它是否是方的?”
少女翡翠色的眸子注视着风,那双眸子灰暗而低沉,但在那瞳仁深处,却滚动着炙猛的渴望,她注视着风。
“风,在我的记忆深处,曾有过金黄的麦浪,曾有过夏日落日渲染开来的海洋,曾有过蓝天白云和飞鸟,但我此生是空白的白纸,出生在高高的风墙之下,我未曾见证过记忆深处的这些景色,风,你要替我去见证。”
“若我困于无风之地,
“你便成为飞鸟——”
“正是因为曾经见过盛大光明,我才无法忍受高塔之下的孤独。”
“若我困于无风之地,”
“你要飞到高天之上。”
...
旧神死去了,神便会登基,风感受着指尖流淌着的力量,它不想忘记少女的模样,便以少女的外貌塑造了身躯,她捡起竖琴,轻轻地拨动琴弦,自由的风吹散了冰雪,吹开了山峦。
“朋友,你好。”
巴巴托斯轻声道。
“我怕忘记你,所以成为了你,我来替你负重前行”
---
毒龙被杀死了。
祂的灾厄几乎毁灭了整个蒙德。
滔天的火焰舔舐着铅色的天空,滚滚的硝烟笼罩着这片狼藉的大地,幼狼鲁斯坦的尸首尚未找到,许多战士的尸首也并未找到,在特瓦林和风神到来之前,正是他们以死护住了蒙德的城邦。
巴巴托斯赤足走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
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满目皆是疮痍之色。
忽然,她听到了奇特的声音。
【喂,帮帮忙】
这声音仿佛来自灵魂深处。
【喂,继续向前走】
巴巴托斯循着那声音而去,掠过丛林和阴湿的沼泽,她的心绪莫名的烦躁起来,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是找到了那声音的源头。
那是一片谷地。
灿金色的麦穗已被火焰焚烧成灰烬,那个少年跪倒在谷底的中央。长日将近,偌大血红的残阳挂在极目的尽头,血一般的辉光笼罩在少年的身上。
幼狼全身都是鲜血,他雪色的长袍已然被污秽沾染,眸子空无黯淡,他的剑已然折断,正如他的人生,在最意气风发的年华便埋入坟墓,他眼中似乎流着血泪。
他浑身是伤,毒血沁润进了幼狼的骨髓,他的肉体正在腐朽,生的躯壳却未能完成,他的灵魂暴露在血色的残阳下,凄楚而渺小,随时都会消弭而去。
那是他灵魂的形状。
“朋友,你好。”他说。
幼狼,鲁斯坦。
风神也曾见过这个少年,他的西风剑术很厉害,是很认真的少年——这是巴巴托斯对此的唯一印象。他曾经在风神像面前宣誓要用一生守卫蒙德,要用此生守卫风神。
他还经常来神像前唱歌。
那时的巴巴托斯不以为意,游戏人间的她自由而散漫。
但现在,当她再见到这个少年。
巴巴托斯注视着那灵魂的纯白形状,等那片灵魂赤裸裸地出现在巴巴托斯的面前时。
不知为何,她的心微微抽动着,她从未体验过如此陌生的情绪。
熟悉而又陌生。
呼呼的风声嘶鸣在耳畔,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做森冷的高塔,大地倾倒,四风混乱,那纯白的无名少女自风的怀中死去,而风什么也做不到,风只能呜呜地发出吟唱。
‘朋友,你好’
‘朋友,你好。’
【他失败了】
【他傲慢而自大,自以为什么都能做到,自以为什么都能拯救,但是他失败了】
【他又死在了黎明到来的前夜,但可惜的是,这次的他并没有退路】
【他从未失败过,但他这次失败了,我束手无策】
陌生的存在与巴巴托斯的耳畔低语道:
“使命尚未完成,宿命亦未了结,生的躯壳亦未诞生,我救不了他,尽管很不情愿,蒙德的风神,我需要你的帮助。”
巴巴托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数步,心中那个可能性在不断地扩大,她轻声地呢喃道:“不...不对。”
“是...你?”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搞错了什么致命的事情,那件事是如此的细小,又是如此的致命。
那少年已经死了,这死亡是如此的熟悉而陌生。
她又迟到了。
就如数千年前一样。
这个少年为蒙德城而死,他孤身一人与毒龙血战,又孤独地死去,没有一人能陪着他。
【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要忘记】
【若你以后再遇见他,你必不可认识他,你必不可提及过去,你要视其为陌路】
【无论多少次重逢,你必视为初见】
【否则,数千年的记忆磨损,会瞬间将他的灵魂消磨殆尽】
【记忆是毒药,一旦想起,他将万劫不复】
沉默。
死寂。
人理系统的话语冰冷而平淡,巴巴托斯顿了顿,翡翠色的眸子颤了颤,终于点了点头。
【现在,我需要你天空之琴,我需要你的力量,我将利用这份力量重塑他的身躯】
天空之琴。
巴巴托斯垂下头来,她食指轻轻地拨动琴弦,天空之琴轻轻地颤动着。
那个少女也最喜欢探琴,巴巴托斯还记得她们在乌帕谷的山峰上,在薰衣草孕育花香的时光里,翠色眸子的少女拨动着琴弦,悠扬的牧歌回荡在风墙之下,风精灵环绕着少女,发出沙沙的声音。
鲁斯坦也常常在神像下唱歌,巴巴托斯偶尔也听到过。
那是首略带哀伤的诗歌,讲述着战争中,分隔两地的爱人。
「西方的风会带走酒的香气」
「山间的风带来凯旋的消息」
「远方的风牵动着我的心」
「沙沙唱着我对你的想念」
...
风神的力量流淌在琴弦间,巴巴托斯弹奏着这首略带忧伤的曲调,天空之琴能抚平一切躁动的灵魂。
在琴声的安抚下,幼狼灵魂的形状慢慢巩固下来,刚刚还即将消散的他,慢慢地平静了。
人理引动着风神的权柄,借用着风神的神力,的躯壳在迅速地催熟。
日暮下坠,时间慢慢地过去。
清野雷鸣——那个少年现在尚未拥有这个名字。
少年的身体太过孱弱了,呼吸浅薄,脉搏几乎摸不到,他脆弱得宛若生的婴儿,而这个世界又是那样的残忍,他艰难地睁开眼睛,银白色的眸中空无一片。
“呼..”
他虚弱得随时都会死去。
【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听天命了】
【现在,把他送到稻妻城,他不能留在蒙德了,留在这里,他随时都会被磨损吞噬】
巴巴托斯照人理所说的做了。
千风裹挟着船帆,那艘载着少年的小船顺着湾流,离开了蒙德的城邦,向着更远处驶去,银色的月光覆盖在少年的身体上,他蜷缩着身子,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被困在了无风之地。
巴巴托斯注视着他的离去。
她低垂着头,清冷月色覆盖在她的背影上。
“朋友,你好。”
要下雨了。
[搅扰了我晨间的梦,你已悄然离去。]
[你的气息,如浆果般清香酸甜,又如紫丁香般的阵阵馥郁]
“在果酒湖的雨夜,我愿追随那狼闯入狂风骤雨。”
——
今儿是柱国大将军凯旋归来的日子。
稻妻万人空巷,各家各户都走出家门,想要一睹传说中柱国将军的神采。
这位柱国大将军,真是上天赐予稻妻的礼物啊。
自从鸣神离开稻妻,深渊入侵稻妻,各个国度都倾于毁灭,柱国大将军横空出世,镇守稻妻边境竟将深渊污秽阻挡在了离岛之外,未让其踏上稻妻城的海岸。
他孤身矗立于稻妻边境之上,白袍染血,数十天不曾休憩,若是缺了这位将军,让灾厄的战场线覆盖到了稻妻全境,不知道要死几十万的平民百姓。
经此一役,他便被封为‘柱国大将军’。
所谓万人空巷,便是如此喧闹的场景了吧。
清野雷鸣跨坐在高头大马上,有些无奈。
他不喜欢大排场的。
啊,这些家伙,怎么还安排了戏班子啊。
影回来了,他还要赶着回朝诉职呢。
今日是大雪初霁时,澄澈而透明的天空如洗,樱花如燃烧般盛开着,片片朵朵似白雪纷飞。
那琴声悠扬,而带着淡淡的哀伤,似乎是来自海外的曲调,清野雷鸣不懂这些。
但的确挺好听的。
“朋友,你好。”
那弹琴的诗人笑了笑,“需要再来一首吗?”
“不用了。”清野摇了摇头,指了指天守的方向,拒绝了这位异邦诗人的好意:“影回来了。”
他笑道,“我要去找她。”
“请问我以前见过你吗?”
“我们是初次见面。”诗人道。
“这样啊。”
清野雷鸣调转马头,沿路的士兵开路,少年鲜衣怒马踏樱花。
..
“朋友,你好。”
“朋友,你好。”
那抹雷霆消逝于天际,0.3秒的雷光于天际间消逝而去。
于天空最高处盛开。
耳畔只剩下了滚滚的雷鸣,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无人能与天上的雷霆重逢,雷霆自天穹上而过,你看得到那雷,但于雷而言,你只是陌路。
五百年来,你只能看着那雷起起落落,在与你无关的天空。
吟游诗人坐在蒙德城最高的神像上,翡翠色的眸光颤了颤,她垂着头,肩膀轻轻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她取出琴来,为那道雷弹奏了一首挽歌。
风声呜呜地吟唱着,正如五百年前,几千年前那般。
这便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
“朋友,你好。”
“朋友,你好。”
“朋友。”
忽然,有人在清野风吟耳边轻声道:
——“我以千风助你,令你不会坠落于地。”
清野不知道是谁在说话,那声音回响在耳畔深处,清澈得像是泉水。
那能给予他勇气。
若你困于无风之地,千风都要来助你。
他忽然觉得身子轻快起来了,试探性地向前迈出了一步,拖曳着流光的风之翼自然展开。
是谁在帮助他呢?
他飞上了高空——
清野向着魔龙厮杀而去。
蒙德的风灾停止了,铅色的天空如洗般沉浸,橙色的阳光涂抹了废旧的城邦。
蒙德的百姓们欢呼着少年英雄,而吟游诗人则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转身离去。
她脚步轻快,轻轻地哼着歌,笑着笑着,肩膀微微颤抖着,她垂下头来,抿着唇,小巷落下来的几点零碎阳光披拂在她的身上。
“朋友。”
她抬起眸子,注视着那清澈的天空,轻声道,近乎喃喃自语般,少女骄傲地道:
“这次,我没迟到。”
诗人的声音轻轻颤抖着,
“我...没迟到。”
也许这次,她能拯救他。
——
翌日。
夕阳落下。
蒙德广场一个人都没有,清野风吟百无聊赖地坐在了那神柱上,他唱起了歌。
果酒湖的雨夜。
少年的歌声悠扬而温暖,与冬日的黄昏一同融化在了群山的尽头,这时候,手风琴的声音加了进来。
蒙德不愧是牧歌的国度,随便一个陌生人都会探琴。
他抬起头来,在远方的台阶上,一个身着浅绿色歌者服的诗人,向他轻轻地招了招手。
“你好。”
清野微笑着道。
让清野感到遗憾的是,这位吟游诗人只是弹奏了一会便离开了。
他还以为他们能交朋友呢。
——
“咳。”
清野风吟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喂喂,你没事儿吧!可不要感冒了哦。”
说这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活泼的女孩子,她安柏留着一头栗色长发,头顶系着一个红色兔耳结,领口别了一个护目镜,红色的长筒袜和白色的长筒靴,搭配着短热裤。
安柏,据她自己介绍,是蝉联蒙德城三年的飞行冠军,也是西风骑士团唯一的侦查骑士。
“没事儿。”清野风吟拍了拍脑袋,只觉得头颅深处昏昏沉沉的,他顿了顿,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此处是四风守护之一,西方之鹰的庙宇。
因为多年无人祭司,庙宇大多已经荒废,阴冷湿润的巨石间长满了细细的青苔,神像也落满了灰尘,狂乱而无休止的风呼呼地咆哮着,铅色的天空厚重得仿佛要压了下来。
国崩说的果然不错,此次龙灾果然是深渊的手。
清野风吟能感受到庙宇深处的深渊气息。
他们沿着狭窄的长廊往前走,周围的景色昏暗而不祥,安柏倒没什么自觉,这个大心脏的女孩叽叽喳喳地在清野风吟便聒噪着,像是一只小麻雀。
“你生病了,安柏会保护你的。”
清野风吟推开了这个女孩,左手神切出鞘,电光火石之间,空气发出颤鸣,金属与金属碰撞迸发出一路的火光。
在黑暗深处,一只巨大而痉挛的巨手探了出来,足足有一人高的狼牙棒抵在了神切。
[丘丘王]
[等级:三十五级]
这已经可以称之为巨兽了,如雾凇般的白气自丘丘王的獠牙缝隙间吐出,血红的双眸狰狞得像是两枚硕大的灯笼。
清野风吟身子一矮,神切一转,狼牙棒节节破碎,承势斩去,无形的风刃切断了这巨兽的肩胛骨,狭长的伤口顺着胸膛裂开蔓延。
一直到了它的小腹,鲜血四溅间,无数道风灌进了伤口中,将它的骨骼尽皆搅碎。
【你讨伐了丘丘王】
[清野风吟]
[等级:四十级]
[天赋:不动心,魔神心]
清野收剑,振血,怪物的鲜血悉数被震掉,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哇。”安柏鼓了鼓掌,“你好厉害。”
安柏是个耿直姑娘,厉害就是厉害,不厉害就是不厉害,厉害的人她就要鼓掌,不厉害的人她就要去保护他们,这是她作为骑士的信条。
因为我开挂了...
或者说,是二周目手村重刷?
清野风吟有些汗颜。
自从完全继承西风剑术后,清野风吟的等级便迎来了骤升,像是窜火箭般涨了十级,来到了四十级的范畴。
拥有着魔神之心的他,像是海绵一般疯狂地吸收一切。
但这份力量依旧不够。
若再遇到那叫做女士的执行官,清野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更莫说风魔龙特瓦林了。
上次龙灾,若不是有那神秘人相助,清野早就死了。
庙宇之中的海量怪物,能成为他进步的养料。
清野风吟抬头望去,森冷的西风庙宇间,那污秽的气息依旧浓郁,他闭上眼睛,用不动心去听,能听到阴暗处无数怪物的嘶鸣声,低吼声。
那些都是先古的遗民,被永世诅咒的他们本能地怨恨着一切,本能地要吞噬一切。
“继续向前走吧。”清野风吟道,风之翼从背后张开,他顺着风场一跃而上。
...
【你讨伐了丘丘暴徒,lv30】
...
【你讨伐了射手丘丘人,lv23】
...
神切斩断拦路的所有怪物,一只又一只遗民的残躯倒在了地上,清野风吟干脆利落地切开了他们的身体,尽可能地不给他们带来痛苦,这便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清野只是一个凡人,不能拯救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怪物
他能感受到,这份身体在稳定地成长着。
同时,也在稳定的崩坏着。
【等级:45】
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似乎也这么斩杀过怪物。
当霞光遍燃群峦,晚风微醺农家升起炊烟时分,他们才从西风庙宇中走了出来。
进去前还活力无限的少女安柏,现在脚杆子都打偏了,少女以一种打量怪物的表情盯着清野风吟。
这个家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想到竟然如此恐怖。
他们出了庙宇,安伯非说什么要请他吃一顿,来犒劳他英勇猎杀‘丘丘人’的功绩。
白吃一顿是很好。
但清野风吟却拒绝了。
他有着一个习惯,这几辈子以来,他都守着这个习惯,那就是永远不要把虚弱的地方暴露出来,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
他辞别了安柏,快步向远处走去。
气管中流窜的寒意越发凌冽了,来自鲁斯坦的磨损进一步侵蚀着他的身体。
急速成长的代价便是如此。
“咳。”
他咳出血来,呼出凌冽的寒气,全身都在发冷。
残影照着清野的背影,他明明那么年轻,却在逐渐死去。
[主线任务:调查四风庙宇(剩余两座)]
【奖励:过往记忆片段】
他将鲜血咽进了咽喉中,挺直了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