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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推演和现实局势,最大的差异点摆在了陆成安的面前。
在模拟推演中,凭借着数值的优势,自动会把每个事件细化为最优解决方案。
当你数值高的时候,和数值低的时候,你做出相同的决定,却能起到不同的效果。
数值高,好事件的触发几率高,数值低,恶事件的触发几率高。
面对种种摆上台面的问题。
陆成安最终还是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来到这里,如果单纯只是建功立业,解决掉这边的海寇问题,给自己回到京城制造契机,那只能说是完成基本上的任务。
但显然陆成安所需要的东西并不只是这些。
实际上,陆成安还要去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南边建立属于自己的人际圈和关系网。
想清楚这些,陆成安回归本质,先没有着急怎么去立功,而是耐住寂寞,实实在在地去完成他的本职工作。
以人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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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先管理好这手下的七百人才是核心事务。
这七百个人,才是陆成安最重要的变现资源。
通过这七百个人创造的价值,最终反哺到陆成安的身上,从而加大陆成安的影响力,这是陆成安短期内的工作指标。
正英八年三月。
陆成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忙碌在和底下的士兵们打好关系,顺带陆成安也不忘记从周遭打探消息。
就连白鹿县的守备都没能想到这位从京师临时调任过来,模样年轻,看着像书生的家伙,竟然能将手下这七百人打理得井井有条。
从关系上来说,陆成安过来的时候,就背靠张海京这座大山,白鹿县现今的守备大人王侍节看在张海京的面子上,无疑是要给出高度的重视。
但背地里,王侍节自然是看不上陆成安的。
关系户,很大程度上意味着缺乏能力。
王侍节认为陆成安很大概率就是京城之中不知道是哪一脉的勋贵后人,放到这里来混功绩了。
这类人往往对现实没有认知,反而很爱幻想,并且做事浮躁,不计后果。
王侍节就怕陆成安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提出主张,要去帮朝廷平贼,招呼着大家去打倭寇。
那问题可就大了。
而陆成安老老实实窝在白鹿县,吃着朝廷给的军饷,这种情况,反而是让王侍节很满意。
至于陆成安自费银子,给手下七百个人提高待遇,还天天拉着这帮人操练体魄,就不归王侍节管了。
年轻人有干劲有活力,出道就觉得自己是古之先贤,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代名将,有这种想法太正常不过了。
他想练兵就练兵吧。
别胡来就是好的。
三月尾的时候,陆成安向王侍节、武祥一同请了一个短期的假,他要去杭州府一趟。
四月份是各地府试的定期,而在这段时间内,很多地方的读书人都要汇聚杭州,这就导致各类文会是少不了的。
陆成安现在是领着武职,可他也是一个读书人,像这种文会上,陆成安无疑是要跑去混个脸熟的。
人际关系自然是越广越好。
声望该刷的时候就得刷。
而且张大人和陆成安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陆成安还是要稳固一下双方合作伙伴的关系。
到时候,陆成安发育结束,开始搞事的时候,就得苦一苦张大人了。
苏灵然对打仗、军务什么的毫无兴。
但是阿父要跑去杭州府参加文会,苏灵然就多了别样的兴。
而这些日子的模拟推演,燕王得到了苏灵然的记忆卡,这让苏灵然得到了他当皇帝的那段记忆。
不过,记忆虽然是得到了,可苏灵然却发现凭空多出来的记忆,就像是播放在他脑海里的回忆,在心态上还是很难转变过来。
然而,苏灵然的风流本性这会儿已经是暴露无遗了。
“阿父,听说江南佳人多,这次去文会,你会给我添个小娘吗?”苏灵然好奇地问道。
陆成安正义凛然,他现在已经够头疼的了,哪里还有心思再给苏灵然添个小娘。
一个晋王,就能要掉他半条命。
“为父怎么可能是贪恋女色之辈。”陆成安用这辈子最坦然的语气说道。
“也是,阿父只有我娘一个就好了。”苏灵然开始和陆成安斗智斗勇,“阿父,你什么时候跟我娘成婚。”
“你看我这么聪慧,肯定是迫不及待就想生下咱了。”
苏灵然没有忘记初衷,他是时时刻刻都想催婚。
陆成安失望地叹了口气,“如果是一个女孩儿,我当然是迫不及待了。”
苏灵然指正道:“阿父,我忘记告诉你了,在我之前,我还有一个姐姐。”
“也是你和咱母后生的。”
陆成安一拍脑袋,他还真忘了这件事情,他和燕王还有一个文化造诣极高的诗人长女。
名字叫陆清净。
但是,成就上是没法和苏灵然相提并论的,所以下意识忘记了这个女儿。
因为这个女儿更亲她的妈妈燕王,不亲他这个当爸爸的,忘崽也很正常。
“阿父,我娘可是一个宅在宫中的大家闺秀。”苏灵然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开始推销道:“长得特别漂亮哦,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人了。”
“而且现在还特别的单纯。”
“阿父,你只要略微出手,我娘就一定对你死心塌地了。”
苏灵然这话一说。
陆成安还真情不自禁回想起之前躲在宫里的燕王,那幅惹人怜惜的模样。
而在马车上,和苏灵然说着说着,杭州府已经到了,他还得步行去东城一处酒楼。
他一落脚,唐易就过来迎接陆成安了,张瑞和他年少的弟弟张珣同样是在这里等着。
【恭喜你发现了晚晟文魁·张珣。】
【已放入人物图鉴。】
张瑞先是行礼,然后就引以为傲地介绍起身后的弟弟,他开口引荐道:“这是家弟张珣。”
这张珣年纪不大,但的确身上有股年少老成的气度,他不急不缓地拱手道:“见过陆千总。”
“陆兄,我们一起进去吃酒吧。”张瑞伸手示意进入酒楼。
唐易笑着道:“这家酒楼是咱家里开的,这账就算在我的头上。”
他指了指牌匾道:“上仙楼,还是我起的名字,几位觉得如何?”
“庸俗。”张珣摇了摇头,兴缺缺地说道。
这话一说,反倒是让唐易稍显尴尬。
“我们本来便是俗人。”陆成安微笑着化解道,“现在哪里还能见得着圣贤,这名字,我觉着不错。”
苏灵然在旁边忍不住说道:“这张珣我有印象,没想到现在却是个不通世事的愣头青。”
“这家伙作诗写词、策论文章都很厉害,后面入朝为官,为人圆滑的很,叫人找不出毛病来。”
他浮在陆成安的肩膀上道:“阿父,你可要趁着他年轻,多给我训训他。”
“省得以后没事就找我的茬。”
几人一同走进酒楼。
这趟是杭州知府张海京办的文会,张海京能邀请过来的人,当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主持今晚文会的乃是原先礼部的侍郎,现今荣归故里,告老还乡的前朝旧臣秦勤。
泰熙十三年的状元,经历过五皇女统治时期,更是曾经为五皇女做过事的人。
正英帝上来以后,他就把这些人放了下去。
张瑞刚从京城回来,还非常倒霉地卷入了南北榜案,特别需要一个洗掉污名的渠道。
但他爹张海京恰好是大晟南方文坛的主流人物,能够提供这么一个平台,平常人可能会被这个疑似卷入科举舞弊的污点,熬大辈子的资历都混不出头。
这样看起来,陆成安其实也能算是关系户。
张瑞的关系是他爹,陆成安的关系就得是站在他身后的皇女了。
至少他们都不用担心卷入这种政治事件后,给自己带来污点而不受重用。
然而张海京的人脉关系确实很广。
主要他不光是做官的,还是做文化的。
文化和人脉往往相挂钩。
你有好的作品,是不是要其他人帮你宣传出去?如果宣传不出去,你写诗作词再好,没人知道还是没人知道。
但你有人脉的话,你做出好的作品,在这些人的称赞,互相传递下,就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能让你的作品广为人知。
而且搞文学的都知道,这文坛的地位一半都得有人捧,捧完了还得有人吹。
没人吹的话,估计就得淘汰进历史的长河,你的作品被打上无名氏这个标签。
文会的作用,相当于一个平台,你今天在这里创作出来的作品,在这里的人互相传播下,就相当于是帮你把你的名望,把你的名字给吹出去了。
曹操就很感激许劭。
虽然许劭捧得不是曹操的文坛地位,但许劭的一句评语,确实在当时狠狠地给孟德刷了一波流量和声望。
放现代,就是许劭一句话,给曹操送上了热搜。
直接是让一大堆人认识了他。
张海京的人脉资源,陆成安叹为观止。
二楼的雅座边。
张海京身后的张瑞和张珣更是成了那种被迫被家长带过来、强行涨涨见识的晚辈人物,他俩那是跟着张海京,一个跟着一个给人敬酒。
而文会作为文会,认识人是其中一个环节,核心的环节还是讨论时局、大晟王朝的政治情况。
那些对政治一窍不通的人,就会跑去吟诗作词、写写文章了。
通俗来讲,就跟现代生活之中的聊天群一样,大家水水群,说一说自身的看法。
一些非常牛逼的言论就会被转发出去,搞得全国人民都知道你说出来的骚事。
不过这里的门槛要高一些,你得有一定的地位才能混迹其中。
陆成安就在旁窥屏,偷偷看着这些原先的大人们在这里高谈阔论。
这些人的名头还是很香的。
但现在的他们,无疑是被权力中枢所淘汰的失败者,真正的成功者,是待在京城的。
可也不是说没有起复的机会,一朝天子一朝臣。
正英帝不用他们,不代表下一任皇帝不用他们。
结果陆成安看了一下解锁的人物图鉴,很多人都是蓝色品质的臣卡,为首的几个也才到紫色品质的地步。
如今的版本,皇女们早就过了紫卡都是宝的阶段。
用习惯金卡了,谁还用紫卡充数?
而随着时间慢慢流逝,文会渐入白热化的时期,这会儿诸位大人的酒都喝多了。
多少是想要发泄一下心中不满的。
“此番陛下以南北榜案,打压我南方士子,真叫人心生不满!”
典中典保留节目——带地域黑节奏。
不满自己被下放,开始扯地域旗帜,带节奏了是吧。
陆成安看了一眼,说这话的人还真是一个愤青,名字叫余正,从图鉴的资料一查,便能查到这个人数次模拟推演下来的历史成就。
最高职务是做到御史大夫。
好嘛,这专业还对口了。
但记录之中,每次模拟推演中,这个人一当京官,没几年就被贬职,因为总是对皇帝颁布下来的政令指手画脚,说这个不行,说那个不妥。
正英三年的进士,现今二十六岁。
二十一岁就科举登榜了,这本是金榜题名,名扬天下的时候,结果正英八年在南方为官。
康庄大路走成独木桥,那也不难怪对朝廷那么不满了。
“这趟科举,我听闻科考的卷子是没有问题的。”余正酒意上涌,有些忌讳的事情,他都说了出来,“北方人考试考得差,跟我们南方人考试考得好,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把南方人的卷子全给下了。”
“舞弊,什么舞弊!这些年来,南人出的进士还少吗?”
“明明是北人的学子青黄不接。”
“这些年,陛下重用北人,那长孙明会治国吗?眼下倭寇侵扰我朝,百年海禁之策被视若无物。”
“良人被打压,贤臣不受用,国将不国呐!”
陆成安有些不能忍了。
你键政归键政,还挑拨南北对立。
这一点就太过分了。
对自己的仕途不满意,就埋怨国家不重用你?
你觉得这个国家不好,在有能力的条件下,那你就去努力建设、再去改变这个国家啊!
贬职了就摆烂,在这里狗叫什么。
陆成安沉吟片刻。
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他心中已经是有了想法。
“这位大人,你口中所说的贤臣说的是您吗?”陆成安起身问道。
“你是何人?”余正瞥了一眼问道。
张瑞正想上前劝阻这次冲突,却见陆成安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这趟,我陆成安就踩着你这愤青小子的头刷刷名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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