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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齐王府。
齐王苏颐锦看着眼前身穿素裳、长发飘然,英气飒爽的断眉下红唇琼鼻的秦道秀,鼻头微微发酸。
“秀娘。”苏颐锦伸手双手,想要拥抱。
气质冰冷的秦道秀有些不明情理,她伸出手来,抵住苏颐锦的额头,冷若冰霜的目光下充斥着不理解。
“如果殿下想要安慰属下的丧父之痛,那大可不必如此。”
“我那个父亲,死有余辜。”秦道秀摘下自己守孝的白色素冠道:“为他守孝,不过是礼节。”
在秦道秀如同死亡凝视般的目光下,齐王苏颐锦轻轻哼了一声。
到最后,即便是当上了皇帝又能怎么样,孤家寡人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看着自己身边熟悉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世,那种莫名的空虚感和恐慌,是很难形容的。
现在,齐王苏颐锦才想明白了活着的真正意义。
称孤道寡,这般痛苦,难以描绘。
不过,实在是难以想象如秦道秀,秀娘这样的冷面杀手,也能有以泪洗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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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中,陆成安箭伤复发离世之后,秦道秀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什么笑容了。
陆谦己的病逝后,秦道秀就直接失去了生活的光彩,久思而郁下随他而去。
几乎是短短三年的时间,就死了一大批苏颐锦熟识的人,仅仅只是那些消息和逝世的字眼,都让她极为难受了,更别说换成现实中的记忆。
不过,顺势接盘了三年的大晟王朝,苏颐锦捡了一个通关的记录,开启了剧情模式。
本轮苏颐锦获得的奖励是——【剧情模式·身份卡】、【策卡:招贤令】。
一个是只能在剧情模式里使用,一个是只能在模拟推演中使用,招贤令相当于是在模拟推演中,为己方势力直接带来一名紫色品质以上的贤才。
对于苏颐锦而言,这个看似只能模拟推演里用,其实是能具现化的,到时候在模拟中用完后,现实里直接去搜索这个人,将他登庸在青州内部。
天京府皇城内。
正英帝南苑围猎过后,早早回宫。
锦麟卫指挥使江骐宁贴身护卫,一路随着正英帝入宫,一前一后,一同进了养心殿内,在桌上摆着厚厚堆积的文书奏疏。
“陛下,那南苑之中的,确是晋王的人。”江骐宁抱拳道:“近些日子,晋王骄纵,时常出入南苑,宋先生对此颇有微词。”
“那位将军,兴许是晋王养的门客。”
江骐宁揣摩了一番道。
他也不知道正英帝是什么意思,所以决定如实汇报最近的情况,让正英帝自己做决断。
正英帝却是笑道:“瑾若啊,是有些男儿家的气概,喜欢玩闹一些,不喜读书,但秉性是好的,她任性些,算不得什么。”
话音落地。
一人声音尖细地入殿而来。
“陛下,汉王求见!”
拿着浮尘的太监用着纤细无比的声线道。
正英帝刚拿起的奏疏放下,看了一眼江骐宁,两人对视,正英帝沉吟道:“让她进来。”
话音落下。
汉王步履优雅,仪容端庄地走进养心殿,她双手一拜道:“儿臣见过父皇。”
正英帝不急不缓道:“瑜舟,入宫何事啊?”
“要事相商。”汉王沉吟道,看了一眼江骐宁,“还望江大人避让三分。”
正英帝瞥了一眼,手一挥。
江骐宁摆手道:“属下告退。”
汉王起身。
苏瑜舟这次模拟推演的存档结束前,她搜索了秦王起事以来的所有档案,精准地查到了秦王在起家之中的一个手法。
众所周知,养门客,扶植党羽是一个很消费银子的事情。
秦王没有长孙家的财力,是不可能构架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她缺少这个银子和一群人为之汇聚的利益中心。
所以,在没有长孙家的财力下,秦王是怎么发家,是怎么有这个银子去做事的。
后来,汉王查到了。
是盐,秦王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晒盐法】、还有粗盐过滤成细盐的手法,通过这两个东西,在模拟推演中,偷偷和盐商来往,从中赚取利润。
食盐,在大晟朝是一种财政收入。
因为盐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商品,它的需求量不会随着价格波动而产生很大的变化,更为重要的是几乎每个人都要吃盐,还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盐进行替代。
所以只要垄断生产源,就能在此行业暴利。
这就导致食盐一般都是由官府把控市场。
任何私下非官家的形式生产私盐,贩卖食盐,都是死罪。
秦王的财政收入,由盐而来,如此反推,后来围绕着秦王而成的集团,极有可能是由盐商、或者以盐为生的南方官僚派系。
既然能凭借这些事情推算出来。
她自然是要顺理成章地断了秦王这条路。
这也不是她汉王心肠歹毒,而是秦王不仁不义,在她汉王病逝之际,竟然临阵政变,想要篡位而立。
齐王这样得位,汉王都能容忍,因为陆谦己是为了自保,不想被秦王的派系压制,选了一个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齐王。
齐王是黄袍加身,有些被迫抬上去的意思。
但是秦王是主观上的政变,在她死后玩了这一套,她真想要当这个皇帝,老老实实跟她汉王坦诚相待,她汉王不是死守着皇位不让的人,交给秦王延续王朝也未尝不可。
问题是,秦王她不老实!
秦王根本就不信其他人,也没对她汉王说自己想要当皇帝。
而是选择自己单干。
在模拟推演这里,秦王都这样做。
这样去防备着其他人。
何况现实?
既然谁都不信,只相信自己。
汉王断然是不能坐视秦王以这样危险的苗头,再发展下去,谁知道她真的当上了皇帝,执掌别人生死的时候,脑回路里会想着什么?
总而言之,被秦王背刺过一次。
不说是为了自己自保,哪怕是为了大晟朝的稳固,汉王都不能坐视秦王手上的权能逐步放大,这是一件危及许多人安危的事情。
先断了秦王的经济。
有时候,自己发育好,不一定赢,但对方发育不好,己方是必然占据优势的。
我看你这个阴险卑鄙狡诈的坏种儿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什么?
这时,汉王殿下忽然想到一件事。
陆成安去哪了?
早上被晋王拉扯走了,就不知所踪了。
晋王这混账不能记忆上脑,被存档操控全身,直接霸王硬上弓吧?
她真是服了。
按理说,有了模拟记忆,你得做点实事啊,你晋王不说别的,也是模拟中当过女帝的人。
秦王这样桀骜的野心家,她的存在那么危险,你怎么还有这个功夫在谈情说爱,你是真不怕秦王上位?
“陛下,宁王求见!”
又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正英帝错愕了。
平常一个个的,只想着应付学业,别说见教书的宋先生了,看到他这个当老子的皇帝爹,一个个都避犹不及,就想着躺在自己的府邸上玩乐。
晋王喜好围猎,画术。
宁王喜好下棋,听书。
汉王在学业的态度上最端正,但是她是一个心思很多的小碎嘴,而且忧患思想很重,动不动就要劝说他不要再劳财劳民了,后来,他就不想看到汉王了,花钱给她弄了一座府邸,让她自己住外面。
听着就烦人。
自从他这么做了以后,汉王这个大女儿,就很少入宫谏言了,他省心了很多,这次却是少数不多入宫主动求见的。
但是,宁王又有何事呢?
“放她进来。”正英帝开口道。
宁王刚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另一侧的汉王殿下。
她有些诧异,脸上的意思好像是‘汉王,你怎么也在这?’,但是宁王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拜见道:“父皇,儿臣年岁渐长,思虑国家大事。”
“想要入北镇抚司磨砺一番。”
“还望父皇准许。”
汉王顿时明白了宁王的意思。
合着,你宁王也是开始操作起来了?
宁王想要在朝堂上具备地位,是只能从北镇抚司这条路走的,而越早进入这样的机构,对于宁王的优势越明显。
但是,父皇必然不可能就这样答应宁王进北镇抚司。
因为北镇抚司是皇帝的耳目,而宁王却是实打实掺杂了长孙家的血脉。
所以,这就要考量宁王能不能对答如流,得到父皇的认可了。
果不其然。
正英帝微笑道:“芷凝啊,你可知,这北镇抚司,乃是天子耳目,非亲卫不能入?”
“儿臣姓苏,乃是苏家血脉。”宁王坦然微笑道:“当今天下,亦是苏氏的天下。”
“我自然是要为我苏家做事的。”
“何况,北镇抚司,耳目众多,若有异闻,父皇岂能不知?”
“儿臣做事清清白白,若有异样,父皇一看便知。”
好强的战斗力。
汉王苏瑜舟低下头来,微微一眯。
其实,宁王通关的那次存档之后,汉王都没有真正看到过宁王的表现,很少接触,但今天一看,宁王绝非泛泛之辈。
这掷声有词,连带打消,顺势还捧了一句父皇。
接连回答了父皇几个想要问还没有问出来的问题,包括其中最根本的问题——你到底是苏家人,还是长孙家的人。
而宁王开口就说出来,‘我是苏家的人,长孙家不能及苏家,苏氏才是天下共主’的观点。
这一句话,宁王就已经可以进北镇抚司了,父皇最大的疑惑和戒备之处已经解除。
宁王她的出手动作好快。
汉王心道。
这样看来,其实每个人都已经或多或少地行动起来了。
她这还算出手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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