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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六十一章 涌动
    如果只是为了御寒,根本用不上棉布,往麻布里面填充棉絮就可以了。

    麻的一大好处是产量足,易活,一年能收三茬,是现在主要的衣服材料,虽然粗糙,却耐用。

    存在即合理,能被华夏沿用几千年,必有其合理性。

    如今追求的不是舒适度,而是御寒和遮羞。

    “是朕想差了。”李跃一拍大腿,短期内,对棉布的需求其实并不大,往麻布里面填充棉絮,足以满足目前的需要。

    任何事都是一步一个脚印。

    技术都是一次次的累积形成的,厚积才能薄发。

    其实不只是纺车的问题,还有棉种的问题,后世棉花经过了几百年的改良。

    仅靠天工院还不够,需要整个太学的合力,也需要海军寻找到更优良的棉种。

    刘操之一脸得意之色,“陛下真欲纺棉,臣可徐徐改进之。”

    “那就徐徐改进,来人,东西抬进来!”

    “唯!”周吉祥一溜小跑。

    过不多时,七箱金银抬了进来。

    “你等造出水力纺车,朕说到做到,这些钱先赏赐给你们,功劳记在账簿上,他日一统封赏。”李跃一向不废话,直接真金白银。

    周围工匠眼珠子都直了,“谢陛下!”

    “陛下,太子殿下有要事禀报。”郑林前来禀报道。

    “太子?”李跃略一思索,近日似乎也没有什么要紧之事。

    回到东堂,李俭等候多时。

    “启禀父皇,长安令近日送来一道奏表。”

    “哦?”李跃望了一眼李俭,一道奏表似乎用不着如此大张旗鼓。

    打开一看,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长安令杜川参奏茶陵酒家侵占民宅两百一十二间,还打死两人。

    茶陵酒家背后自然是李仪。

    “怎会出现此等事?”李跃眉头一皱,李仪不是一个愚蠢之人,应该不会做出侵夺民宅之事,还是侵占两百多家。

    很明显,这是太子势力的一次反击。

    李俭对权力也非常敏感,知道李仪一旦拿到财权,势力不容小觑。

    “其中内情还未查明,兄长一向宽和,或是有人诬陷。”李俭反倒帮李仪说起话来。

    “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李跃将球推了回去。

    “儿臣以为应该深究,还兄长一个清白。”李俭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看来王猛请求休沐是正确的,暗流这么快就来了。

    “那就查下去,但不能影响北征。”李跃划了一条红线。

    身处权力核心之中不会内斗不通权谋,将会是致命的弱点。

    历史上哪一个有为之君是白莲花?

    能站在朝堂上的人,哪一个是简单之辈?

    “儿臣知晓。”李俭拱手。

    李跃指头敲着凭几,“朕准备让吴会豪强率部曲平定宁广二州的叛乱,伱意下如何?”

    “父皇深谋远虑,江南湿热,蛇虫成群,亦生毒瘴,朝廷劳师远征,多有不便,且大梁即将用兵漠北,不宜南北同时出兵,正可借力吴会豪强,一举三得。”

    “你说的不错。”李跃欣然点头,话锋却突然一转,“你觉得朕该如何安顿你大兄?”

    李俭神色不变,“父皇自有决断,儿臣岂敢多言?”

    此言足见其城府。

    就在此时,殿外有宦官禀报:“陛下,大殿下求见。”

    “哦?他的耳目也不慢。”李跃一怔。

    两个儿子都不简单,李俭这边刚刚发难,李仪就听到了风声。

    这让李跃对两个儿子的实力刮目相看。

    说实话,他二人不争不斗,李跃还真看不清这潭水的深浅。

    “兄长求见,儿臣先告退。”

    “告退作甚?都是一家人,不如当面对峙。”李跃笑道。

    “唯。”李俭还是神色不变。

    过不多时,李仪快步入殿,一见李俭也在,神色明显一愣,却很快恢复镇定,一拱手,“拜见父皇,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

    “兄长多礼了。”李俭还礼。

    见礼之后,殿中忽然陷入沉默,气氛明显有些尴尬和紧促。

    李仪咳嗽了几声,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你如此着急赶来,所为何事?”李跃先打破平静。

    “儿臣……”李仪眼珠子一转,目光从李跃和李俭脸上划过,“儿臣这是来请罪的。”

    李跃一愣,这还真是出其不意,“你请的什么罪?摸了人家寡妇的床,还是抢了别人的粮?”

    “哎,儿臣岂会如此不堪?父皇不是让儿臣经营茶陵酒家么,刚一出山,就流年不利,几个门客与长安百姓起了争执,两方大打出手,百姓那边死了两个,儿臣这边也死了四个,伤了十一个。”

    “你这边死了四人?”李跃目光转向李俭。

    寻常百姓能有这战力?

    寻常百姓敢跟李仪的人作对?

    他这话实则是暗戳戳的提示,太子在长安势力强大。

    李俭随王猛坐镇长安两年,王猛的人,差不多也是太子的人,所以长安基本就是李俭的地盘。

    李仪这厮果然有些手段,几句话就将自己摘干净,还把李俭拉下了水。

    “长安令的奏表上并未提及此事。”李俭淡定道。

    “太子有所不知,这四人送回时伤重而死,儿臣驭下不严,方才生出此事,责无旁贷,还请父皇责罚。”李仪单膝跪地。

    殿中又陷入安静。

    一个一脸正气,一个两眼咕噜噜的转着。

    李跃现在看出来了,此事应该不是李俭弄的,他完全没这个必要,长安事情闹的越大,他就越被动。

    反而像是李仪主动挑事。

    当然,不排除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交锋,求封吴王时,就能看出李仪的势力不小。

    即便李跃不扶持他,夺嫡之争也免不了。

    藏在暗处,反而更危险。

    李跃没兴趣弄清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如果查下去,肯定会翻出太子更多的东西,说不定还会将王猛也扯进来。

    到时候大家就都被动了。

    “眼下北征在即,南方叛乱不断,不宜再生枝节,着刑部找出行凶之人,茶陵酒家暂缓在长安开设。”

    李跃扫了李仪一眼,有些低估他了,一出手就冲着李俭的腹心来,这小子还真是内斗的一把好手,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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