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依从LIGO回来的第二天，便是华国除夕。
也就是俗称的大年三十。
一大早，陈建国和张红英就起床，开始摘菜洗菜，准备这顿丰盛的年夜饭。
至于年夜饭的菜嘛，老两口也算是煞费苦心。
尽数都是杨依依爱吃的。
虽然年夜饭的菜品，都还没有被烹制出来。
但是，光看着这些丰盛的材料，就已经将杨依依这个吃货，给馋的流口水了。
杨依依为了更近距离的观看这些菜品的出炉，也主动参与到了年夜饭的准备当中。
当然，杨依依的这一举动，也博得了陈建国和张红英的好感。
至于陈舟，则是在晨跑结束后，又一头扎进了屋里。
陈舟倒没有继续中微子振荡相关课题的研究。
毕竟，就算再急，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时间。
而且课题研究最重要的，还是要抓住那一瞬间的灵感。
利用那一瞬间的爆发，去突破这个课题所存在的困难。
平常的研究积累，始终只是一个量的积累。
当这个量，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
如果没有灵感这个催化剂，那这个量，是无法从量变到质变的。
所以，陈舟就暂时给自己放了个假，转而开始准备一个，还算有趣的东西。
这也是陈建国他们来了之后，陈舟突发奇想的一个东西。
“陈晓，你别老歪在沙发里玩手机，那王者能吃啊？起来，去超市买瓶豆瓣酱去，我和你妈忘记买了！”
从厨房走出来的陈建国，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捧着手机打游戏的陈晓。
“等一下，我把这局打完，这把我可是绝对C，没有我不行的……”
陈晓两眼紧盯着手机，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滑动着。
见状，陈建国快步走到陈晓身旁，一把夺过手机：“打什么打？这玩意能当饭吃？”
“别啊，老爸，很快，很快就结束了……”
陈舟一脸委屈，赶紧求饶。
“你就给他打完再去吧，又不急在这一时。”
张红英这时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禁笑着说道。
在张红英的眼里，陈晓这孩子虽然爱玩有些，但绝没有玩物丧志，他有自己的自制力。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获得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金牌，从而保送到燕大的数学系。
所以，张红英就觉得，大过年的，给孩子玩玩游戏，也没什么。
“亲爱的老爸，你看老妈都说了，您就让我打完呗……”
陈晓也很会顺杆子往上爬，连声对陈建国说着。
无奈的看了一眼陈晓，陈建国将手机递给了他：“打完就快点去，听到没？”
“好嘞，知道了，老爸！”
陈晓接过手机，忙不迭的奔赴团战。
这时，陈建国才发现没看到陈舟，他不禁奇怪的问道：“你哥呢？出去了？”
陈晓头也没抬的回道：“屋里呢。”
“屋里？又在搞他的学术研究？这也太拼了吧？”陈建国有些惊讶，又有些关心的说道。
听到陈建国的话，陈晓小声嘀咕道：“屁来，老哥他的研究资料，都在我屋子里堆着呢，怎么可能又去做课题去了……”
陈建国疑惑道：“那他在干嘛呢？好像吃完早饭，就没见到他人影。”
“这你得去问老哥，我就不晓得咯……”
说着，陈晓突然大喊了一声：“nice，团灭，一波！”
“打完了吧？”陈建国瞥了一眼一脸兴奋的陈晓。
“嗯，打完了，一波结束比赛！”陈晓乐呵呵的回道。
“打完了，那还不赶快去买豆瓣酱去！”陈建国又说道。
“呃……”抬头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陈建国，陈晓连忙把手机收起来，快速脱离了沙发舒适区，朝门口快步走去，“去，去，去，我马上就去，还不行嘛……”
等到陈晓离开，陈建国看了看还在厨房的杨依依，又看了看陈舟原先房间，那紧闭的房门。
想了想，陈建国朝着这个房间走去。
既然陈晓说小舟没在搞研究，那这小子闷在屋里干嘛呢？
出于好奇，走到门口的陈建国，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
屋里传来了陈舟的声音。
拧动门把手，陈建国走进了屋里。
一进屋，陈建国就看到陈舟正坐在书桌前，鼓捣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小舟，你在干嘛呢？”
说着，陈建国就走到了陈舟身旁，伸着脑袋看了一眼。
映入眼帘的，全是看不懂的符号。
只这一眼，陈建国就感觉，头晕眼花的。
“我在写代码。”
陈舟没有回头，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持续敲击着。
“代码？计算机的那个？”
陈建国将视线从这对乱码上挪开，转而看着陈舟，好奇的问道。
“嗯，我打算编个小软件。”陈舟解释了一句。
“你还会这个？”陈建国顿时惊讶道。
“会一点，能凑合着用，再调试一下，应该也就差不多了。”陈舟笑着说道。
从陈舟的脸上，陈建国看到的，是一种极为淡定的表情。
仿佛陈舟现在所做的，确实如他所言，真的只是会一点，凑合着用一样。
但是，陈建国就感觉，这么快敲击的代码的陈舟，好像很厉害的模样。
当然，这也仅仅是他的感觉罢了，他也看不懂电脑上的这些乱码。
这样想着的陈建国，又瞥了一眼电脑上的代码。
依旧还是有些头晕眼花。
于是他便说道：“那你先编着，我出去了。”
“嗯，吃饭的时候喊我。”陈舟轻轻应了一声。
身后的门，再次经历了一开一合。
屋里也只剩下陈舟一人。
“这玩意，还是有些不好搞啊……”
陈舟暗自嘀咕了一声。
显然，事情的进展，远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云淡风轻。
旋即，陈舟开始搜索相关文献资料，边学边用。
没错，陈舟检索的文献，全是计算机信息学的相关文献。
早在UPC竞赛时，因为方结明的缘故。
为了以防万一，陈舟就自学过一些。
算是有些基础。
因此，抱着即学即用的心态，陈舟为了自己的小软件，倒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
同时，考虑到系统里应用科学中，也有信息科学这一门学科。
陈舟就当做是提前给自己做准备了。
当然，这些最基础的，计算机编程方面的应用知识。
因为有目的性的检索文献，陈舟很快便搜索到了，自己所需要的内容。
三篇文献看完，陈舟所遇到的小问题，也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双手重新放回键盘上，陈舟快速的修改着自己刚编辑的代码。
上午11点多。
在花了整整四个小时后，陈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代码编辑工作。
看了眼时间，陈舟的嘴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时间上，倒是比我预估的要快一些，接下来，稍微调试一下，应该就行了，至于bug的话，也不会有多少……”
伸了个懒腰，陈舟起身走出了房间。
调试的事，他放在了下午。
反正下午，也还是年夜饭的准备时间。
他也依然没什么其他的事，正好利用这段时间。
至于现在，得出去填饱肚子了。
客厅里，虽简单却也不少的饭菜，已经被摆上了餐桌。
见到陈舟出来，杨依依立马说道：“开心，快点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好的，来了，来了……”陈舟连声应道。
洗手时，陈舟也发现，杨依依完美的融入了进来。
陈建国和张红英，也把这位未来儿媳，看作了自己的女儿。
实际上，杨依依之所以会在陈舟这过年，也是经过了杨依依的母亲杨雪云准许的。
这也是陈舟特意打电话，沟通过的事。
陈舟洗完手出来，就听到宿舍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克罗斯。
这位长时间逗留在高能所的人，居然出奇的，在中午就回来了。
看到克罗斯，陈舟便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克罗斯一脸郁闷的说道：“今天所里几乎都没有人了，食堂也放假了……”
听到这话，陈舟顿时笑道：“这很正常啊，今天可是华国的除夕，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家人团聚的日子，食堂肯定也会放假啊。”
“嗯，这个我理解，我本来也准备和高结教授，在高能所附近解决午餐的。”克罗斯轻声说道。
“然后呢？”陈舟奇怪的问道。
“然后，高结教授也回家了，她老婆孩子都在家等着他呢，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克罗斯的表情，显得十分郁闷。
陈舟听完这话，却是笑了起来。
得，克罗斯这是伤心了呀。
每天陪伴自己到晚上十点的男人，居然会抛弃自己，回家陪老婆孩子……
再想想他自己，介绍对象的事，还没有着落呢。
可不是好一个形单影只嘛……
收敛笑声，陈舟安慰道：“没事，克罗斯，回头过完年，高结教授还是你的！”
克罗斯：“……”
陈建国这时，正好端着最后一道菜走出厨房。
看到克罗斯，立马惊喜的说道：“小克，你回来了呀？来，正好我们要吃饭了，过来一起吃，我跟你说说介绍对象的事……”
克罗斯抬头看了陈建国一眼，满眼的期待。
“叔叔，我洗洗手，马上就来！”
解决完午饭，陈舟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陈建国和克罗斯。
陈舟觉得，大概只有这会，陈建国才是克罗斯最好的伙伴吧？
“依依，过来帮我个忙。”
收回目光，陈舟对杨依依说道。
“好。”杨依依虽然有些奇怪，却还是应了一声。
陈舟和杨依依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屋里。
来到书桌前，陈舟开始调试上午的代码。
“你搞定了？”
杨依依是知道陈舟准备做什么的。
可当看到电脑上的代码时，她依旧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陈舟居然在计算机编程上，也这么厉害。
在她的记忆里，陈舟可从来没有，认真仔细的学过这个。
“差不多了，我现在开始调试，你帮我记录一下调试内容。”
陈舟手指飞快的操作着键盘和鼠标。
“嗯，好。”杨依依看了看电脑屏幕，又看了看陈舟，轻声应道。
调试的过程，还算顺利。
调试的结果，也和陈舟的预期相符。
这个程序运行的bug，并不多。
杨依依在一旁做助手，记录bug内容。
陈舟则一边修复bug，一边继续调试。
花了大概有近两个小时，两个人将程序运行中，所有的bug，全部修复。
当然，这些是显性bug。
至于隐性bug，只有将程序真正应用，才能得到反馈了。
再次敲击“enter”键，程序很完美的运行着。
陈舟满意的说道：“OK，搞定！”
杨依依则满脸欣喜的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跟预想可能有一点差距，但也大差不差吧。”
陈舟说着，开始将程序转成适用于手机的软件。
这个玩意，最终的目标，还是要在手机上使用。
耗时不多，陈舟便完成了这项工作。
摸出手机，陈舟开始给自己的手机，装上这个软件。
等待的间歇，陈舟扭头说道：“依依，把你的手机给我。”
杨依依拿出手机，递给陈舟。
很快，两部手机，全部安装完成。
两部手机的桌面上，也多了一个牵手的软件图标。
软件名字叫“近距离”。
将手机还给杨依依，陈舟说道：“依依，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陈晓的房间，我们先试一下这个软件的效果。”
“好。”杨依依接过手机，点开这个图标。
陈舟也快速出门，走进了陈晓的房间。
软件的界面，还是比较简洁的。
和一般的聊天软件，差别也不是很大。
界面的正中间，有着这款软件的核心应用——近距离。
在杨依依好奇的打量着软件界面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提醒她有好友申请。
快速的添加陈舟为好友，紧接着，她就收到了一条“近距离”的应用邀请。
杨依依伸手按了一下。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一个虚影渐渐在她身边凝实。
一个虚拟的陈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哇，开心，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酷炫了吧？”
这神奇的一幕，直接把杨依依惊呆了。
这时，杨依依就看到虚拟的陈舟，在说话。
没错，是看到陈舟的嘴巴，一张一合。
但是声音，却还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虽然有点不理想，但实际效果，却还是远远超出了杨依依的预料。
至于陈舟这边，虚拟的人像，则是不完整的。
因为杨依依并没有像他一样，将全身露在摄像头里。
但是，从杨依依的反应，陈舟也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软件，开发的还算成功。
效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