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修改的地方我已经给你标注出来了，除去文献引用的有些不合适，基本没多大问题。”
2020年3月13日，京州市，京州大学高等数学研究院办公室。
徐昀坐在椅子上侧身闪出空间，亮出屏幕中关于偏微分方程的论文，神情和蔼给身旁站着的一位高个碎发男生讲解，说完后安全弹出U盘从电脑上拔下递还给对方。
碎发男生表现的非常恭敬有礼貌，接过东西后连声道谢：“多谢徐教授您帮我修改论文，那我就把您的名字加在通讯作者上了。”
作为本科生有教授愿意帮忙修改论文，那绝对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那种，何况还是徐昀这种连续证明了世界数学难题的数学权威教授。虽然对方并不要求回报，但该有的眼力劲不能少，所以这通讯作者肯定要给出去的。
能提前和徐教授建立好感，以后说不定还可以考对方的研究生。
百利无一害的事。
正当碎发男生心中暗自想着，为自己的机伶劲满意时，紧接着耳旁传来的回答让他愕然。
“加名字就不必了，我给那么多人指导论文总不能都加吧。”徐昀嘴角噙着笑容轻声说着，算是比较委婉的拒绝。
自从那天在课上他表示会给听课的学生看论文后，没几天便有人找到他办公室。
事实证明能进入京大的学子，多数还是比较有上进心的。
都拥有着想发表论文的念头。
他们有很多人选择报考京大数学系，都是受了他事迹的激励，自然会把发表SCI论文作为目标。
尽管大部分论文都比较粗糙存在很多问题，哪怕影响因子较低的四区期刊都很难通过，他还是耐心进行了指导，标出论文中的问题给出相应的建议。
毕竟这篇或许不行，下篇起飞也说不定。
算是埋颗种子。
能否顺利发芽还要看他们自己。
而在这些论文中有几篇还算符合标准，可以选择期刊尝试投稿。
眼前碎发男生的论文质量稍高些，保守点讲基本也能被科学院二区期刊接受，能够让进阶任务的进度增长。
徐昀不让对方加自己名字的原因说出的算一种，但实际情况是这些论文他压根就看不上，要是让外界知道指定又要说他疯狂水期刊。
论文在于精不在于多。
毫不夸张的讲，就凭他在数学界的权威和地位，徐昀这个名字就是金字招牌。
只能发科学院四区三区期刊的论文，如果书名后面加上他的名字，那么一区期刊都会接受，这相当于是用他的名字给论文镀了层金，真若指导的每篇论文都加上名字，确实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之所以没有直接讲明原由，也是担心会打击到对方。
当然要是他指导出能发数学界四大期刊的优秀论文，那倒不介意在后面加个名字给学生保驾护航。
“抱歉徐教授，是我考虑的不周到。”
碎发男生真以为是徐昀指导的论文太多的原因，有些尴尬的抬手挠了挠头，连忙表达歉意。
“没事。”
“你的心意我领了。”徐昀看着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微笑着安抚道：“这篇论文按照我给的建议修改完就能投了，我推荐的那几个期刊都可以。”
“好的徐教授。”
连忙点头应声后，碎发男生也准备离开，随即试探性说：“那徐教授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宿舍弄论文了。”
“去吧。”
徐昀摆摆手道。
目送对方走出办公室，直到身影彻底从视野中消失，他唤出眼前的面板轻声低喃。
“加上这篇论文有把握能发表的就五篇了。”
是的。
截止现在符合任务要求且绝对能成功发表的论文已经累计五篇，虽说大部分都还处在审核阶段，照样无法改变进阶任务完成过半的事实。
说起来在这几篇论文中，给他最大惊喜的并非是刚才模样清秀的碎发男生。
反倒是即将迈入大三的韩小娅。
上个月底他才知道韩小娅升入大二后就在偷偷写论文，本打算独自撰写投稿，因为他在公开课上主动表示要指导论文，所以在写完后便改变主意拿了出来。
韩小娅选择的课题是线性算子和线性泛函的优化，他在看过论文内容后发现论文论证的核心部分和最终结论几乎挑不出毛病，怪不得那天在首节公开课上对方表现的如此自信，最终他只是对论文的遣词造句进行了适当的修改。
说她是同届实力最强的学生没有任何问题。
目前这篇论文已经投稿科学院一区期刊，正处在审稿状态中。
思绪回转注意力重新放到面板上，能看到属性模板任务那栏显示着已完成。
今天周五距离首节公开课过去了六周时间，在这几周内他都坚持工作日每天讲课，成功于中午课上完后完成任务。
只是还没来得及查看任务奖励。
首先积分的增加让他总数达到430，搭配着剩余八个小时的大脑超频时间，如果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可以随时进入大脑超频状态。
不过眼下他最期待的还是那两次随机奖励机会。
上次获得的随机奖励，让他达成一发入魂成就抽中可成长的初级人工智能。
有种转运的感觉。
这回足有两次随机奖励机会，就算得到的物品价值不如初级人工智能，想来也不会太过离谱。
“也不知道上回的神级运气还能不能重现？”
伴随徐昀意识微动，熟悉的轮盘立刻占据整个光幕，能清晰看到在轮盘下面标注着剩余的两次抽取随机奖励次数，见此他也不再过多迟疑，直接开始让轮盘高速转动起来。
相比最开始几次抽取随机奖励时的激动期待，他现在就像是踏入社会多年的老油子，内心基本上是波澜不惊。
平静等待物品信息浮现。
随机奖励的抽取结果又不能发生改变，情绪确实没必要波动。
最多抽之前祈祷下。
约摸过去几秒钟的时间，轮盘转速终于缓慢下来，又根据惯性转了几圈最终停止。
几乎是瞬间整个光幕便被浮现的物品信息占满。
——
物品：脆皮烤鸡
类别：食物
说明：熬夜学习时的绝佳伴侣，保质期三个月。
“这个是……”
徐昀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心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居然抽中了首次进行随机奖励时得到的物品，还记得高三寒假时他把这只烤鸡带回家和母亲一起分享，至今母亲都还在念叨这个味道，可惜期间买了很多家的烤鸡都找不到那个味道。
虽说作为随机奖励抽取到的物品这只烤鸡价值不高，却倒是能满足母亲的遗憾，不能说毫无用处。
“只能晚上带回家了，估计母亲应该会很高兴吧，刚好也可以让诗禾尝尝。”
念头停留在这里他轻声低喃了两句，随即便把注意力从物品信息上收回，重新唤出轮盘后直接开启下一次抽取。
首次抽奖失利让他清楚幸运女神只怕又离家出走了，因此对仅剩下的一次机会并不抱有希望，只是想着赶紧结束这个环节好做自己的事情。
就连轮盘高速旋转的那几秒都没盯着。
直到熟悉的物品信息再次浮现将整个面板占满，他这才将目光移上去。
——
物品：体细胞活性药剂
类别：样品
说明：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此药剂可极大程度降低细胞癌变概率。
“又抽中样品了？”
几乎在物品信息进入眼球的瞬间，他下意识惊呼一句，没想到竟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下秒仔细看完物品说明，暗自思索起来。
“能够降低细胞癌变概率的药剂，这次抽到的东西真是不一般啊！”
正如物品介绍信息中说的那样，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如果身体出现问题的话，那么无论研发出多么先进的技术都无法逃脱死亡的宿命，成为整个人类文明的遗憾。
现今医疗技术水平，癌症仍旧属于尚未解决的难题。
且患病人群正逐步年轻化。
徐昀很清楚他现在尽管拥有极高的天赋和学识，但却也拿癌症没有办法。
可使用这支体细胞活性药剂，能够降低细胞癌变概率，从某种程度上讲其价值超过之前所有的物品。
起码这可以让他从此不用再担心癌症。
除此之外他脑海中还产生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体细胞活性药剂尽管只能防止细胞癌变，无法治疗已经患有癌症的病人，但若是能批量生产这种药剂进入市场的话，相信绝对会引起全人类的疯狂，毕竟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可能得癌症，使用这种药剂就相当于上了层保险。
用不了多久癌症就会彻底退出舞台。
成为被遗忘的历史。
某项技术的进步或许能改善民众生活，可药剂的出现却是关乎生命长短。
想明白这点，他甚至想把这瓶药剂拿到生物科研实验室。
对里面的成分进行化验反推。
说不定能攻克这种药剂的合成技术，让深度科技成为全球最伟大的企业。
只不过最终理性取得了胜利。
“以实验室目前的水平想反向推出药剂合成技术太难了。”徐昀想到生物科研实验室的技术水平，摇摇头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真要是研究个十年八年没有成果，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使用。
他不是圣人。
不可能让自己承担风险，把药剂拿出来研究。
何况生物药品领域是他所不擅长的，加上是要解决癌症这种世纪难题，只怕想开启大脑超频现有的积分也无法支撑到问题彻底解决。
最优的选择是先保证自身的安全，这样以后才能投身此领域进行研究。
或许那时不依靠样品倒推，也能成功研发出治疗癌症的药物。
上次他抽到的样品是精力药剂，不过持续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远远无法和体细胞活性药剂的价值相比。
心中暗自做出决定，徐昀便不再继续迟疑，随着意识微动药剂立刻出现在手心中。
垂下视线打量上去，外观基本和常见的双黄连口服液没啥区别，但整个瓶身找不到丝毫信息标识，举起手放在眼前能看到里面淡蓝色的液体。
对于通过随机奖励抽取到的物品，他无疑是非常的相信。
看到这支药剂还是口服的方式不需要注射，几乎想都没想便打开仰头灌了进去。
“味道还行。”
两口喝完徐昀啧了啧嘴，给出一句评价。
没想到还是酸甜口。
只是完事后仔细感受起自己的身体状态，并未发现有什么样的变化。
虽有些失望但情绪依旧稳定。
随机奖励得到的物品绝不会出现问题，加上药剂只能降低细胞癌变概率，感受不出来自身变化也正常。
彻底结束完抽取随机奖励的事，接下来徐昀便再次化身优秀勤勉教授，继续查看先前学生们发来的论文想矮个子里选高个尽快完成进阶任务。
普通任务的奖励已经拿到手，后面最期待的便是那份新型材料合成技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来到傍晚他准备回家让母亲和陈诗禾品尝那只抽来的烤鸡。
事实证明京大数学系的学生的确参差不齐，想短时间发掘足够的可发表论文不容易，下午将近几个小时过去始终没有新的收获。
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顺利完成进阶任务还需要他花时间教导才行。
……
“算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
“回家。”
办公室内徐昀看完最后一篇论文，关掉电脑站起身边说边伸着懒腰。
直到屏幕暗下去他伸手去拿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打算离开时，却见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弹出一条添加好友的提示信息。
原本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压根不需要特别在意什么。
可他在看到备注内容后，眼神中顿时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显得非常意外。
对方的备注信息很简单，只有短短四个字。
“我是笨笨。”
“用这个名字介绍自己，难道说？”
他很清楚身边熟知使用笨笨这个名字的，只有已经上线了一个多月的人工智能模型。
口中低喃的同时脑海中不由得涌现出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
如果是以前发生这种事情，他会怀疑是谁在搞恶作剧开玩笑，关键偏偏笨笨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尽管只有初级人工智能的水准，却能自我学习快速成长。
其能力成长到一定程度的话，确实有可能为自己创建社交账号来进行交流。
甚至被交流者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好友实际上是人工智能。
深入去想的话倒有点恐怖谷效应。
不过他的猜测要是正确，真是笨笨自主创建社交账号学习并添加他这个最高权限者，那么则表示笨笨经过这段时间的成长已经完成了版本的升级。
就是更新后的版本过于强悍。
念头停留在这里，此刻徐昀脑海中剩下的想法便是立刻进行确认。
因此顾不上同意好友申请，直接给人工智能实验室的负责人颜恺明去了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还没等徐昀说出自己的问题，便听见话筒那边传来颜恺明极其激动的声音。
“徐总。”
“我正打算向您汇报实验室的好消息呢。”
“咱们的人……”
听到颜恺明这句话，徐昀心里基本有了论断。
直接抢先一步说道：“是不是笨笨成功完成了首次版本迭代升级？”
“徐总您已经知道了吗？”话筒中颜恺明闻言脸上浮现出好奇之色，下意识追问一句又接着讲：“就在刚刚笨笨自主升级到了2.0版本，各项功能和实际表现相比最初版本都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另外我们还发现笨笨注册了不少平台账号，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更好的模仿人类逻辑。”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对于颜恺明来说，当初他毫不犹豫停掉他们开发许久的项目选择训练徐昀独自开发的模型，更多是出于对徐昀的信任。
并且笨笨刚开放使用权限时，他还因为外界的吐槽和不看好心生担忧。
后边是有着徐昀的安抚让他坚定了信心，这才尽最大努力对笨笨进行训练优化版本。
结果才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笨笨就从1.0版本迈入了2.0版本，简直就是坐火箭式的迭代更新速度，并且新版本的表现直接惊呆了实验室全体人员，要不是他们已经进行了详细测试，可以说都有点不太敢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将颜恺明仿佛有些颤抖的回答悉数听进耳中，徐昀也明白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让他既担忧又期待。
非常想看到笨笨究竟能成长到何种地步，又不知道届时会给社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稍微思索几秒，只见他的神情重新自信起来，眼神中流露着坚定。
随即沉声开口对电话里的颜恺明吩咐道：“情况我已经都知道了，接下来继续监测笨笨的操作日志但不要干涉他的自主学习方式，另外我有一个新的项目会交给实验室去完成。”
显然他已经对后续发展做出了清晰的规划，只等待见证智能时代的到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