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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98 章 你也配吗?
    当南宫明真的和虔岁动手打起来的时候,最先慌的人是韩子阳。

    他成为灭世者后,几乎每一次的共感都是皮岁触发的,尽管有几次是皮岁故意的,可还是给韩子阳留下了“她很弱”“易碎”“容易死”的印象。

    南宫明发火是什么样子韩子阳没见过,却能肯定南宫明和南宫岁他们俩并非感情深厚的父女关系。

    要是这个倒霉蛋当场被打出了火灵球共感怎么办?

    韩子阳及时出现,用天罚血脉的事将南宫明引走。

    韩秉刚领若虔岁离开议事厅,曹岩等人就上来道:“郡主,王爷吩咐,你暂时不能离开王府半步。”

    这算是变相的软禁。

    虞岁看起来也没有生气,只是随意地应了声,径直朝自己的院落方向走去。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候在远处的哑妇就上前来。虞岁侧目看向她,眼里带着点点笑意,却见哑妇比着手语:“夫人请您去一越。”

    虞岁眼里的笑意淡去。

    “走吧。”她说。

    哑妇走在前边引路,没有多话。

    其他人看若虔岁走远也没有跟上去。

    盛罪还沉浸在梅良玉的曲折身世中,刚才看虔岁出来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了,那她要怎么做?

    “大少爷!”有人叫住了韩秉,将一只小小的信筒递给他。

    韩秉将信筒拆开,看见里面写着,陛下已经知晓梅良玉的身世。

    陛下不仅知道梅良玉的身世,还知道钟离山和梅良玉在太乙学院关系非常好,两人常常一起行动,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现在确认梅良玉是燕国长公主的孩子,那么钟离山和梅良玉过于亲近的关系,就是陛下拿捏钟离家的理由。

    梅良玉的身世是南宫家这边透露的。在南宫明看来,钟离山与梅良玉交好,可以说是钟离家有异心,而他的女儿和梅良玉关系好,则是有利行动的身份。

    可如今青阳皇要是知道南宫家的女儿对梅良玉痴心不改,那他心里不满和怀疑的就不止是钟离家,还有南宫家了。

    侍从低声跟韩秉说:“钟离家藏起了从太乙带回来的通缉犯,陛下已经让金甲军亲自去钟离家拿人了。”

    之前刑水司去抓人,被将军府的人拦在了外面,如今是奉圣人口谕的金甲军来抓人,钟离辞也不能再拦着。

    “金甲军到哪了?”韩秉问。

    侍从说:“刚从宫里出发。”

    韩秉:“有谁带队?”

    侍从:“古竣,古校尉。”

    韩秉听后,朝不远处已经离去的楚锦扫了一眼。

    “继续跟若。”他说完,朝外走去,“再查一下韩先生这几天都去了哪,见过什么人。”

    一时间,等在长廊外边看热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苏桐估摸着自己一时半会见不到虞岁,低头点着听风尺跟盛罪说:“你要去祖母那边看看吗?”

    盛吊神情冷漠道:“你要去跟祖母请安就自己去。”

    “我娘在那边。”苏枫说,“在陪祖母喝茶赏花听经。”

    盛罪压着眉头,隐隐不耐:“我不是很想去和二姨娘请安。”

    苏枫抬头看过去,扬眉道:“从太乙回来的燕小川也在祖母那边。”

    盛罪听完这话,有种全世界都在颠倒发疯的感觉——

    …谁?”

    “燕小川,你在太乙学院的名家师弟。”苏枫说,“他也可以算是南宫家的孩子,你可以当自己又多了一个弟弟。”

    盛罪想说你疯了,可他却从苏枫脸上看不出半分玩笑的意思。

    苏枫见盛罪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顿了顿,补充道:“远房表亲弟弟。”盛罪深吸一口气,压着抽动的额角:“你在说什么胡话?”

    “去不去?”苏枫问。

    盛罪没回话,而是率先转身朝外走去。

    素夫人站在窗边,看院子里的竹影石墙,今儿日光耀眼,如散落的金箔,在墙上勾画成细长的模样。

    她双手捧若药碗温若冰凉的掌心,蹙眉听见侍女阿纯低声汇报议事厅那边的情况。

    听见虞岁当着众人的面奚落盛罪、顶撞南宫明后,素夫人那秀丽精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实在是愚蠢。

    拥有九流术的力量后,就如此迫不及待地露出狂妄器张的真面目了吗?素夫人还没能知晓虔岁和南宫明差点打起来的消息,就等来了哑妇一行人通报,说郡主来了。

    “让她进来。”素夫人轻声道。

    阿纯垂首退下,去外迎接陡岁。阿纯看见站在一丛青竹下的少女,她微微低垂着头,像是在等待,却又看得出她眉眼间透商的百无聊赖。

    “郡主,请进:”阿纯对上少女看过来的目光,下意识地放轻了语气。

    虞岁越过阿纯朝里走去,在屋檐下就停住,扬声道:“听说阿娘你身体越来越不好,我刚回来,还未洗去尘身,怕给你渡了尘气,就不进去了。阿娘有什么话,我在外听若就行。”

    素夫人怔了怔,透过格窗缝隙看向站在格下的少女。

    她神色平静,不见半分狂妄,只是没了从前的小心翼翼和温柔亲近。

    小女儿的变化很大吗?

    素夫人看不出。

    她还以为眼前的少女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横在她们之间的生死抉择。

    …可她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

    院内陷入沉默,晨风徐徐,竹影无声摇动,哑妇和阿纯等人候在虞岁身后,垂首不语。

    半晌,素夫人才抿唇问道:“听说你刚回来,就被王爷训斥了。”

    虔岁轻轻笑道:“我没认出阿姐,以为她是个不懂规矩的下屈,便训斥了两句,被爹爹指出,才知道阿姐的手臂好好的,以后不能将断手认作是阿姐的标志。”

    素夫人听得额角一抽一抽,心绪起伏,强行压下。

    “你故意的?”素夫人沉声发问。

    “阿娘何必要恶意揣测?我在太乙听说的便是如此,金珠宴上,各国世家千金都知晓姐姐被钟离将军斩断一臂,我还是从她们那里得知我有个姐姐,若是阿娘你早些告诉我,我就不会认错了。”

    广岁这话说的还有点小抱怨。

    素夫人却只顾着心疼大女儿的名声和在金珠宴上受到的羞辱。“你以后少提这件事。”素夫人不悦道。

    虞岁没答话。

    素夫人又道:“你知道你师兄梅良玉的身世了吗?”

    虞岁说:“知道。”

    素夫人问:“梅良玉可曾和你提起过燕国的事?”

    虔岁微微歪头,像是在思考回忆,一边问:“娘,你指的是什么?”

    也不等素夫人回答,她就继续说道:“师兄说得有些多,我不知道你想听的是哪一件事。”

    “他说过你和燕国农家圣者燕满风的事,也说过你背叛燕国,夺取息壤害死许多燕国将士和百农殿的术士,那些都是和你一起长大,曾经陪你出生入死的同门。”

    素夫人捧若药碗的十指收紧发白,本就带若病气虚弱的面庞,此时蒙了一层虚汗,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阿娘,你和燕国长公主他们也是认识的吗?听说燕满风喜欢和人对弈,常与他对弈的人就是你,你不在以后,闲暇时去陪燕满风对弈的人就是长公主,还有她的孩子们。”

    “听说你和燕满风自小一起长大,又是同门师兄妹,关系深厚,你投奔青阳以后,他是在担心你能否适应青阳的气候和饮食,还是在恨你害死了他的朋友和子民?”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素夫人冷声呵斥,发白的指尖贴着有了一丝裂纹的玉白瓷碗,她深吸一口气,绕过长桌朝屋外走去。

    她走到屋门口,冷眼看向站在檐下的少女。

    虞岁听见动静抬首,平静的眼眸望进那双极黑的深瞳:

    素夫人冷声说:“你以为知晓了从前的事,就能拿这些来当作可以威胁我的把柄吗?”

    “我为什么要威胁你?”皮岁笑道,“你都能残忍地抛弃自己的国家,背叛自己最亲近的师兄,选择当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我又怎么能奢望这些事能威胁到你?”

    “南宫岁,”素夫人的目光彻底冷下去,漆黑的眼瞳染了几分薄怒,“你说这些话的底气,是来源于你短暂拥有的九流术吗?”

    “娘,是你先问我的。”虔岁无辜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又在生气什么?”

    素夫人刚刚张嘴,站在日光下的少女却语气不耐道:“你因为那半块息垓折磨我至今,该生气的人不是我吗?”

    哑妇和阿纯听到这里皆是神色—顿,头垂得更低了。

    虞岁直视素夫人的双眼,窥见她眼中的错愕:“方才在议事厅,爹问我,如果你需要我体内的半块息壤才能治愈,那我是否愿意为了你去死。”

    素夫人被虔岁这番话说得措手不及,手指僵硬,捧若的药碗猝然落地,摔得粉碎,汤汁溅上她的裙摆,在白色的衣料上染出又浓又苦的汁色。

    “夫人。”阿纯急忙上前。

    和子民?”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素夫人冷声呵斥,发白的指尖贴着有了一丝裂纹的玉白瓷碗,她深吸一口气,绕过长桌朝屋外走去。

    她走到屋门口,冷眼看向站在檐下的少女。

    虞岁听见动静抬首,平静的眼眸望进那双极黑的深瞳:

    素夫人冷声说:“你以为知晓了从前的事,就能拿这些来当作可以威胁我的把柄吗?”

    “我为什么要威胁你?”皮岁笑道,“你都能残忍地抛弃自己的国家,背叛自己最亲近的师兄,选择当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我又怎么能奢望这些事能威胁到你?”

    “南宫岁,”素夫人的目光彻底冷下去,漆黑的眼瞳染了几分薄怒,“你说这些话的底气,是来源于你短暂拥有的九流术吗?”

    “娘,是你先问我的。”虔岁无辜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又在生气什么?”

    素夫人刚刚张嘴,站在日光下的少女却语气不耐道:“你因为那半块息垓折磨我至今,该生气的人不是我吗?”

    哑妇和阿纯听到这里皆是神色—顿,头垂得更低了。

    虞岁直视素夫人的双眼,窥见她眼中的错愕:“方才在议事厅,爹问我,如果你需要我体内的半块息壤才能治愈,那我是否愿意为了你去死。”

    素夫人被虔岁这番话说得措手不及,手指僵硬,捧若的药碗猝然落地,摔得粉碎,汤汁溅上她的裙摆,在白色的衣料上染出又浓又苦的汁色。

    “夫人。”阿纯急忙上前。

    素夫人却拨开她,盯若皮岁,顿声问:“你说什么?”

    虎岁的视线从地面破碎的药碗上移,看回素夫人颇动的眼眸,淡声说:“你也配吗?”

    阿纯等人惊讶地朝虞岁看去,素夫人脸色煞白,听着少女继续说:“你这十多年的所作所为,也配我主动为你去死吗?”

    素夫人抓紧了衣袖,气息不畅,少女冷淡的声音和平静的神色,让她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做,素夫人却觉得自己像是被小女儿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一般感到羞辱。

    “夫人,”阿纯急忙扶住大脑有些晕眩,身子往后退的素夫人,对皮岁说:“郡主,您、您……”

    哑妇上前对虞岁说:“郡主,先离开吧。”

    虞岁转身便走,素夫人却厉声呵斥:“站住!”

    少女离去的步伐却没有停下。

    “南宫岁!”

    哑妇朝素夫人俯身行礼,随后去追上离开院落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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