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竟敢如此对父亲说话!简直是大逆不道,当真是死不足惜。"罗天云目露杀机,恶狠狠地斥道。
"父亲?这个称呼似乎离我太遥远了,不知在天外还是在云里?在这里有的只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帝国军机大臣。俗话说,人死不过头点地,拜托各位有点人性,给将死之人留点尊严。"罗惊鸿冷笑连连,甚而还隐隐含着絲絲杀气,对方若真要将自己至于死地,他也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姑息留手。
"适者生存!这本是家族千百年留下的家规,对于无能之人,没人会帮你助你,更别指望得到他人的同情和怜悯,更应该明白这个家族再也巳经容不下你。念在骨肉血亲之情份上,只要你能即刻离开帝都,并立誓永远不再回来,可以绕了你和这些人的性命,并且立即放你等离去。如何?"罗家主摆出一副宽宏大度的姿态;"言尽于此,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好自为之!"话毕就欲转身离去。
"等等!"陆随风突然立起身来,身上的虎筋洒落一地。
"你……竟能挣脱虎筋的捆绑?"罗天云一脸动容地惊呼道,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就算是玄婴境强者也未必做得到。罗家主闻声也惊异地停步回转身来,目光如箭般射向陆随风,似欲洞穿对方的身体。
"区区虎筋又怎能缚得住我等!"陆随风俯身捡起地上的虎筋,随意地搓揉了一下,瞬间变成了粉未,其余的几人也同时立起身来,身上的虎筋相继纷纷脱落一地。
"你们……"罗天云骇然地向后退了几步,罗家主和罗飞羽也在惊诧中下意识地朝门外退去,唯恐牢内之人突起发难,能轻易挣脱虎筋捆绑之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如果我等想走,几条虎筋,一扇铁门能挡得住么?"陆随风一脸淡然无波地道;"我在等!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策划这场"欲加之罪"的游戏,原来真是你们这对丧心病狂的虎狼兄弟。还有这位道貌岸然的大人。虎毒尚且护犊,连妖兽都不忍食子……唉!我真为惊鸿有你这样一位父亲而感到深深的悲凉。"
"住嘴!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帝国的军机大臣如此不敬?来人!"罗天云巳被对方彻底的激怒了,完全失去了应有冷静和判断力。
牢门外一下拥出了十来个银盔银甲的锦衣卫,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冲进去将这几人斩成肉泥。
"这是干什么?退下!"罗家主一声暴喝,陆随风的话如针似箭扎在心窝,他曾经何尝不是这般怒斥过自己的父亲,然而家规大于亲情,如有必要他也会义无反顾的为家族去死。但,眼前这几人此时却是万万动不得,否则真不知该怎样向帝师大人交待?
"父亲……"罗天云心有不甘,如不趁此将这些人解决,势必定会后患无穷,却又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
"哼!像你这般胸无城府之辈,日后何以传承家族的未来?"罗家主一脸恼怒地冷哼道,似对这个长子深感失望。
"是呀!大哥做事应三思而后行,如此不计后果的冲动行事,只会有害而无益,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惹下塌天大祸也未可知。"一旁的二哥罗飞羽不失时机地落井下石,语调阴沉地言道。
"你……等着瞧!"罗天云愤然怨毒地瞪了对方一眼。
"这只不过是一埸误会而巳,如今事情巳调查清楚,你们的确是清白无辜的,现在各位可以随时离开此地了。"罗家主园滑地转过话锋,希望能尽快了结此事,但绝不会就此轻易放过对自己如此不尊不敬之人,放眼整个帝都,还真没几人敢对自己这般无礼放肆。
"笑话!抓之即来,呼之即去。将我等当作街头泼皮混混了。"陆随风索性一屁股重新坐回草堆上,紫燕几人也很配合地坐了回去,看上去几人还真没一点想要走的意思。
这是什么状况?这几人脑子进水了,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间黑牢就该烧高香拜祖了。通常进了锦衣卫的人,几乎都是被横着抬出去,知足吧!
这几人偏是鱼木脑呆不开窍,竟敢和锦衣卫直面叫板。尤其是罗天云这位副指挥更是气恼得浑身簌簌发抖,直想不顾一切地就地将这几人千刀万剐。
罗家主横了他一眼,神色一肃,冷厉地道:"几位似乎不喜欢喝敬洒,真以为不敢拿你们开刀么?"
"那还等什么?虽不知你等为何迟迟不动手?但一定是有什么顾忌,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了。"陆随风根据对方一再隐忍的态度,敏锐的察觉到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玄机。
"你等的确要比想象中的难缠许多!说得没错,的确出现了一些意外状况,否则又怎会轻易放你等回去。不过,我现在巳改变主意了……"罗家主话未说完,但见一名银甲锦衣卫突然匆匆走来,对着罗天云低语了几句。罗天云神色微变,随又对罗家主小声言道:"帝师府又派人来传讯,着令我们即刻释放了这几人。可是……"
罗家主闻言皱了皱眉,阴冷地道:"小三子!你虽已被逐出家族,但你娘亲仍在府上,你之所为会令整个家族迁怒于她,届时只怕我也无力保全她安危。"
果然不愧是帝国的军机大臣,一家之主,心机智计非常人能及,聊聊数句话一下便卡住了罗惊鸿的死穴,这也是陆随风最怕出现的状况,可谓是投鼠忌器。
罗惊鸿闻言浑身剧震,目中杀机顿涌,这是他的逆鳞,触之便会不顾一切的拼命,不由得牙根咬得喳喳响;"我娘亲若有半点闪失,罗家之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就凭你这丧家之犬,让你多活几日就算是开恩了。"罗天云一脸不屑地冷笑道。
"你们等着!我会亲自上门来接人,谁阻谁死!我还会让你们这对虎狼之辈一无所有,生不如死。"罗惊鸿一字一句连唇都咬破了,可见他心中此时的恨和怒巳到难以抑制的地步。
"呵呵!你有这胆么?冲着你这话,还真得回去折磨一下那贱妇,让她知道什么是教子无方的后果。"罗天云残忍地舐舐嘴唇,狰狞地哈哈笑道。
"你……"罗惊鸿轰然立起身来,是可忍孰可忍,怒血冲顶,正欲暴走动手,却被陆随风一把按住;"沉住气!为了你娘亲的安危,别再激怒这对虎狼兄弟。"
罗惊鸿闻言心神一颤,随即冷静下来,一切由少爷作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为了惊鸿的娘亲,今日之事到此为此。我们这就离开,不过倘若有人胆迁怒于无辜之人,我也定会以牙还牙,让他所有的至亲之人生不如死。不信你等就放胆赌上一赌!"陆随风所说的每个字都象刀一般的切过两人脸上,令人触肤如割般生痛。
碧清园的会客厅内,柔和的灯光下一直端坐着一个衣着朴实无华的老人,同样的姿势一动未动地坐了二个时辰,身旁立着一个四十左右的锦衣男子,神光内敛,眼晴却一直望着门处的小石径道。
云无影姐弟和欧阳姐弟四人同样一动未动地陪伴着这两入坐了整整二个时辰。
"各位似乎很沉得气,坐了这么久却仍未开口动问我等是何人,心境修为当真非常人所能及。"坐上的老人带着几分赞赏的口吻,谈谈地笑道。
"你若想说,何须动问?各位即是专程前来拜访我我家少爷,自当以客待之,同时足以说明我们对你的信任和认可。在帝都能善入碧清园的人并不多,且能来寻我们少爷之人,自然是绝非寻常之辈了。"云无影也不卑不亢地淡笑道。
"呵呵!我叫夜虚天!"座上的老人自报名讳。
"夜虚天是谁?"欧阳无忌搖摇头;"没听说过!不会是帝都的什么大人物吧?"
众人皆无言,状似从未听说过此人。
立着的锦衣男子见状,眼闪过一抹怒色。
"姓名只是一个符号,供人辨认和称谓。你们应该不会是天凤帝国的人吧?"夜虚天笑问道,否则怎会不知夜虚天是何等人?
"你老的眼光不错!我们的确是来自东大陆。初来乍到,所以,对这里的一切可谓是两眼一抹黑。你老或许很有名,但我们的确不知,那些久仰之类的话,不说也罢!"云无影实话实说,并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哦!是这样呀!但你们初来乍到,便能轻易住进了这碧清园,当真令人感到有些惊诧,此间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入住的。"夜虚天一直疑惑这些人与丹师殿到底有何关糸?据他所知,通常只有十分尊崇的贵宾才会拥有这般资格,一群年轻人忽然便出现在这里,实在令人有些难以揣测。不过,可以确定这些年轻人绝非寻常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