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难道就不怕……"吕不凡自觉已够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的首先提出与对方和解,只要留得青山在,这笔帐,日后有的是机会讨回来。
噗!吕不凡的话未说完,便见眼前泛起一道枪芒,接着手臂处就传出一阵剧痛,血光迸射,一条血淋淋手臂已坠落在深坑中。
"你不是说可以打伤打残,那还客气什么,如你所愿,只要你还能喘气就行。"虚云的嘴角带着一种诡异的笑意,手中的长枪一划,有血从枪锋边缘滴落。
"啊!"随着一道凄厉的悲呼,一股鲜血泉喷出,又有一条手臂脱离了身体,冲天斜飞而起。接着,便是两条腿从根部被生生切割下来,呼吸间,坑洞中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肉球。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在杀人,而是直接在分解一个活人。
望着这无比残忍血腥的一幕,虚云的神情间一片冷漠,沒有一絲怜悯,仿佛在切割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穷凶极恶的妖兽。
枪锋再闪,隔空飞甩而出,直向那团肉球的颈项间一划而过,一蓬红光乍闪,冲天的血柱飙升数米之高,一颗硕大的头颅轰然脱离颈项腾空而起。
此时的峡谷内,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黑衣尸身。城主府的人都一个个浑身浴血从空中落下地面,几乎都是以一对十的战况,而且对手沒一个是省油的灯,受伤溅血是免不的了,甚至已有七八人陨落。
所有人都纷纷昂着头,望向空中剩下的最后一组战斗,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杀得兴起的虎一,此时正被十二个黑衣人围杀。幻魔见状,脚下一顿地面就要冲上去助阵,却被陆随风硬生生抯拦了下来。
"有这许多高手陪练,绝对是一个难得的磨厉机会,相信他!"陆随风在他的肩头拍了拍;"只要迈过这道坎,修为和境界都会大幅攀升。"
虎一只是刚突破到圣君期,也只比这些黑杀卫高上一阶而已,如果只对上两三人,倒也可以轻松应对。然而,他却是被十二个圣主后期的死士围杀。此时虽然已奋力斩杀了三人,身上却已是多处受伤,情势仍显得及及可危,不容乐视。
剩下的九个黑杀卫,个个都是只攻不守,完全一副以命搏命,悍不畏死的杀伐阵势。
身在其中的虎一,还真被对方这种玩命的搏杀血拼,弄得十分狼左闪右避,前挡后格,险象环生,甚至连出招反击的机会都没有。照此情形下,连受创陨落的可能都有。
"踏云九变?"幻魔怒其不争的出声提示道;"简直就是愚不可及,主人算是白教你了!"
幻魔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正被对方围杀得大汗淋漓,狼狈不堪的虎一耳中,心中猛地一凛,这才起陆随风曾教过他的"踏云九变"身法,正适合在这种被围杀的情形施展,怎在关健时就给忘了呢?
虎一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身形顿时一阵闪烁晃动,脚下幻出九朵云团,每朵云团中都包裹着一道身影,令人难辨虚实。
"去死吧!"虎一的真身已脱出对方的围圈杀,一声冷喝,手中的长剑含怒横斩而出,一道刺目的惊虹夹着滚滚潮汐之声,搅动风云,席卷天际。在九个黑杀卫劈开云团残像的刹那,同时被这道惊虹剑芒齐齐横腰划过……
这一切的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迷蒙的暮色中,但见漫空血雨纷洒,九个占尽上风的黑杀卫,瞬间被斩为十八段,相继纷至坠落地面。
峡谷内重新恢复了空寂,有风掠过,流动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幽冷的星光下血水横流,积尸遍地,成群的白头雅闻风而至,漫空盘旋,嘶鸣,使峡内的气氛显得愈加的阴森恐怖。
活着的人正在四下清点着黑杀卫的尸体,包括吕不凡在內,一共是三百三十八人,确定无一人幸存遗漏,这才开始迅速的清理现埸,很快便挖了一个大坑,将一具具的尸身,以及无数残肢断臂统统扔入坑内,集体掩埋,而后十分有经验的将现场恢复了原貌,没人会知道这峡谷内曾经发生过什么?
清冷的幽光下,两道人影静静地佇立在峡谷中,脚下是一片刚被清理过沙石尘土,空气中还弥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居然将现场掩饰得如此完美,这绝不是寻常之人可以做到的。如不是我们亲眼目睹,根本沒人会知道这峡谷中,曾发生过无比惨烈血腥的一幕。"一个低沉的声音,有些唏嘘的道。
这两道人影,正是一直隐在暗中,收敛起全身气息观战的攀隆魔尊和吕不凡的真身,也正是这血腥一幕的暗中推手。
纵算陆随风智慧如渊,算无遗漏,也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居然会被人儍儍当了一次刀使,而且还糊里糊涂的蒙然不知无觉。而且,这把刀还会继续挥舞下去。
"这世上根本就沒有绝对的秘密,无论你做得多么完美,天衣无逢。"攀隆魔尊的嘴角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带着一絲一切尽在掌控中的傲然笑意。
伸出一只脚,在地面轻轻的划动几下,俯身在拨开的沙石尘土上细细地看了看,稍稍地耸动了一下鼻尖,这才重新恢复原状。
仰天深吸了一口气,冷月的幽光洒落在这张让女人都为之嫉妒的俊秀脸上,星辰般深遂的眼眸中隐有杀机闪动。
"看这情形,你带来的人,应该都已被天外楼的人尽数斩杀,居然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回去报信,如不是我们隐在暗中……还真可能会变成一个悬案。"攀隆魔尊踏了踏脚下的地面,在一旁的崖壁上留下了一个记号。
"游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会更精彩刺激。"吕不凡抹去嘴角的血渍,那是分身被毁遭到的反噬。嘴角微微地向上掀起,勾勒出一个冷酷而狠厉的弧度,衣袖內的一双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只是……这祸水是引向天外楼,还是荡妖城?"
"天外楼位于苍澜山脉,易守难攻,在沒有摸清其真实底蕴前,不要与其正面硬扛。"攀隆魔尊微眯着眼,若有所思地道:"荡妖城是南方的中心,只要占据此城,就能掌控整个南方的局势,就算天外楼再强,也是孤掌难鸣。"
"以天外楼如今和南方的关系,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吕不凡皱眉道:"据我这段时间对天外楼了解,高端战力绝不在天星宗之下,其中更是不乏足智善谋之辈,早晚都会挖出我们这些幕后推手来。"
吕不凡苦笑了一下道;"南方势力或许会忌惮九大宗门的威压,但天外楼却不会。从对方明知道我的特殊身份,照样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换着常人十有八九都会有所顾忌的放一码,唯恐将事态弄不可收拾。而且,以天外楼的行事风格,一向都是谋定而后动。我们能想到的,他们又怎会想不到。"
"这一点不用担心,到时候魔主会亲临天外楼……"攀隆魔尊智珠在握地道:"你的任务就是率天星宗强者南下。明正言顺地前往荡妖城兴师问罪,并且拿下荡妖城。这是魔主的指令,你沒有选择。"
呂不凡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掙扎之色,不过也是一闪而逝,双眉微微上扬,眼眸中掠过一抺决然,复仇的车轮一旦启动就必须一往无前。
飞鹰峡一战之后,南方平静了下来。
“少主!此间之事已了,我们是回宗门还是继续外出历练?”虎一问道。
陆随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心中有了决定,若有所思地道:“有一些事情该和四位堂主谈谈了。”
荡妖城四堂中央的小楼之内。五个人围桌而坐,正是陆随风和四堂堂主。此时屋內的气氛有点凝重,桌上的茶冒着袅袅热气,四堂堂主将目光聚集在陆随风身上,而后者则是微垂着眼帘一副寻思之状。
他觉得有必要和四堂堂主开诚布公地相谈一番,如今大陆动荡之象已显,浩劫降临,这四堂就是一个未知因素,就如一枚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他必须弄明白这四个妖族大能为什么化作人族一直潜伏在人族领域之内,目的何在?
随着陆随风坐在那里不语思索,小楼内的气氛变得愈发地滞重了起来,四堂堂主无声地交流着眼神,神色渐渐地变得冷肃起来。
最终,陆随风抬起了眼帘,目光从四堂堂主的身上一一扫过,凝声说道:“四位道友,我知道你们的真正身份,就不用直说了吧!”
四堂堂主的神色就是一变,身上的气息波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器堂堂主干笑道:“身份?陆楼主,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陆随风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开玩笑,施堂主的本体是朱雀吧!秦堂主的本体是玄武,君堂主的本体是白虎,古堂主的本体则是青龙。我可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