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大家都是自己人
“不用哭了。”
陈操有些不耐烦的摆手,倒不是他厌烦,而是他不喜欢看见别人哭:“张叔叔生前对本侯颇为照顾,本侯在外听闻他逝世也是震惊不已,既然出了这等事情,那我陈操也该帮衬你们才是;
再说,张叔叔再世时本侯便说过,他日你们张家有难可尽管来找本侯便是。”
张英南站起身,带着张家一群人齐齐的跪了下去:“谢定武侯大恩...”
“都起来吧。”陈操站起身,从廖耀文的手中接过银票:“这里有三百两银子,你们去准备一些马车和其它生活用品,若是不嫌弃,到时候跟着本侯回南京,本侯自有去处安置你们,”
说着陈操看向了张英武:“小子可以,有没有兴趣从军啊?”
张英武拜下去:“全凭侯爷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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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国公府内,朱彦荣与陈操两人正在对坐而喝酒。
“御史周维持在大朝上突然对王之寀发难,那王之寀可是东林党的中坚人物,连左光斗都被抓进去了,魏阉还会怕他?
老张倒霉就倒霉在王之寀的仕途乃是他一手推荐的,这下便和当年你老丈人一样搂草打了兔子,那御史牟志夔便说张问达当吏部尚书那些年贪污了不少钱,让张问达退钱;嘿...
张问达实在没钱,这个老夫是知道的,我在北镇抚司问了人,他家府邸账房不过存款六千两,据陕西回来的锦衣卫回报,张问达在泾阳老家只有田亩六十,他在布政使司当左参议的儿子家中也只有三千多两家财...”
朱彦荣说着端起一杯酒喝下解渴:“这不,只有卖了城中的宅邸,又四处找人借钱,只凑了五万两银子,顺带还把他儿子的官职给丢了,被陕西布政使司那边拿出去当了民变的替罪羊。”
现在陈操与北镇抚司的关系不是太好,想要套取完整的消息他只能来找朱彦荣,好歹这个老家伙与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且在朝中还有官职,消息也是灵通的很。
“张问达以前的学生和同年呢?东林党没有管吗?”
朱彦荣哈哈一笑:“你这家伙还是阉党,连杨涟和左光斗这等人都被抓进了北镇抚司的诏狱,谁敢去救张问达?
哎...对了,你也是阉党,他们应当知道张问达与你的关系,怎么,也没有看见你忠心耿耿为阉党办事的情况下放过张问达一马?”
陈操面无表情的看着朱彦荣:“公爷实在拿我取笑?”
“哈哈哈...”朱彦荣放声大笑起来:“你也是化外之人尔,这帮人为了整治整个东林党,张问达就必须要遭罪,幸好这老头自己死了,不然的话,兴许要受苦。”
陈操一想一下就想通了,要大力整治东林党,对于那些东林出身的元老就一个都不能放过,不然阉党就没了威信,而在历史上,天启五年才是阉党最风光的一年。
“哎呀...现在朝中东林与阉党势同水火,你没事最好不要去找东林党的岔子,不然小心引火烧身,汪文言一案牵连的太多了,杨涟和左光斗先后死在诏狱,现在里面剩下的名人只剩下了一个周朝瑞,想来也活不过太久了吧。”
党争陈操不感兴趣,就如同朱彦荣所说,他要做的就是在大朝之后尽快离开朝堂这个是非之地,还是远离中心才能活的更久。
...
陈操知道魏忠贤要见自己,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别院之内,此刻在场的只有田尔耕和许显纯两人,陈操抵达时魏忠贤还未出来,要等。
“大哥...”田尔耕一脸热情的上前攀住了陈操的肩膀:“多年不见了,你可安好?”
陈操知道田尔耕在和自己虚情假意,于是笑着碰了碰他:“你混的可比我还好。”
说着便朝着许显纯行礼:“许大人...”
陈操好歹也是一个侯爵,能主动朝着许显纯行礼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况且现在的阉党明面上,陈操可是魏忠贤的忠实小弟。
“定武侯...”许显纯也知礼,官身称呼陈操。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魏忠贤便出现在了中堂之内。
“拜见督公(义父)...”
魏忠贤还是老样子,或许是因为整治了东林党控制了朝政,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面上的红晕也是隐隐闪烁,丝毫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陈操啊...”
“督公...”听闻魏忠贤叫自己,陈操赶忙起身应答。
“坐吧...”魏忠贤摆了摆手:“倭国之行可有收获?”
陈操坐下后朝着魏忠贤拱手:“此行倭国一战我定武军大获全胜,成功帮助丰臣秀赖在倭国站稳了脚跟,并得丰臣氏的仪呈,总计金银一千三百万两,琉球国归附,请设琉球将军治理琉球,并派了使臣带了国书,琉球贫弱,在归附之前又长期被倭国欺压,所以没什么好处,也只是凑了金银五十万两而已。”
许显纯和田尔耕两人都有些激动,这么多钱,落到他们手里至少也有个几十万,比在京中压榨那些个穷当官的要舒服的多。
魏忠贤眼睛一亮,旋即便眯着眼睛犹如闭目养神:“你准备如何安排啊...”
陈操再次拱手:“属下留下了两百五十万两用作定武军的犒赏,然后准备上缴户部三百万两以封堵他们的口实,其次给陛下进献内帑三百万两,余下的五百万两,全数押解给督公,属下知道督公手下人多,冬夏两季所用耗费也多,这些钱就全凭督公做主。”
“嗯...”魏忠贤很是愉悦的应了一声,他一个太监都能拿的比皇帝多,自然是高兴的:“你也是个有心的,后日的大朝你却要小心了...”
小心?小什么心?现在朝堂不是你魏忠贤说了算吗?
“属下惶恐,请督公解惑。”
“如今虽然拿下了东林党不少骨干,但赵南星高攀龙等犹在,陛下也不会放任咱家一家独大,所以现在朝堂上咱家已经与东林党平起平坐的,这帝王心术可不简单...”
魏忠贤睁了睁眼睛:“别看陛下喜好木工,凡事交予咱家,但涉及军国大事向来都是陛下亲自过问的,前些日子袁崇焕可是又给陛下进献了平辽之策,陛下看了甚为欢喜,只不过牵扯到了八十万两的银子和两百万的军费,户部是拿不出钱了,陛下的内帑上一次虽然充足了,但也不是办法...”
陈操总觉得魏忠贤话里有话,于是拱手:“不知道属下能做些什么?”
“嗯...做好你的事情就好了,大朝若是有人攻讦于你,陛下怎么安排,你的服从才是...”
果然...
这是在提醒自己大朝时候肯定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地方,陈操也不好多问,于是拱手:“属下知道了,不敢有任何怨言...”
“嗯,不错,是个好苗子...”
两厢交谈了许久,魏忠贤又安排了一些其它事宜,终于是说完让三人各自散去。
临走前魏忠贤特意叫住了陈操:“陈操,你可还有其它什么事交代吗?”
魏忠贤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幻,还是一副眯眯眼老神在在,陈操想了想,便拱手:“属下没事了。”
“嗯...那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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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赵信...”
陈操自从出了魏忠贤的别院便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以他多年来的经验来看,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侯爷,莫不是魏阉威胁侯爷您?”
陈操摇头:“若是威胁倒是好事,至少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关键在临走前那阉狗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赵信皱眉思考良久:“侯爷,莫不是咱们哪里没有做对,被他发现了?”
“除却张家的事情之外,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崇明岛?”赵信脱口而出。
崇明岛上,有陈操从倭国带回来价值近五千万两的金银珠宝及名贵书画器物,而魏忠贤今天说话一直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陈操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有崇明岛上的财物能让魏忠贤厌恶自己。
“侯爷,若是如此,那可麻烦了,咱们现在还在京师,大军都在南京,若是此时生变,我们怕出不了京师...”
廖耀文远远的跟来,走进陈操变小声道:“侯爷,发现了不少眼线...应当是缇骑的人...”
“别回头,不管他们...”陈操小声说了一句,然后自顾自的策马往前。
进了驿站,陈操便让廖耀文带人守在门外,然后走进屋内思考,良久才道:“一路上都是水师护送咱们,即便是去了崇明岛也不列外,”
陈操说着在屋内来回走动:“若是内奸从南京发来消息,即便是快马,也不会有咱们快,所以这个可以排除,唯一能说的通的,那便是内奸是跟着咱们来的。”
赵信一惊,旋即靠近陈操:“侯爷,内奸莫非就在水师?”
“可能性很大...”陈操望着窗外来来往往行走的行人,京师比南京就是要繁华:“对了,我让你监视赵天临的举动你可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