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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九一章 水落石出 永镇地牢
    燕三刀:“夫君,尸体是我发现的,在旁院侧房住所,身上无外伤……第一时间通知了青瑶姐姐。”

    喻青瑶:“死去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确认为服食‘夺命丸’毙命,房间内无外人闯入痕迹,询问过其她丫鬟,她从坊市回府,回到自己房间便没再出来……”

    秦子越:“夫君,已从坊市查问确认,酉时一刻,她确在‘齐药堂’购买过一瓶‘夺命丸’,共两颗。”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详细情况说了一遍,包括小杏一整天的行动轨迹。

    最后喻青瑶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道:“这些是从她住处找出来私人物品。”

    有剩下的一颗‘夺命丸’,以及念力珠、面皮、银两、首饰等物。

    钟延走到正前方椅子坐下,环视一圈道:“找冬草和秋香来。”

    李靖秋止住抽泣,场内一时安静。

    见钟延脸色严肃冷峻,众女目光闪烁,刘紫迎一脸焦急,不时看向喻青瑶手中的遗书,不知发生何事。

    不多时。

    袁紫衣去而复返飞落院子,冬草和秋香同行而来。

    见到厅内围着一群人,还躺了一个,两人不明所以,心知出事了,都心中一紧,连忙齐齐行礼。

    “妾身见过夫君,诸位姐妹。”

    两人一个主内院内务,一个主学堂,几乎可掌握李靖秋府内工作生活与外出动向。

    钟延道:“冬草,秋香,你们说说靖秋这一个月的情况,比如外出,是否缺席旷课,要详细。”

    两人对视一眼,躬身称是,分别说了一通。

    比如,李靖秋曾请假一天,与贴身丫鬟外出散心,拒绝了护卫跟随。

    又如,今天李靖秋整日都在十重院教学,直至放学才离开。

    燕三刀补充道:“是的夫君,我们将尸体搬到这,靖秋妹妹才回来。”

    钟延看向泪眼婆娑的李靖秋:“靖秋,对于小杏之死,你有何话说?”

    李靖秋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内心惶恐,根本没料到小杏会突然自杀,其中定然发生过自己不知道的事。

    “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清楚,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从实说来。”

    李靖秋思绪混乱,心中惴惴,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敢做不敢认?”

    钟延抬手从喻青瑶手中摄来遗书丢在她面前,喝道:“说话!”

    李靖秋身子猛地一抖,目光扫过纸上内容,脸色顿时惨白,以首伏地哭喊:“夫君!老爷,贱妾知错,呜呜……”

    钟延心中一阵恼火,“把买药、下毒经过详细说来!”

    触及到夫君的目光,李靖秋心中一颤,追悔莫及,咬了咬唇,一五一十坦白,断断续续说了一炷香。

    破海丹,摧人丹田气海,毁人道基。

    噬灵蛊,无色无味,浸入香烛燃烧,只对修士有用,可散人元气,让修士境界跌为凡人,无法再修行,发作有钻心噬骨之痛。

    ……

    众人听得脸色变化不定,一众女修都不由得后怕,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敢想。

    钟延狐疑,居然全部出自她自己的主意,并未受外人影响。

    不过,小杏的死却不在她的计划之内,主仆俩有谈论过,若事发,小杏便出面揽下所有,但今天的事完全是突发状况。

    稍作沉吟,钟延推测,应该是小杏昏倒在巷子,被闻咏珊问询,预感到大事不妙,又怕去十重院禀报给主子惹来嫌疑,便擅自先一步自行了结。

    袁紫衣传音:“问题应该出在黑市,被有心人发现了她们的目的,趁机谋划什么,只是,为何搜魂一个丫鬟?”

    钟延沉默,场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起身走到李靖秋面前。

    李靖秋抬头,泪珠滚滚,泣不成声:“妾身……知错,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对视片刻,钟延伸手按着她的脑袋,从未想过,第一次搜魂,是在自己人身上。

    庞杂的记忆,繁复的思想一股脑儿地钻入钟延的识海,微微有胀痛之感。

    好在他神识强大,只算略有不适。

    良久。

    钟延收回手,读取到了李靖秋所有的记忆和思想,一时默然无言,心情复杂至极,有愤怒、有意外,有不解,有震动……

    他暗叹人心、人性之复杂,嫉妒竟让她变得如此心理扭曲。

    同时又叹她对自己的感情,对自己的好感既然可追溯到初次见面,那时她才十岁,在李府演武场练射箭,觉得‘叔父’生得煞是好看,随着长大,懂了男女之情,情窦初开,幻想过‘叔父’为夫君……

    到如今,在她心里,可以为他做包括付出生命的任何事,恐怕丝毫不亚于已绑定的妻妾。

    这般深情,多半也是因为对江环的嫉妒,才未能绑定吧。

    此外,让钟延没想到的是,李靖秋的思想内,有一股极强烈的执念,几乎与她对自己的感情平分秋色,占据小半识海空间:想要踏入修行,陪伴夫君终老。

    而让钟延不解的是,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何只嫉妒江环,怀有敌意。

    而且到此刻内心还怨恨江环,不知悔改。

    不过,对于下毒江环的前因后果,她倒没有说谎,心中还留存一丝底线,没想害江环的性命,黑市买药时还反复确认‘噬灵蛊’是否会令人毒发身亡,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让江环变为凡人。

    “呼……”

    钟延轻吐了口气,出声道:“环儿中毒将来难料,冬草,心生歹念,迫害家人,祸乱府宅,致人死伤,按族规何罪?”

    “这……”冬草在钟延脸上看了看,又看了眼李靖秋,犹豫少许,低头轻声道:“回夫君,此乃重罪,当处于炮烙之刑。”

    大厅落针可闻。

    “老爷!”

    刘紫迎脸色大变,扑倒在地,跪走到钟延脚下,哭着哀求。

    “叔叔!是妾身管教不严,未能好好约束秋儿,您要罚就罚妾身吧!”

    “还请您念在秋儿父亲的面子上,饶她一命,妾身愿做牛做马将功赎罪!”

    钟延瞥了她一眼,看向江环:“环儿,此事关系你,你有何意见?”

    江环用力抿着唇,心中对李靖秋既怜悯,又憎恶,始终难以相信对方会付诸行动迫害自己,而且最开始还想用‘破海丹’,若是自己道基尽毁,无法再修行长伴夫君,亲手千刀万剐也不够解恨。

    刘紫迎扯了下失魂落魄的女儿,转想江环,急道:“环夫人,求求您看在与秋儿一起学习练武的姐妹情谊,饶她一回,秋儿一定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江环面无波澜,平静道:“一切全凭老爷做主。”

    钟延默了下道:“李靖秋,你扪心自问,我可曾亏待过你?”

    李靖秋潸然泪下:“夫君待我恩宠有加,能相伴夫君是妾身几世修来的福分,妾身心智蒙蔽,一时糊涂,铸下大错,甘愿领罚……”

    钟延:“纵使我有偏心,你也绝不是慢待的那个。你我夫妻一场,念在你父临终托付,如今又甘愿认罚,饶你死罪,子越,将李靖秋囚禁大牢,专人看管,一生不得踏出半步!”

    这和赐死有何区别……刘紫迎大呼:“叔叔!”

    李靖秋惨然伏地:“谢老爷不杀之恩……”

    钟延环视大厅。

    “今后谁敢再行类似败坏家族和睦、残害族人之举,一缕按族规论处!绝不留情!”

    “冬草,通告府内上下,以儆效尤!

    “另警告李府来人,还有李尚武,低调为人,本分做事。”

    “我与李贺年情谊不会再由他们如此败损,别再拿出来说事求情!”

    “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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