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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初吻
    他重新坐直,想了想,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难道是坐了一天火车,所以她嫌弃他身上臭?

    梁振国闻了十几秒,也没闻见什么臭味,心里更凉了。

    他沉默了几秒钟,试探的伸手去牵苏舒的手。

    今天早上她还让他牵着,没甩开他来着。

    苏舒正打算继续睡,手忽然被梁振国这么一牵,她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声音紧促,“你干嘛?”

    原本的睡意都被梁振国这么一摸,吓没了。

    梁振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个行为,随即又察觉到掌心这只软软的小手很烫,他又紧张起来了。“媳妇儿你的手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病了?”

    说着话梁振国就用另外一只手去探苏舒的额头,这一碰才发现,她的脸也很烫。

    这一下梁振国有些着急了,“哪不舒服?这么大的人了不舒服也不知道说。”

    梁振国确实要着急死了,在火车上也没地方去弄药,他顿时有些自责,懊恼不已,“早知道应该备着点常用药在身边。”

    说着梁振国就起身,“你坐着,我去找乘务员问问有没有药。”

    “你给我坐回去!”苏舒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候就是这会儿了。

    看梁振国起身要走,苏舒恨不得手脚并用把这神色紧张的男人给拽回来。

    “我没生病!”苏舒紧紧握着梁振国的手不让他走。

    这要是真让他去找乘务员了,她的脸可就丢到整个车厢去了。

    梁振国还以为苏舒怕麻烦所以找借口,干脆走到她身边,低声安抚,“脸这么烫还没生病?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显然他不信她没生病,要不然怎么会脸和掌心都这么烫呢?

    梁振国猜她发烧了,可能是早上追着他出门的时候穿太少了。

    他关心的话进了死要面子的苏舒耳朵里,那真是和聒噪的苍蝇似的。

    她嫌烦。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男人?

    还是一个结了婚有两个儿子的!

    苏舒气的咬牙,势要扳回一局。

    正好梁振国弯着腰,距离她很近,苏舒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用力朝着自己一拽,微微抬头,本打算在他脸上亲一下。

    没想到就这么巧的,唇一落,触感不对,就这么令人害羞的,亲在了梁振国的唇上。

    苏舒的脸顿时更烧了,她脑袋空白了几秒钟,回过神来,立刻松开梁振国的衣领。

    “明白了没有!”苏舒窘迫,又羞又气的差点原地跺脚,“我脸皮薄,你靠我这么近……”

    梁振国安静了好久好久,脑袋到现在都还在嗡嗡响。

    他媳妇儿亲他了。

    这会让心不凉了,但血都热了,一个劲儿的往脸上窜。

    梁振国假模假样的低声咳了两声,他大概是懂了他媳妇儿的意思了。

    他嗯了一声,直起腰,步子和套上了生了锈的链条似的,机械又迟钝的往回走。

    苏舒一抬头就看到这人同手同脚的走路的样子,没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

    等梁振国呆呆的坐回去以后,她还有脸取笑他,“梁振国,你怎么这么好玩?你没发现你刚才走路同手同脚吗?”

    梁振国确实没发现,嘴上也不承认,“别胡说,我一个当了十几年兵的,不可能会顺拐。”

    苏舒很遗憾这年代没有手机,要不然就给他录下来,看他还嘴硬。

    梁振国借着不太好的光线抬头去看对面笑的和一朵花似的媳妇儿,心里仿佛被什么塞满了一般,然后也跟着咧着嘴笑了。

    “时间还早,你继续睡。”梁振国的语气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意。

    苏舒应了声好又趴回桌上,一闭眼,脑子里浮现的就是刚才双唇触碰的那一刹那的触感。

    初吻算是就这么突然的交代出去了。

    但想到梁振国的反应,苏舒又弯着唇角偷偷的笑了。

    诚如苏舒自己所言,她的确是一个困了,到了哪里都能睡得好的人。

    再睁眼,天都大亮了,一抬头苏舒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对面的两兄弟,他们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睡觉。

    见苏舒终于醒了,梁志超冲着她龇牙做了个鬼脸,“你是猪,你真能睡。”

    “谢谢夸奖。”苏舒揉了揉眼睛随口应付着。

    梁志超咦了声,脱口问,“我说你是猪你怎么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又不会因为你说我是猪就真的变成一只猪。”社畜要这么容易生气,那不早就被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气死了。

    苏舒醒了神,转头问梁振国,“几点了?”

    “六点多。”梁振国这会儿确实觉得苏舒脾气真的很好,但他还是转头给了梁志超一个眼神,示意他老实点。

    几人轮流去洗漱,梁振国洗漱完回来的时候,苏舒正往装着热水的大茶缸里倒东西。

    走近了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奶香,才知道倒的是奶粉。

    “哪来的奶粉?”梁振国一呼吸,就觉得整个人被奶香包围了,“这奶粉很香。”

    别说梁振国了,前后坐着的客人都直吸气。

    年纪小的孩子,甚至站在座位上,眼巴巴的看着苏舒这边。

    梁振国这么一说,顿时有人走上前,问,“能问下你们这是买的哪个厂的奶粉吗?这个味道闻着可醇正了。”

    “不知道,当时没注意看,就是看有人手里提着袋奶粉,我就拿鸡蛋糕跟人换了一点。”

    事实上是苏舒从别墅带出来的,怕不好解释,所以就用塑料袋分装,带出来的也不多,也就够几个人喝三次的量。

    这年头,大家在吃上面都比较随意。

    特别是出行在外,带着干粮就出门了。

    不说三个孩子能不能吃得下白开水搭野菜馒头,反正苏舒自己是吞不下去的。

    那人一听,面露遗憾,随即又问,“你看我家这孩子给馋的,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多的,我也拿东西跟你换。”

    苏舒还没有回答呢,梁志超和梁志强两个护食的,连忙大声拒绝,“不换!不换!”

    奶粉在这年头是不好买的东西,苏舒买给吴家的,他们也还没舍得拆开吃,所以梁志超这两兄弟是头一回闻到奶香这味道。

    一听苏舒说换了一点,两兄弟哪舍得跟别人换。

    那人被拒绝了也只是笑了笑,大家都理解,所以又喊着孩子坐回去了。

    火车上条件有限,所以一个大茶缸五个人轮流喝。

    大概是怕苏舒收拾他们,所以两兄弟也知道轻重,没有轮着一口气把一缸牛奶喝光了。

    三个孩子拿着鸡蛋糕配着,吃出满脸的开心。

    苏舒发现梁振国吃着野菜馒头压根碰过茶缸,他这人,有好吃的,就习惯留给她和孩子。

    他这样的人,苏舒以前只在别人口里听过,父辈疼爱子女都是这般。

    作为孤儿,以前苏舒是羡慕同学有这样的父母。

    没想到如今,她倒是摊上这样一个丈夫。

    一家五口在火车上吃着香喷喷的早餐,一边欣赏窗外的美景,气氛十分融洽。

    而另一边,白云县那,张宝根一如前几天一样,踩着点大摇大摆的去单位。

    但他没想到,今天早上,他会被单位的保安拦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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