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诡异的风呼啸而过,寒得彻骨。
石壁缝隙间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藓,仅是站在山洞里就不自觉地脊背发凉。
走进山洞,隐隐听见有滴水的声音。
沈檀用灵线探路,淡淡的微光向前伸去。
四面都是钟乳石,水滴顺着钟乳石滴下来,滴在地上。
钟乳石的形状是奇形怪状的,再往里,里面钟乳石像是被人刻意雕刻过的。
各种神怪鬼魅趴在头顶,瞋目呲牙,骇人万分。
灵线的光投射在钟乳石上,让他们的眼睛发射出淡淡的红光,远远望去,就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寂静的黑暗中看着你。
沈檀心里一跳,哪怕她见过许多鬼怪,但这种阴森的氛围还是让她心头发怵。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她的灵线终于探到了尽头。
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四周的石头忽然亮了起来。
再往前,薄薄的阳光穿过阳光透过树梢射在草地上,两边的钟乳石上,一对雕刻精美的仙鹤正吐出潺潺的流水。
蒙蒙的水气呈现出淡淡的青色,幽静缥缈,恍若仙境。
沈檀掐了下自己,疼!不是幻觉!
她小心翼翼的踩在草地上,仰头往上看去。
她以为是阳光穿过洞穴照亮黑暗,但其实是头顶的橙红色的蜘网裹着一个殷红的像蚕蛹一样的东西。
随着水流的低落声,它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的跳动着。
那是个什么东西?沈檀心头一跳,伸手用灵线探去。
但她的灵线在碰到蛛网时就蓦地消失的空气中,犹如突然崩裂消弭的烟火。
奇怪的是,尽管如此,她依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鬼气与魔气。
她甚至觉得这里仙气充裕,如果不是明确的知道费青青死在这里,她都快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修炼的好地方。
对呀!费青青的尸体呢?
沈檀寻了一圈,没找到。
难道在头顶?
她抽出腰间的软剑,注入灵力。
薄如蝉翼的剑瞬间灵光大作,化为一道剑光直冲云霄。
一切比想象的要顺利,她的剑很容易就砍断了蛛丝。那团红色蠕动着的巨大“蚕蛹”轰的一下落在草地上。
透过微微透明的红色蛹皮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疑似周南均的人躺在里面。
“周南均!”沈檀心下一喜,赶紧用剑劈开“蚕蛹”。
里面躺着的果然是周南均!
沈檀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她长舒了一口气,高悬的心总算放了放。
只是她还是有些疑惑,到目前来看,她还没有感知到有什么危险。
而且这些红色的“蚕蛹”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能感受到它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仙气,并没有赵琦所说的什么魔呀!
但是如果没有危险,那费青青又是怎么死的?她的尸体又在哪?周南均又为什么会被裹成“蚕蛹”?
有无数个问题浮现在沈檀的脑海里,但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但不论如何,还是先救周南均再说,或许等他醒了,能给她一些答案。
周南均的手冷冰冰的,就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一样,整个人都覆盖着一层冷气。
沈檀试探性的为他注入了一些灵力,但他就像一个无底洞。
她注入的灵力简直就像是往洞里边丢了一颗小石子,几乎没有作用。
沈檀的眉深深的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沈檀只好剑割破自己的手掌,将血低落在周南均的唇角。
她的血可驱散妖魔鬼怪,但是不能轻易使用。
因为师父说她是天生的灵生体质,修为虽然涨得快,但容易根基不稳。
而且因为她这种体制,沈檀的每一滴血里有含有大量的灵力,所以如果她失血过多,基本就等于散去修为。
当她的血落在周南均肌肤的那一刻,周南均的脸色终于稍稍红润了一些。
沈檀松了口气,将更多的血滴在他的嘴边。
红色的液体渗入他的肌肤,随着灵气的泄露,沈檀感到一阵疲惫,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呜....”周南均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迷茫的低吟。
“周南均!”沈檀撕下身上的碎布,随意的在手掌上缠了两圈,她惊喜的握住他的手臂,“周南均!你醒了吗?”
周南均睁开眼,但他的神色不如往日一般温和,而是犹如枯井一般,透着一股冷酷与死气沉沉,让人看上去不寒而栗。
而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
他看起来就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但沈檀去无法感受到他身上的鬼气或者魔气。
真的太奇怪了....
“周南均?”沈檀默默的握紧了地上的剑,警惕的盯着他。
“....檀。”
他仿佛清醒了一瞬,但很快就陷入了挣扎中。
周南均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太阳穴,竭尽全力想要挣脱体内的控制。
但几乎没用,他的手背上的青筋和血管都根根爆出来了,那声音就像是在他脑海里扎了根,让他无法呼吸的同时,几乎失去了神志。
“周南均!你怎么了?”沈檀焦急又心疼的攥住他用力拍打自己的手。
一瞬间,无数条细密的红线自周南均的手腕上爬出。粗细如蛛网一般,如果不是它可怖的颜色,沈檀甚至无法察觉它们的存在。
“啊!”
沈檀一惊,猛地放开周南均的手想要用灵力逼出细线。
但一切都晚了。
温热的细线快速渗入她的皮肤,一根、一根融入她的奇经八脉,让她的心脏开始肿胀,一种难以抑制的痛从那里爆发出来,全身的血液也沸腾着朝心脏涌去,嘶吼着寻求解脱。
她痛苦的仰起头,她看到“周南均”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眼神轻蔑又冰冷,仿佛在说:“傻瓜,你也上当了吧。”
“周南均”微微眯眼,颁长地手指漫不经心的桎梏着她的下巴。
淡淡的烟雾笼罩在他寒潭一样幽深的眸底,或许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洞悉这其中的丝丝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