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淮被周南均教训了一顿后,由保镖送回家了。
沈檀坐着轮椅也想走,周南均叫住了她,“沈檀,你还没有给青韵道歉。”
他再一次让她给苏青韵道歉!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凭什么要道歉!
沈檀的思绪乱七八糟,有轰隆隆的声音在她耳朵边发响。
有种深入骨髓的失望,一寸寸的冻结了她的血管,就连时间都变得痛苦又难熬。
沈檀深呼了一口气,只留下冷冷的一句话,“我说了这件事和我无关。”
门关上,苏青韵擦着眼泪对周南均说:“阿均,你别管我了,你去看看檀姐姐吧,再说你们下午不是要去领离婚证吗?”
周南均眼中微闪,沉默了一瞬才道:“下次再说吧,我先照顾你。”
苏青韵的眼中划过一道寒意,“没关系的,有我哥哥在呢!再说檀姐姐不是离婚后就要和她的师兄结婚吗?我们也不该耽误她的终身大事不是吗?”
看周南均似乎听进去了,苏青韵继续说道:“到时候他们结婚了,我们一块儿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吧。”
周南均垂眸看了眼手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声音,他抬起头,“嗯?你刚刚说什么?”
苏青韵的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她轻轻推了推他,“快去追檀姐姐吧,别让她离婚了还这么难过。”
周南均站起来,嘱咐苏青高照顾好苏青韵。
苏青韵温柔的笑了笑,“放心吧,我哥哥肯定会照顾好我的。”
周南均起身离开,苏青高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自家妹妹,不解的问:“他想来照顾你,你干嘛急着赶他走啊?”
苏青韵冷笑,“他们这离婚都拖了一个多月了,再拖下去都到明年了。”
苏青高摇摇头,“那也不急于一时吧,周总平时多忙啊,难得有空照顾你。”
苏青韵咬了口一大口苹果,含糊道:“你懂什么!说什么三年都没碰过,谁信啊!阿均这三年也没碰过我,他要是没碰那女人,那他不成太监了!”
苏青高诧异的张大嘴,“三年都没碰过你?真的假的?”
苏青韵冷哼,“我骗你干嘛!都是自家人。说是现在还没和我结婚,然后他自己又是个结婚的,没给我名分之前,他不会碰我。”
苏青高点头,“那也算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了,再说他和那个什么沈檀结婚不都是契约结婚麽,不作数的。”
苏青韵瞪了他一眼,不赞同的说:“这些年你是没看到,一听到沈檀的名字,他就回回走神。上次沈檀被绑架,大半夜的他都要爬起来连夜去找她,结果回来的时候又弄了一身的伤,我都心疼死了。”
苏青高接过果核扔进垃圾桶,“那他俩还装得一脸清白,我看那个女的可不是什么好货!把周北淮那小子哄得一愣一愣。”
苏青韵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好在他们现在要离婚了。”
苏青高嘿嘿一笑,讨好的轻轻撞了撞苏青韵的胳膊,“等你当了周家的少奶奶,你可别忘了接济接济你哥哥我。”
苏青韵翻了个白眼,“这些年你从我手里拿得还少吗?”
“还是咱妹对哥好!咱们家啊就属你最有本事!”
周南均找到沈檀的时候,她已经在等出租车了。
她扎在人堆里,像潋滟的波光,却让人一眼难忘。
周南均推着她往地下车库走,“还有事没做呢。”
沈檀沉默着,不想搭理他。
上车,周南均从包里递给她一张卡,“离了婚,就回家去吧。”
沈檀没有接,她跟他在一块儿又不是为了钱。
周南均扭过头,硬是塞到了她的手里,他柔声劝道:“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但是你们门派现在才刚起步,里里外外都要用钱,就当是我投资了。”
沈檀听着这话更不是滋味了。
她结婚,周南均是她老板;她离婚,周南均还想当她老板。
一个两个都爱用钱打发她,沈檀想起了苏青韵的支票,就越想越来气,越想越委屈。
她的眼睛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别过脸看向窗外,扬唇苦涩一笑,“不用了,周南均。”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下定决心,又像是在告诉周南均,“我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任何的联系。”
周南均的眸色微深,他忽然笑了起来,“那也挺好,你那师兄等了你这么多年,也该到头了。说起来,沈遵最近在繁市倒是一跃成名了。”
“是吗?”沈檀神色淡淡。
“听说他给王家做了场法事。说来也奇,第二天早上,王家的股市就涨了,不仅还了外债,还大赚了一笔,现在他可算是繁市里的香馍馍了。”
提及他们符鬼派,沈檀憋着气儿也要纠正他,“那不是法事。”
“那是什么?”
“是璇玑环,这世间万物皆是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只要算出了其中一环,提前稍作改变,未来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周南均很好奇,他从没听沈檀说过这些,“这算是蝴蝶效应吗?”
沈檀不太喜欢用其他词来概括他们符鬼派的秘法,但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她淡淡道:“差不多吧。”
绿灯转弯,周南均正常行驶。
一辆大货车突然从对面直直朝他们冲来,它的速度很快,而且显然是就是冲着撞死他们来的。
周南均打足了方向盘想要避开,但那辆货车也跟着转弯。
临撞上前,周南均抱住沈檀,将她死死护在自己怀里。
时间仿佛静止。
沈檀看到周南均修长的羽睫下双眸紧闭,她看到他的唇角微微下压,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像是揭露了他此刻紧张恐惧的心情。
她看到午后的阳光被他飞舞的发丝分割成无数道破碎的玻璃碎片,好像有血划过他干净的肌肤,但那张脸依然完美到不那么真实。
紧接着,她听到耳边一声巨响。
剧烈的轰鸣声像阵阵漩涡将她拽入痛苦的深渊,她感到身体好像在一瞬间被撕裂开来,极致的疼痛让她短暂的麻痹了她的痛觉。
她眯着眼看,脑袋昏昏沉沉的想要看清周南均昏迷的脸。
她想要伸出手指探探她的鼻息,但她过重的伤势很快就让她没了知觉。
昏迷前,她很想问问周南均。
为什么啊?
为什么总是在她想要下定决心要忘记他的时候又往回拽她....